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砸了我的車，開什么價還不是我說了算？再說，即便兩萬你能賠？”
“我賠不起，你找我媽吧，你也知道我才幾歲，監護人出錢！”
見過坑爹坑媽的孩子，還少見這種故意闖禍，坑媽的孩子。
沈潮汐一時無語，這孩子的理由給的充分，她無法反駁。
“那把你媽的聯系方式給我。”
沈潮汐準備結束談話，孩子心里多少有扭曲，她不愿再做糾纏。
誰知，女孩張口說出：“我也不知道她是誰，我奶奶死活不說，我爸在里面關著，我每次闖禍我媽就會出面擺平，你不如等兩天，說不定她會給你送個支票過去。”
匪夷所思的答案。
沈潮汐走出門口，還聽到女孩提醒一聲。
“唉！別忘了收了錢就撤案，我奶奶八十多歲，兩眼快瞎啦，還等著我回去給她做飯呢！”
沈潮汐走出警局，還沒上車，手機響了兩聲。
接起來，是工作室那邊的來電，說是收到匿名信一封，里面是一張三萬支票附帶機打說明，維修車的錢。
沈潮汐上車前回頭望過去，心里存了另一層疑惑。
晚上，商江寒回來聽了這話，淡淡一笑。
“最起碼她不是目標性報復，給的修車款也是自己評估的費用。”
沈潮汐拿著睡衣要進浴室，仔細琢磨男人的話，覺得他太過杞人憂天。
“你在擔心什么？我什么樣你不知道，能被人欺負了？”
商江寒正拉著小家伙一只手，隨著他試探的腳步沿著床走路，聽了這話點了點沈潮汐，警告意味十足。
“過分自信！”
小家伙點了點頭，小嘴一撅來了個“對！”發音難得清楚。
沈潮汐：……
好吧，父子倆沆瀣一氣欺負人！
九月初開學，第一件事便是開大會，公布學期優秀學生，公布獎學金名單。
自然重頭戲是那些科室即將畢業的學生留學名額。
從禮堂出來，同班女生追上沈潮汐。
“潮汐，恭喜啊，一等獎學金。”
沈潮汐專業課考試在研究生里第一，加上校慶表演拿獎學金板上釘釘。
一等獎學金五萬元獎金。
有人私下說沈潮汐闊太太，為什么不能讓出名額，把錢給需要的學生呢。
沈潮汐點頭，對方也拿到獎學金，二等的三萬元。
“我就不明白了，世界上貧富總有差距，誰也不是慈善家，為什么富人有錢就要無條件拿出來，拿不出來就是冷血無情？”
這位女生家里條件也不錯，那些學生不敢說沈潮汐，變相說自己。
“道德綁架！”沈潮汐給出理由。
“那就讓他們綁吧，拿出來說你顯擺，拿不出來說你冷血！可是同樣是一天二十四小時，為什么有人能拿獎學金，有人不能拿？既然需要這筆錢，為什么不能一開始為了獎學金發奮圖強？”
沈潮汐很贊成她的看法，讓對方不要在意別人的意見。
食堂到了，兩人分開。
沈潮汐今天約了鐘離吃飯，算是慶祝。
最近，她跟宋陽關系突飛猛進，地下工作者馬上重見天日。
兩人約在璽園西餐廳。
一如既往的高雅格調，讓一頓午餐吃得舒心。
“五萬獎學金？可以呀！”鐘離聽了被請客理由，目驚口呆。
“我長這么大，從來沒有因為學習賺過錢！”
餐廳有一個鐘離粉絲，大膽來要了簽名。
小粉絲十四五歲，說自己所讀學校，沈潮汐聽著耳熟，突然想起王越。
“我們一個班的，昨天開學報道她就沒來。”
沈潮汐問：“她是什么樣的學生？”
原以為會是小粉絲口中那種逃學，學習墊底，還挺拽了學生。
沒想到，小粉絲說：“王越人特別好，學習成績好，短跑還得過市一等獎，后來體育組強行把她歸入里面跑比賽，這次考了年級第一名，獎金一萬，她都沒來，她家條件不太好，就一個奶奶，還靠揀廢品供她上學呢！”
下午學校沒課，沈潮汐心里想著王越這事便約了許允去了一個老舊小區。
下車，一股發霉的垃圾味道撲面而來。
這一片居住較多的是外來人口，大多都在做一些最基層的勞務工作，衛生要求不高。
沈潮汐根據上次在派出所拿到的地址找到三棟二單元403。
沒有電梯的房子，樓梯間灰暗，照明燈都不多見，相較于其他家的隨地擺放垃圾，403門口空空如也，看得出來時常打掃，沒有落灰。
沈潮汐抬手敲門，很快便有了動靜。
開門的是王越。
顯然她已經不記得沈潮汐。
“請問，你是？”一副乖乖女的語氣。
門內有蒼老聲音問是誰。
沈潮汐知道是王越奶奶。
表明身份，王越難免露出驚訝，同時有絲懼意。
她攥了攥拳頭，話里有威脅，也有求助：“我奶奶今天生病，別刺激她！”
“那你讓我進去看看，不看怎么知道你有沒有說謊？”
對視半分鐘，王越妥協。
房間不大，一室一廳，室內家具簡單，卻很安靜，只是空氣里飄著中藥味。
王越跟奶奶撒謊說是學校老師。
老人家很是愧疚，說自己生病拖累孩子不能去上學。
說了一會兒話，王越要去市場那拿預訂的鮮奶。
“老師，我們一起走？”
是擔心沈潮汐胡說八道吧。
沈潮汐覺得沒必要逗留，便走了出去。
到了單元樓下，有幾個鄰居給沈潮汐夸贊王越懂事。
沈潮汐等沒人時問王越是不是患有精神分裂，明明是乖乖女，私下卻坐做出那種行為。
王越低頭，踩了踩腳下石子。
“我只做那幾件混事，我已經知道誰是我媽，她既然不認我，我為什么要去找她。”
頓了頓，王越鄭重給沈潮汐鞠了一躬。
“對不起姐姐，不管你是什么人，砸你車是我不對，我以后掙錢一定還你的修車費。”
故事來了個大反轉，沈潮汐卻很相信這件事的真實性。
商啟超當初給工作室捐款，想要成立一個底層特殊群體互助支援。
沈潮汐一直在想這件事的可操作性，此時她想從王越入手。
沈潮汐讓許允給王越留了一張名片和一張報名表。
“如果你愿意做第一個互助人士，一周后把這個寄到這個地址，或者登錄網頁填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