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丈原上,李子夜、文修儒看熱鬧的目光下,白忘語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上前去,看著前方已經被嚇傻的女將軍,剛要抬起手中的劍,不料,眼前的女子突然尖叫起來。
“啊!不要殺我!”
赫連蘭若一臉驚恐地說道,“我爹爹是赫連大君,你要殺了我,爹爹不會放過你們的。”
“赫連大君的女兒?”
后方,李子夜聞言,神色一怔,那就是公主了?
嗯……好為難喲。
李子夜臉上的笑容突然變態,目光看著前方的小紅帽,大聲喊道,“老白,別信她,赫連族的公主怎么可能來這里,她肯定是騙人的,給我揍她。”
“李兄,你很壞啊。”
一旁,文修儒說了一句,旋即臉上也露出了變態的笑容,小聲道,“不過,我喜歡。”
兩個臭味相投的人互視一眼,立刻嘿嘿地笑了起來,充滿了反派角色的猥瑣。
這里也沒其他人,終于可以放肆的囂張一次了!
李子夜、文修儒都是這么想的。
“我爹爹真的赫連大君,我沒有騙你們,你們別殺我!”
赫連蘭若被前方兩個兇神惡煞的人嚇住了,目光看向眼前唯一看起來還善良一些的中原人,哀求道,“你們放我回去,爹爹會獎賞你們的。”
白忘語聞言,面露猶豫之色。
“李兄,我怎么覺得不對勁。”
后方,文修儒小聲道,“這赫連族的公主好像真不知道我們的身份。”
“似乎真是這樣。”
李子夜點頭,低聲道,“不過,她若不知道我們的身份,為什么埋伏這么多人在這里?而且,我們剛將那些打倒,她便帶人趕來了,實在解釋不通。”
“李兄去問問?”文修儒提議道。
“我不去,我還是更感興趣,老白怎么打女人。”李子夜嘿嘿笑道。
“嘿,我也是。”文修儒也一臉變態笑容地說道。
“姑娘。”
兩人前方,白忘語注視著眼前的女子,平靜道,“你們為何要在此埋伏我們?”
赫連蘭若聽到眼前人的問題,咬了咬嘴唇,道,“你們這些中原人屢次派人搶奪我赫連族民的財物和牛羊,我們當然要有所提防。”
“姑娘是不是弄錯了。”&29233&30475&20070&62&62&68&100
白忘語皺眉,立刻否認道,“我朝將士若無軍令,絕不敢擅自離開大商邊境,又怎會冒犯赫連族的族民。”
“那你們又是做什么的?”赫連蘭若一臉不信任地說道。
“我們?”
白忘語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人,道,“我們是儒門的弟子,奉儒首之令,前來相助漠北八部抵抗妖物。”
“儒門弟子?”
赫連蘭若聞言,面露喜色,道,“你們是儒門的人?我知道你們,你們是好人。”
后方,李子夜看著前方你一句我一句的兩人,一臉郁悶道,“還打不打了,這兩人怎么還聊上了?”
“看樣子是打不起來了。”
文修儒也一臉失望地說道,他本來還想看看大師兄怎么打女人呢。
“老白。”
李子夜喊了一嗓子,道,“打不打啊!”
前方,白忘語回頭,無奈道,“李兄別鬧,談正事呢。”
“轟隆隆!”
就在這時,南邊,馬蹄奔騰的聲音響起,法儒掌尊帶著一眾弟子趕來。
“得,大部隊來了,想打也打不起了。”
李子夜見狀,不爽地說道。
“發生什么事了?”
不多時,法儒趕至,看著周圍橫七豎八躺著的赫連部族將士們,眉頭輕皺,道。
“他們先動手的!”
李子夜咧嘴一笑,道,“我們只是為了自保。”
法儒懶得理這小子,目光看向一旁的陳巧兒,剛要再問,想了想還是算了,目光直接移到四人中稍微靠譜一些的白忘語身上,道,“忘語,你說。”
“我們和赫連族的人起了一些誤會。”
白忘語委婉地說道,“他們以為我們是前來強奪牛羊的強盜,所以才會打起來。”
“強盜?”
法儒眉頭輕皺,此時才注意到白忘語身前的女子,道,“這位姑娘是?”
“赫連蘭若,赫連大君的女兒。”白忘語回答道。
“原來是赫連部族的公主,失敬。”
法儒聞言,神色微凝,客氣道,“前不久,我已與赫連大君通了書信,說會帶著弟子前來拜訪,還望公主能夠帶我們去赫連部族,拜見赫連大君。”
“大叔你就是那位給我父君寫信的法儒掌尊?”
赫連蘭若聽到前者的話,眼睛一亮,說道。
“正是。”
聽到眼前丫頭對他的稱呼,法儒臉上閃過一抹無奈之色,卻還是點頭應道。
“太好了,我就帶你們去見我父君,父君等你們好久了。”
赫連蘭若興奮地說了一句,旋即上馬,在前帶路。
“沒意思。”
李子夜見狀,一臉不爽地走向自己的馬匹,這老頭來的太快,什么好戲都沒了。
荒原上,赫連蘭若帶路,后方,儒門眾人跟上,朝著赫連部族趕去。
一望無際的荒原,因為冬季的到來,變得十分荒涼,草原的冬天十分漫長,牧民要準備好充足的水草方才能夠熬過這漫長的冬天。
眾人趕了整整一個時辰的路,方才到達赫連部族。
部族中,到處是成群結隊的牛羊,一座又一座的氈帳矗立,不論男女老少都穿著獸皮制成的衣服,與中原很不相同。
“蘭若公主。”
一路上,赫連部族的族民們看到赫連蘭若后,紛紛恭敬行禮道。
赫連蘭若也一一頷首致意,態度很是和善,并沒有因為自己的公主身份而傲慢無禮。
儒門眾人跟在后方,對于這異域的風土很是好奇。
同樣,赫連部族的族民大部分也是第一次見到中原人,待看到李子夜等人后,臉上都有著好奇和戒備之色。
他們聽說,中原人都是兇猛的野獸,蠻橫無禮,殺人不眨眼。
不得不說,無論何地,傳言總是最不值得相信的東西,在中原百姓的眼中,漠北八部的人也差不多也是相同的形象,茹毛飲血,如同野獸。
“父君!”
眾多氈帳中,最雄偉的一座前,赫連蘭若下馬,小跑了過去,打開帳子,開口道,“中原儒門的人來了。”
“哦?”
氈帳內,赫連大君聞言,立刻起身,快步朝著外面走去。
“法儒掌尊?”
帳前,赫連大君看到眾多儒門弟子身前的中年男子,開口道。
“大君。”
法儒拱手客氣一禮,應道。
“哈哈,你們終于來了,本君這些天一直在想,你們何時能到。”
赫連大君上前一步,哈哈大笑道。
“路途遙遠,所以有些耽擱了。”
法儒臉上也露出禮貌的笑容,道。
“快,帳中請。”
說完,赫連大君看向不遠處的將士,道,“來幾個人,帶中原來的朋友們下去休息。”
“是!”
氈帳周圍,數名赫連族的將士上前,帶著儒門弟子們去其他的營帳休息。
“掌尊,請!”
赫連大君看著眼前的法儒掌尊,客氣道。
“多謝大君。”
法儒點頭,邁步朝著帳中走去。
“父君,我也去幫忙照顧客人。”
帳前,赫連蘭若看了一眼要離開的白忘語等人,說了一句,趕忙追了上去。
“這丫頭。”
赫連大君神色一怔,旋即無奈地搖了搖頭。
相距赫連大君的氈帳不遠處的一座座帳前,赫連族的將士們帶著眾人走來,安排了住處和食物后,便相繼退了下去。
“還不錯啊。”
李子夜走進眼前的氈帳,滿意道。
這就是傳說中的蒙古包啊!
“我們三個住一起嗎?”
文修儒也跟著走了進來,問道。
“好像是。”
李子夜看了一眼兩人,道,“你們睡覺老實嗎,不會磨牙打呼嚕說夢話放屁吧?”
白忘語:“……”
文修儒:“……”
“白公子,我能進來嗎?”
就在這時,帳外,赫連蘭若的聲音響起,問道。
“老白,找你的。”
李子夜一邊欣賞他們的帳子,一邊隨口說道。
“蘭若公主,進來吧。”
白忘語看向外面,說道。
話聲方落,赫連蘭若便走進了氈帳中,目光看著眼前儒門的大弟子,充滿異域風情的臉上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道,“你們若是需要什么,盡管告訴我,我幫你們安排。”
“多謝公主。”
白忘語拱手客氣一禮,說道。
“你們餓了嗎,我讓人給你們準備吃的吧?”
赫連蘭若主動問道。
“暫時不用,待法儒掌尊和大君談完事,我們再一起用膳。”
白忘語微笑道。
“哦,這樣啊,那我先讓下人們給你們準備點馬奶酒解解渴。”
說完,赫連蘭若快步走出帳子,前去安排。
“哎喲,白公子,我好餓呀,怎么就沒人關心我和修儒?”
一旁,李子夜一手扶在文修儒肩膀上,裝作快餓死的模樣,說道。
“李兄,你又拿我打趣。”白忘語無奈道。
“老白,你沒看出來嗎,這蘭若公主好像對你有意思?”李子夜笑道。
“李兄莫要胡說。”白忘語立刻否認道。
“這有什么,修儒,你說,我有沒有亂說?”李子夜看向身邊的儒門二弟子,問道。
“我什么也沒看到。”文修儒故作正經地說道。
“沒骨氣,他又不能把你怎么樣!”李子夜鄙視地看了一眼前者,道。
“李兄。”
文修儒笑道,“大師兄一表人才,有人喜歡也是正常的。”
“修儒!”
白忘語聞言,輕聲斥責道,“你怎么也跟著胡鬧。”
文修儒無奈地朝身邊的李子夜攤了攤手,意識是,你看吧,官大一級壓死人啊,誰叫人家是大師兄。
李子夜回了一個眼神,表示理解。
三人說話間,赫連蘭若帶著下人們走了進來,每個下人手中都沒有空著,水果,馬奶酒,草原的吃食,應有盡有。
李子夜見狀,不禁咋舌。
看看人家小紅帽這魅力,長得人模狗樣就是不一樣。
“大師兄。”
這時,外面,其他的儒門弟子們看到里面的一幕,皆是興奮地闖了進來,道,“原來大師兄這里有這么多好吃的,我們那里什么都沒有。”
儒門弟子們關系都極好,白忘語身為儒門大師兄,對自己的師弟們也都十分和善,所以,這些儒門的弟子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闖進來,拿起東西就開始吃。
于是,在赫連蘭若目瞪口呆的神色下,一桌子的東西瞬間被掃蕩一空。
“哈哈。”
這一刻,李子夜終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些奇葩想笑死他,好繼承他的天書排名。
“李教習笑什么?”
一位儒門弟子不解地問道。
“沒笑什么,你們吃,不用客氣,不夠了再朝你們大師兄要。”
李子夜強忍住大笑,說道。
“還有?”
說話的儒門弟子立刻看向了一旁的大師兄,問道。
白忘語嘴角抽了抽,不得已,目光看向帳內的赫連蘭若,道,“蘭若公主,我這些師弟這幾日一直著急趕路,沒能正經吃過東西,不知可否再給他們準備一些吃的。”
“嗯?好,我這就去給他們安排。”
赫連蘭若回過神,應了一聲,旋即快步走出帳篷。
“大師兄,這草原的公主性格真好。”
吃人嘴短的儒門弟子們立刻一頓彩虹屁拍了過去。
“吃你們的吧。”
白忘語沒好氣地說道,這些家伙,平日里也沒見他們這么不懂禮數,跑到漠北后,全都放肆了起來。
“法儒掌尊來了。”
就在此時,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帳內的儒門弟子們一驚,立刻一哄而散。
沒過多久,帳前,法儒走來,看到里面的三人,道,“忘語,修儒,赫連大君今晚會設宴為我們接風洗塵,你們過會兒去告訴其他的人,讓他們在宴席上多注意一些,這里畢竟不是中原,風俗習慣不同,莫要失了禮數。”
“是。”
白忘語、文修儒聞言,恭敬一禮,應道。
“李教習。”
叮囑完兩人,法儒看向帳中的李家小子,刻意提醒道,“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在這里,你可千萬別惹事。”
“掌尊,您這話說的,我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嗎?”李子夜不爽地說道。
“不是最好。”
法儒依舊一臉不放心地應道。
“放心啦,只要沒人招惹我,我絕不惹事,這樣總行了吧。”李子夜再三保證道。
“嗯,李教習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法儒應了一聲,給兩位弟子使了一個眼色,示意看好這小子,旋即轉身離開了帳子。
“這老頭,對我一點信任都沒有。”李子夜很是不爽地說道。
“因為李兄前科累累。”
文修儒笑道,這位李兄的生理衛生課,至今都是各位掌尊心中抹不去的痛,加上擅闖東院,毆打太學生等等一系列前科,法儒掌尊能放心就怪了。
“李兄,掌尊說的不錯,這里是漠北,你可千萬別惹事。”
一旁,白忘語也不放心地叮囑道,他可比誰都清楚這家伙惹麻煩的本事,一眼看不住,指不定鬧出什么幺蛾子。
“老白,連你也不相信我。”李子夜捂住胸口,心痛道。
“走了修儒,我們去告訴師弟們一聲。”
白忘語沒理會這個愛演戲的家伙,邁步朝帳外走去。
“嗯。”
文修儒點頭,也跟著走了出去。
“白公子。”
兩人剛離開不久,赫連蘭若帶著下人們進來,看到里面就剩李子夜一個人后,神色頓時一怔。
“白公子不在,就剩下李公子了。”
李子夜咧嘴一笑,道,“蘭若公主加油,我家老白最近可是非常搶手,都城的那些大家閨秀全都在盯著,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搶走了。”
赫連蘭若聞言,臉色紅了紅,躬身一禮,旋即退了出去。
“三月里個桃花開……”
李子夜心情很是不錯地哼著小曲走了出去。
帳外,天色已有些昏暗,草原的冬天,白晝十分短暫,沒過多久,天便完全黑了下來,一座座帳前點起了篝火,將黑夜照亮。
赫連大君設宴,為儒門眾人接風洗塵,熊熊燃燒的巨大篝火兩邊,儒門的弟子們落座,最前面便是法儒掌尊,三位教習,還有李子夜、白忘語等人。
“法儒,請!”
主座上,赫連大君端起碗中的酒,客氣道。
“大君請!”
法儒也端起了身前的酒,回應道。
宴席開始,很快變得熱鬧起來,篝火周圍,赫連族的女子們載歌載舞,一個個身姿妖嬈,盡展草原女子獨有的風情。
宴席間,李子夜一邊啃著烤好的羊肉,一邊欣賞歌舞,一句話也沒說。
他今天就想做個安靜的美男子,讓這些家伙看看,他不是惹禍精!
一旁,白忘語目光時不時地看向身邊少年,盯得死死的。
不能被這家伙的表象迷惑!
“大君,今天這么高興,不如我和中原來的貴客們切磋切磋武藝,助助興如何?”
這時,一位赫連族的男子站了出來,目光掃過宴席間的儒門眾人,一臉挑釁地說道。
來了!
李子夜聞言,眼睛頓時一亮。
旁邊,白忘語見狀,心神也頓時一緊,立刻警惕地看向前者。
不好!
這家伙要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