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布衣王府。
房間內。
白袍婦人看著眼前青龍圣女,越看越喜歡。
所謂愛屋及烏,便是如此。
在白袍婦人看來,小公子能以布衣王的身份將這丫頭留在身邊,說明,小公子對于這青龍圣女還是很信任的。
這世間,除了李家人,能讓小公子信任的人并不多。
“丫頭,今年多大了?”
“白姨,我十九了。”
“十九?那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你娘沒給你安排婚事嗎?”
“沒有。”
“沒有就好,丫頭,考慮考慮我家小公子吧,你看,我家小公子還給你擋過天劫,重情重義,多好。”
“一直在考慮呀,就是李大哥不要我。”
“呃,我家小公子的性格確實有點怪,沒事,丫頭,妾身幫你好好勸一勸我家小公子。”
“好,多謝白姨,我要能當李大哥的通房丫頭,一定好好孝順白姨。”
房間中,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不知誰在玩笑,誰在認真。
天下人都知道,李家三公子的婚事一直是朝廷的一塊心病,誰能和李家聯姻,便能順理成章插手李家的生意。
不過,直到今日,李家三公子依舊沒有婚娶。
此前,李家三公子給世人的廢材印象,如今,也漸漸發生了改變。
力敗火麟兒,一劍斬天龍,豈是廢材能夠做到。
當李家三公子不再藏拙,世人才發現,原來當初他們認為的廢材,竟是如此可怕。
渝州城十年,都城四年,十四年的藏鋒,給了李家太多的發展時間。
如今,即便皇室反應過來,再面對李家時,已不得不更加投鼠忌器。&29233&30475&20070&100&68
后院中,李子夜和黑袍男子也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相遇不易,天亮,又將別離,各司其職。
“小公子,那房間中的姑娘,你信不過?”黑袍男子看向俞青玄的房間,問道。
“我倒是對她沒什么懷疑,當然,說信任也談不上。”
李子夜應道,“這種事,還是要黑叔白姨你們來判斷,畢竟,你們是專業的。”
“一個沒有修為的小角色而已,也要如此大費周章嗎?”黑袍男子隨口問道。
“她現在是小角色,不過,要是能夠通過考驗,就不是了。”
李子夜回答道,“我打算讓她接紅燭姐的位置,讓紅燭姐專心跟著南王學習。”
“接紅燭丫頭的位置?”
黑袍男子皺眉,懷疑道,“她能行嗎,紅燭丫頭那個位置,不是誰能坐就能坐的。”
“應該可以。”
李子夜解釋道,“情報網的基礎,紅燭姐都已經打好,不需要她再做什么,難度沒那么大。”
“倒也是。”
黑袍男子想了想,點頭應道,“最難的事情,紅燭丫頭都做完了,好,我和你白姨在都城的這些天就幫你驗一下此女的忠誠度,小公子,話可說好,一旦發現她有任何問題,你白姨肯定不會手下留情,她,活不了。”
“黑叔和白姨你們處置就行,我不插手。”李子夜平靜道。
“那就好。”
黑啤男子頷首,他就擔心小公子會心軟,畢竟,小公子和那姑娘也相識了好幾年。
不過,應該是他多慮了。
小公子從不會犯這種錯誤。
一夜,如此漫長,又如此短暫。
房間內外,四人聊了很多,也聊了很多。
即將天亮時,房門打開,白袍婦人走出,走到自家的小傻子面前,伸手捏了捏其臉蛋,神色溫柔地說道,“小公子,我和你黑叔先走了,照顧好自己,多休息,聽蕭瀟丫頭說,你一天都睡不上一個時辰,這哪行,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聽話,別讓我們掛心,我們年紀大了,以后還指望你養老呢。”
李子夜聽著眼前白姨絮絮叨叨的話,不但沒有覺得煩,反而覺得很是溫馨,聽話地應道,“放心吧,白姨,我現在已經長大成人,會照顧好自己的。”
“在我和你黑叔眼中,你一直都只是個孩子。”
白袍婦人眸中閃過一抹淚光,很快恢復如初,輕聲道,“呂白眉那里,你不用擔心,她老老實實的最好,若是有什么異動,我和你黑叔廢了她!”
“白姨威武霸氣!”
李子夜很是嘴甜地送上一記馬屁,說道。
“就你會說話,好了,天快亮,我們必須走了。”
說完,白袍婦人不舍地看了一眼身前小家伙,旋即轉身離去。
一旁,黑袍男子擺了擺手,沒有再多言,邁步跟了上去。
院中,李子夜看著兩位長輩離開,眸中也閃過了一抹不舍之色。
李家多少人,都在為了李家的未來不辭辛勞的奔波,他怎能不傾盡全力。
不遠處的房間中,蕭瀟呆呆地注視著眼前跳動的燭火,心中思緒不斷閃過。
世間,不會出現第二個李家了。
因為,這世間不可能再有第二個李大哥。
像李家這般團結的家族,她還是第一次見,完全鐵板一塊,只為一個人,一個信仰,甘愿犧牲自身的一切。
更可怕的是,身為李家唯一繼承人的李大哥,竟然也抱著隨時為李家犧牲的態度。
這樣的家族,實在太可怕了。
說起來,這世間最高處的風景究竟是怎樣,她也很想看一看。
天際,朝陽升起。
太學宮中,一名青衣年輕人匆匆走出,朝著街尾走去。
街道盡頭,青衣年輕人停下腳步,這時,一名中年男子走出,將一封書信遞了過去,交代道,“大君交代,兩日內,一定要將這封信送到呂白眉手中,還有,不要讓人發現。”
青衣年輕人接過書信,點了點頭,道,“放心。”
話落,青衣年輕人沒再多言,轉身朝著太學宮走去。
然而,兩人都不知道的是,不遠處,一雙眼睛將兩人的一切舉動全都看在了眼中。
很快,太學宮內,一名太學生快步走向南院旁的小院前,開口說道,“他收了一封信。”
“知道了,繼續盯著。”
院內,夜璇璣一邊打水,一邊回應道。
“是!”
太學生領命,旋即快步離去。
“小公子又猜對了。”
夜璇璣輕輕一嘆,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是敵人不聰明,而是她家小公子,過于變態。
狐貍尾巴已露出,接下來的游戲規則,就該她李家說的算了。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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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