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
清晨的第一縷曙光灑落。
大商腹地,白狄大君、李子夜,率領大軍狹路相逢,大戰一觸即發。
白狄大君孤軍深入,本不想與大商的騎兵互相消耗。
可惜,李子夜并不會如其意。
好不容易趕上了,怎么也要打一打。
“殺!”
一聲令下,一萬羅剎軍鐵騎狂涌而出,宛如鐵水洪流,沖向前方漠北騎兵。
一萬對兩萬,兵力差距并非天差地別,即便硬碰硬,也有的打。
反正,只要漠北八部感覺難受的事,李子夜都不介意去做一做。
惡心別人,成全自己。
荒野上,兩軍互相沖擊,戰斗剛開始,便激烈異常。
李子夜也手持精鋼鐵扇,對上了白狄大君。
兵對兵,將對將,公平公正。
“布衣王,你的主子已經造反,大商朝廷定然不會容你,不如,你投靠我白狄部族,本君保證,大商從前能給你的,我白狄部族也能給你!”
戰場上,白狄大君看著眼前人,開始言語策反,這位布衣王實力與帶兵能力都不弱,若能為他所用,必定可以讓白狄部族實力大增。
更重要的是,沒有布衣王擋道,他便可以帶兵長驅直入,趁著大皇子包圍都城的機會,打掉大商大商周圍所有的援軍。
圍點打援,便可最大限度地打掉大商的有生力量,給予大商重創。
沒有了援軍,大商都城必定會陷入恐慌,屆時,大商都城是否還能固若金湯,誰都不知道。
“大君的好意,本王心領了,不過,這個局面下,本王要是投敵,豈不是要背負千古罵名,來吧,此情此景,不打一場,實在有些不適合。”&29233&3047580&2007080&100&100
說完,李子夜沒再廢話,旋即腳下一踏,迅速沖上前去。
不知道,他現在的實力能不能打廢白狄這孫子,閑著也是閑著,先打打看。
白狄大君看到沖上來的布衣王,神色一冷,也沒再多言,身影掠出,正面迎了上去。
掌對掌,拳對拳,近身交鋒,招招凌厲,式式勢沉如山。
拳腳正面交鋒,比的是招式,更是根基。
顯然,未入五境,又不能暴露全部修為的李子夜,在根基的比拼上,要弱于白狄大君。
“轟!”
雙拳對轟,李子夜腳下滑出數步遠,一身真氣劇烈震蕩起來。
十步外,白狄大君看著眼前人,冷聲道,“閣下的實力,應該不止如此,拿出全力吧,不然,閣下今天就回不去了!”
“許久不見,總要先打聲招呼,熱身結束,再來!”
李子夜應了一句,手中精鋼鐵扇展開,直接甩了出去。
頃刻間,精鋼鐵扇散開,十九根扇骨化為道道流光,破空而過。
白狄大君見狀,神色凝下,周身真元洶涌而出,翻掌之間震開一根根扇骨。
“燕去燕返!”
下一刻,李子夜身影再度掠上前去,伸手虛握,一根根扇骨飛回,鐵扇隨之合而為一,刺向前者心口。
白狄大君凝神,避開鐵扇鋒芒,同時一拳轟出,強勢反撲。
拳勁破空,近身一刻,殘影消散,李子夜身影消失,一瞬之后,來自白狄大君身后。
掌近身,毫不留情,轟向白狄大君后心。
詭異莫測的身法,讓人難以反應。
白狄大君有感,神色微變,身子一折,避開致命一擊。
兩軍統帥激戰,周圍,大商和漠北八部的鐵騎也在激烈廝殺,場面異常慘烈。
戰爭的殘酷,此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騎兵的沖擊力,在所有兵種中毫無疑問是最強的,一波又一波沖鋒后,大批的騎兵倒下,生命在這一刻宛如草芥,仿佛一文不值。
兩軍交戰之時,不同的方向,凱旋王、關山王、東臨王相繼收到探子傳來的消息,立刻加快了行軍速度,前去馳援。
天際,驕陽西行,漸至正午。
兩軍廝殺的戰場上,已然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而在戰場中間,李子夜、白狄大君的戰斗,同樣全面白熱化。
兩人各有所長,打的有來有回,一時間,難分勝負。
戰局中,白狄大君察覺到周圍戰況的慘烈,神色越來越沉。
不好!
布衣王這是打算把自己的一萬人全部打光。
真夠狠的!
大商鐵騎打完,他帶來的兩萬人定然也會折損近半,這里是大商腹地,大商的援軍隨時都會趕至,屆時,他想走都走不了,不能再戀戰了。
思及至此。
白狄大君一掌震退眼前人,沉聲喝道,“全軍向東南方突圍!”
一聲令下,漠北八部的將領們不敢戀戰,迅速率軍朝著東南方突圍。
“追!”
李子夜看到漠北大軍要逃,馬上下令追趕。
雙方的騎兵一追一逐,迅速遠去。
天際之上,驕陽繼續西行,李子夜率領的羅剎鐵騎不斷阻礙漠北八部的腳步,雙方打打停停,整整一日,糾纏不清。
白狄大君察覺到大商鐵騎的意圖,心情越來越沉。
麻煩了!
布衣王如此執著,就說明,這附近肯定有援軍。
羅剎軍應該不僅僅只有這一萬騎兵,難不成,剩余的羅剎軍也在附近。
想到這里,白狄大君立刻下令全力突圍,盡快擺脫后方大商鐵騎的追逐。
只是,最擅長惡心人的李子夜,就像是牛皮膏藥一般,緊追不舍,從正午一直追到日落。
天際,夕陽落盡,皎月東升。
打了整整一天,雙方將士都已疲憊不堪,行軍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而在不同的方向,凱旋王、關山王、東臨王三人率領援軍迅速趕上,圍追堵截想要突圍的漠北鐵騎。
“大君!”
皎月高掛之際,荒野上,一匹快馬狂奔而至,送信的探子縱身下馬,急聲道,“西南方向發現大商的援軍,數量在一萬左右。”
“報!”
白狄大君還未來得及回神,又有一名探子快馬沖來,急聲稟告道,“大君,正南方發現大商的援軍,數量過萬!”
“報!”
接著,第三名探子送信而至,神色匆忙道:“大君,東南方發現大商的援軍,數量一萬有余,領兵者,大商凱旋王!”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網站內容更新慢,請下載愛閱p閱讀內容。我有沒有說過,別讓我再看到你們,否則宰了你們!陸葉說話間,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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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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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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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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