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董喬喬跳下來時,沈潮汐去抓她,結果力度太大,手腕骨折。
后來,董喬喬被她“吼”了一頓,哭著喊:“我對不起!再也不敢了!”
沈潮汐右手腕實在堅持不住,就讓董喬喬拉著她的手。
此時,她感覺右手腕一松,本來已經麻木的痛覺瞬間覺醒。
沈潮汐猛的睜開眼。
她不想人都救到這個地步半途而廢吧!
那剛剛受的罪豈不白受了。
咦!
沈潮汐汗水模糊的視線里,看到有人墜在半空中,正拿繩子勒住董喬喬的胳膊,動作有些粗暴,效果卻很好。
董喬喬被墜下半空中,身體貼著墻面,慢慢劃向最近的空調外機位,雙手扒住鐵腳架。
“謝謝!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她哭得很大聲。
沈潮汐搖頭甩了甩臉上的汗水,無濟于事。
她動了動左手,發現已經麻木不聽大腦使喚,想擦擦汗水都不行。
既然不用拉著董喬喬,那稍作休息,沈潮汐就可以想脫身的辦法。
大不了再搭上個左手腕,不至于是最壞的打算。
她這樣想著,腳上勾著的鐵腳架咔咔響了兩聲。
糟糕!
沈潮汐暗道倒霉!
她必須盡快讓手恢復知覺,否則,四肢麻木,無論如何都不能脫身。
這樣摔下去,不死即傷!
“潮汐!”
沈潮汐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她是太想念某個人了,才會聽到他的聲音吧!
“沈潮汐,別怕,有我在!”
不是幻覺!
沈潮汐感覺腰間被兩只堅實的手臂緊緊環住。
“試著松腳,手能動嗎?抱緊我!”
男人聲音冷中帶柔,像一股溫泉水灌進沈潮汐心頭。
她眼睛想睜開,卻被奔涌的淚水淹沒,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臉。
“商……江寒!”
“不怕!慢慢來!”
沈潮汐感覺腰間的力道在漸漸加大,她用盡全力,屈了屈腿,一次沒有成功,又用了一次力才把已經沒有知覺的雙腳拔出來。
終于將身體整個翻過來,沈潮汐腦袋一陣陣眩暈。
她將兩個手臂圈在商江寒脖頸間,臉埋在他頸窩處,使勁蹭了蹭眼淚。
而后,沈潮汐睜開眼睛,終于看清楚此時兩人的處境。
“商老師,你這樣不行!”
商江寒只在腰間綁著幾道麻繩,腳下沒有任何落腳處,繩索將他腰身箍到極限,再加上一個沈潮汐,所有重量都在他身上。
商江寒也在咬牙堅持。
聽到她的稱呼,呵呵一笑。
“剛才還叫名字,現在卻叫老師?”
他每說一個字,似乎都在竭盡全力。
沈潮汐看了一眼,兩人能著腳的最近點被董喬喬扒著。
耳邊傳來一聲輕哼,沈潮汐心臟也跟著顫了顫。
“我可以自己跳一截,我左手沒事,有把握落地前借力不會讓自己傷到。”
“你敢!”
低吼聲傳出。
沈潮汐不可置信側頭看他。
冷白的皮膚此時已漸漸漲紫。
她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即便以為自己可能會出事的那一刻,遠沒有現在讓她覺得心疼又害怕。
“商老師,你放開我吧,我跟你保證!”
“不可能!你剛剛為什么不放開那個學生?”
是呀!
即便死,沈潮汐也沒想著放棄。
“你救過我,這次換我救你,我們扯清了!”商江寒說道。
不遠處似有轟鳴聲傳來。
沈潮汐雖然看不到,但逐漸接近的風波讓她知道,救援已經到了。
“商江寒,你聽好了,我們算不清,你不是想讓我做你女朋友嗎?你不是說等我高考后再追我嗎?”
愣了一瞬,商江寒咬牙。
“是!不會變,救命之恩還清了,還有其他可以發展!”
左手手指漸漸恢復知覺,雙腿也能漸漸活動,沈潮汐干脆將兩腿圈到商江寒腰間,兩腳交纏,讓對方省下雙臂的用力。
四目對視。
沈潮汐濃密眼睫還帶著晶瑩淚花,比任何鉆石都要明亮璀璨。
女孩輕啟發白的薄唇,眉眼勾起,眼尾風情款款。
“我答應你!現在就答應你,不用等到高考結束!”
后面的話,被掩埋在螺旋槳巨大的轟鳴聲中。
很多年后,這些經歷跳樓事件的學生回憶。
那天,商老師和沈學姐為救一個女生吊在半空。
后來直升機來救援。
十幾個穿軍裝的士兵從幾十米高空順繩而下,沒有任何猶豫,……升降梯降到兩人身邊時,他們已經沒有力氣爬上去,……后來直升機將兩人拉到了操場空地,漸漸降落……
附屬醫院頂層VIP病房里。
鐘宏光從外地加急趕過來時,沈潮汐的右手腕已經打了石膏,兩個按摩師正在給她手腕腳腕做恢復護理。
“怎么樣?”
此時,病房里只有醫生的和鐘離,其他學生沒有被允許跟過來。
兩個老師在隔壁病房。
畢竟商江寒也需要做治療。
鐘離剛止住的眼淚,噼里啪啦又掉了下來。
她哭哭噎噎將事情經過說了大概。
“大伯,汐汐不會有事吧?”
鐘宏光幫不上忙,只能站在外圍看著。
“放心,應該沒事,我來的路上已經聯系專家,很快過來會診。”
這時,一位醫生走過來,詢問了對方的身份,交代了一些事情。
“按摩明天再繼續,注意晚上發燒情況。”
“嗯。”
送走醫生,鐘宏光走近。
“怎么樣?”
沈潮汐抬起頭,莞爾一笑。
“沒事,就是體力透支,很快就能恢復。”
“大伯,我大伯母呢?”鐘離等了一會兒始終未見姚純出現。
沈潮汐朝門口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同體相連,她心里空落落的。
鐘宏光眼眸閃了一瞬,不過經歷多了,他倒很沉得住氣。
“你媽媽身體不舒服,你出事我沒跟她說。”
身體不舒服?
感冒發燒,未必不能承受吧!
沈潮汐靈光一閃。
“我媽媽?”
鐘宏光知道這個孩子太聰明,他也沒想瞞著。
“上周剛查出有孕,畢竟年紀在那兒,醫生讓臥床休息。”
話落,有玻璃杯摔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鐘離去開門。
地板上除了碎掉的玻璃杯,連個人影都沒有。
“怎么回事?這里護士業務能力行不行?”鐘離嘀嘀咕咕說道。
沈潮汐心里驚訝,面上很快恢復自如。
“那讓她好好休息,鐘伯伯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訴我媽媽,也別告訴我外婆。”
一個病人,一個孕婦,實在不宜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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