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曉。
煙雨樓中，夕風邁步走來，將一件衣衫小心地披在了累到睡著的常昱身上。
“夕叔？”
常昱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來，下意識問道，“什么時辰了？”
“剛天亮。”
夕風輕聲說道，“常公子再睡一會吧。”
“天亮了。”
常昱立刻驚醒，說道，“不能睡了，李教習還在等我回去呢！”
說完，常昱馬上將桌上的符咒收起，準備離開。
“常昱。”
這時，煙雨樓深處，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提醒道，“回去后，小子夜會教你一部名為仙道經的功法，你一定要認真學，這部武學很難，若是不努力，就算練上十年，也可能一無所成。”
“是。”
桌前，常昱聽到葛老的傳音，恭敬一禮，應道，“晚輩一定努力修行，不辜負葛老和李教習的期望。”
“去吧。”
地泉內，葛丹陽平靜道，“路上小心。”
“晚輩告辭。”
常昱應了一聲，旋即帶上自己的一堆行李快步朝著外面走去。
煙雨樓外，晨曦灑落，驅散黑夜的寒意，常昱快步走出，迅速消失在煙雨樓外的迷霧中。
朝陽下，荒野上，常昱身影急速掠過，迅速朝著大商都城方向趕去。
雖然，平常的時候，常昱是一百二十個不靠譜，但是，關鍵時刻，絕對是一個非常值得信賴的人。
就如同這一次，李子夜給了五天時間，其實，算上今日，也才第四天而已。
常昱完全可以休息一天再回去，畢竟，累了這么多天，休息一日，也無可厚非。
然而，常昱心中擔心李子夜那邊著急，所以，顧不得自身的疲憊，抓緊時間先趕回都城交差。
凡事，將心比心。
“常昱回來了？”
這一刻，李園內，李子夜收到煙雨樓那邊傳來的消息，驚訝的同時，心中微微感動。
這小子，真抗造。
那下次，再壓榨的狠一點？
想到這里，李子夜不禁老臉一紅，對自己的無恥感到了微微的羞愧。
“小四，走了。”
短暫的思緒后，李子夜回過神來，看向不遠處的房間，開口喚道，“越秀姑娘，我要去一趟太學宮，你也一起來吧。”
“太學宮？”
房間中，聞人越秀走出，不解地問道，“為何要我去？”
“當然是讓丹儒看看你的情況。”
李子夜神色平和地說道，“丹儒精通藥理，縱然不能治愈夜伏癥，若能減輕夜伏癥的癥狀，對姑娘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多謝李公子。”
聞人越秀聞言，也沒再多問，邁步上前去。
三人隨后離開了李園，一同前往了太學宮。
“小子夜竟然帶聞人越秀去太學宮了，就不怕儒門搶人嗎？”三人離開后，云影圣主推開了窗門，神色有些古怪地問道。
“現在不怕了。”
不遠處的房間中，桃桃一邊查賬一邊說道，“小公子之所以拖到今天才帶越秀姑娘去太學宮，就是想讓越秀姑娘對李園有一些歸屬感，要是越秀姑娘剛來都城時，一旦去了太學宮肯定就不會再回來了，在兩種選擇都是五五開的時候，習慣這種東西，至關重要。”
儒門很強，李家卻也不弱，聞人越秀在儒門能夠得到庇護，在李家也可以，所以，選擇儒門和李家，對聞人氏而言其實沒有太多區別。
這種情況下，有小公子在，李家一定能贏。
半個時辰后，太學宮，西院。
丹房中，丹儒看著眼前的姑娘，瞪大眼睛，看過來看過去。
“掌尊，你這樣會嚇到越秀姑娘的。”
李子夜看到某光頭掌尊猥瑣的樣子，提醒道。
“聞人氏。”
丹儒反應過來，質問道，“小子，這可是我儒門的人！”
“哦。”
李子夜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說道，“掌尊，你先幫忙看看有沒有什么辦法壓制一下夜伏癥。”
“沒有辦法。”
丹儒很是干脆地回答道，“要是能治，在她祖父的時代，就已經治了。”
“不需要治好，緩解一下夜伏癥的癥狀就行。”
李子夜正色道，“這樣也不行嗎？”
“有必要嗎？”
丹儒皺眉，解釋道，“是藥三分毒，若想提升五感，所用的藥物一定是藥性猛烈的劇毒之物，況且，夜伏癥只是在晚上發作，強行用藥物提升五感，最多維持幾個時辰而已，藥效一過，又會恢復如初，還要承受藥物的副作用，老夫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有沒有必要，我覺得，要越秀姑娘來決定。”
李子夜說了一句，目光看向身旁的女子，正色道，“越秀姑娘，你考慮一下，即便不用藥物，只要你在李家，就不會有任何危險，但是，若是用了藥物，夜伏癥的癥狀雖然可以短暫緩解，作用也必定十分有限，并且，還要承受藥物的副作用，是否服藥，越秀姑娘自己決定吧。”
“我想試一試。”
聞人越秀沒有任何猶豫，輕聲說道。
沒有親身經歷過夜伏癥的折磨，沒人知道這個病帶給聞人氏多大的苦難。
哪怕只是稍微恢復一點五感，對聞人氏而言，已是恩典。
“小子你可真會給老夫出難題。”
丹儒聽過眼前丫頭的回答，輕聲一嘆，說道，“想要配制出提升五感的藥，哪有那么容易，老夫都沒有把握能配出來。”
“不急。”
李子夜微笑道，“聞人氏都等了這么多年，也不差這三天兩天。”
說到這里，李子夜語氣微頓，問道，“對了，掌尊，我聽說太學宮的那位夜教習也有著類似的癥狀，掌尊可有解決之法？”
“沒有，而且，夜璇璣的情況更嚴重。”
丹儒神色復雜地說道，“聞人氏至少在白天的時候還能和常人無異，夜璇璣，卻已經在漸漸喪失全部的五感。”
“一點辦法都沒有嗎？”李子夜正色道。
“別聊這個話題了，頭疼。”
丹儒無奈地說道，“趕緊回去吧，一來就給老夫找事做。”
“勞煩掌尊了。”
李子夜恭敬一禮，旋即帶著聞人越秀離去。
天際，驕陽西行，大商都城西邊，常昱匆匆趕至，徑直趕向李園。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常昱趕到李園前時，李子夜的馬車，也在府前停了下來。
三人下了馬車，常昱看到前方熟悉的白發身影，激動地說道，“李教習，我成功了。”
“府中再說。”
李子夜笑著應了一句，轉動機關椅進入了府中。
“李教習，葛老說讓你教我仙道經。”
前往東院的路上，常昱興奮地問道，“李教習，你什么時候學的仙道經？”
“去太商的遺跡之前。”
李子夜回應道，“去人家的墓中借東西，總得多了解一下墓主人的情況。”
“那仙道經好學嗎？”常昱繼續問道。
“不好學。”
李子夜如實回答道，“不過，比飛仙訣容易一點，至少，仙道經是一部完善的功法，不像李太白那般不負責任，專坑后人。”
真想看一看常昱將仙道經修至大成會是什么樣子，能夠成為第二個太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