混沌世界。
云霧繚繞。
開始還坐著的李子夜，后來直接躺了下來。
一個字，概括了某人現在的狀態。
張邋遢坐在一旁，說道，“小子，少折騰一點，再怎么樣，也要堅持到昆山開啟。”
“我也不想折騰，這不是沒辦法嗎。”
李子夜閉著眼睛，應道，“但凡能擺爛，我早就擺爛了。”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張邋遢輕嘆道，“一轉眼，你已經成長到如此程度，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初入武道、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郎了。”
“我只是不想讓自己珍惜的人，承受不該有的危險。”
李子夜回應道，“神明，太過強大，絕對不能讓他們下來。”
“很難啊。”
張邋遢神色復雜地說道，“連道門都無法阻止他們降臨，全部道門高手不得不化身冥土，方才將他們趕了回去，如今，道門已經覆滅，僅憑人間現在的武道強度，想要阻止眾神，太難了。”
“盡人力。”
李子夜睜開雙眼，平靜道，“自從天地異變以來，人族的武道強者正在以極快的速度進步，只要我們為人族爭取足夠的時間，人間，一定能恢復到千年前那般武道昌隆的程度。”
說到這里，李子夜拿著手中的黑色冰晶看了一眼，輕聲道，“還有這東西，也要盡快研究明白。”
“異水？”
張邋遢不解地問道，“這有什么用？”
“用途很大。”
李子夜說道，“老張，你想想，千年前，眾神既然已經掌握了這種大殺器，為何不用？”
“因為他們對異水，也很忌憚。”
張邋遢想了想，回答道，“他們怕自己也被感染。”
“對。”
李子夜語氣平和地說道，“異水，是不分人族和神明的，既然眾神也怕這東西，那異水對我們而言，就不一定全是壞事。”
“你的意思是？”
張邋遢神色一震，問道，“用異水，反制眾神？”
“暫時的想法而已。”
李子夜淡淡一笑，說道，“前提是，我們要能控制這玩意，不然，隱患太大。”
“你這想法，很危險。”
張邋遢正色道，“我覺得，你越來越像太商了，極端、瘋狂！”
“是嗎？”
李子夜笑了笑，說道，“那我克制一點。”
“小子夜。”
兩人說話間，秦婀娜提醒道，“你有沒有想過，極瑤天口中的墮神，對人族而言，到底是敵是友？”
“不好說。”
李子夜凝聲道，“按理說，敵人的敵人，就有可能成為朋友，但是，墮神本質上還是神明，他們對人族的態度，還值得商榷。”
說完，李子夜似是想到了什么，繼續道，“千年前，墮神應該是沒有大規模參與人族和眾神的戰爭，不然，道門不會沒有察覺。”
墮神。
又多了一個不得不注意，卻幾乎沒有任何情報的種族。
真是麻煩啊。
“姑娘，幫我揉揉腦袋。”
想的太多，腦瓜子嗡嗡直疼，李子夜看了一眼身旁坐著的鬼剎女，開口說道。
“嗯。”
鬼剎女點頭，伸出冰涼的小手，為其揉起了太陽穴。
秦婀娜看到眼前丫頭乖巧聽話的樣子，面露異色。
這姑娘，竟是如此聽小子夜的話。
一旁，張邋遢盯著眼前鬼剎女打量了一番，說道，“小家伙，你要想好，這里的反鏡和你封印的那個可不一樣，這里的反鏡通道已經處于完全開啟的階段，力量極強，稍不注意，會死人的。”
“我知道。”
李子夜回應道，“待反鏡開啟，我會先想辦法削弱它的力量。”
“削弱？”
張邋遢詫異道，“如何削弱？”
“用術法。”
李子夜解釋道，“從我不久前封印的那個反鏡通道來看，物理攻擊對它而言，毫無作用，反倒是術法多少能起一些作用，據我估計，反鏡應該是多種力量的融合，靈氣與法則，皆是它的組成部分。”
“你現在這個情況，還行嗎？”張邋遢質疑道。
“行，肯定行！”
李子夜馬上坐起身來，拍了拍胸膛，說道，“一點問題都沒有。”
男人，怎么能說自己不行！
或許是起來的太猛了，李子夜話還沒完，頓感頭暈眼花，趕緊又躺了下來。
秦婀娜、張邋遢見狀，對視一眼，面露無奈之色。
果然不行了。
就在四人等待反鏡開啟之時，混沌世界外的古戰場中，一片大亂。
離開極晝世界，一哄而散的眾多怪物，開始到處襲擊各大宗門的高手，更令人震驚的是，這些被異水感染的怪物，雖然失去了理智，卻還保留著趨利避害的本能，遇到危險，立刻就逃。
于是，寧王孫、紅昭愿等人追殺起來，難度倍增。
一天的時間過去，幾人發現，怪物越殺越多，幾乎殺之不盡。
日落之時，寧王孫、紅昭愿兩人碰巧遇上，昔日的死敵，如今已經沒有多余的精力再廝殺。
“這么下去不是辦法。”
紅昭愿沉聲道，“必須有人出去，告知各大宗門，不能再派人進來了，不然，這里的怪物，永遠都殺不完。”
“我回去。”
寧王孫說道，“還有一個問題，這里的怪物，也有可能通過空間通道前往赤地，在我將消息帶到各大宗門之前，你們必須守住出口。”
“好。”
紅昭愿點頭，說道，“這件事交給我。”
兩人簡單的交流后，再度分開，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寒月東升之際，古戰場上，一道空間入口開啟，接著，兩名赤地的高手進入，還未來得及反應，但見前方，一道雙眼繚繞著黑氣的身影疾速狂奔而至，轉眼已至身前。
不容多言，黑影馬上撲向其中一人，又抓又咬，身上的異水源質快速滲入后者體內。
一旁，另一人看到這驚悚的一幕，已然有些嚇傻了。
寒月下，黑影抬起頭，看著前方的空間通道，徑直沖入其中。
數息后，寧王孫掠至，待看到眼前的景象，立刻意識到什么，急聲問道，“那怪物呢？”
“進，進去了！”
僥幸逃過一劫的人，指著空間通道，說道。
“糟了！”
寧王孫聞言，臉色一變，迅速沖入空間通道，拼命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