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沈潮汐有些心不在焉。
等她去注意路況，卻發現行程改了方向。
“我們去哪兒？”沈潮汐問。
這個方向通往西北，和家相反。
路口紅燈停靠，姚笛邁先拿眼睛仔細看她，也不說話。
沈潮汐好笑，摸了摸臉。
“看我干嘛？”
“看你是不是傻？剛才姑姑信息說馬上下飛機，我們去接一下，不是跟你說了？天天學習好有什么用，人都木了！”
沈潮汐恍然，是有這么回事。
“我想題呢，一時沒回過神來。”
她說完便看向窗外。
面包車啟動，街景一點點從視線里遛走。
新橋機場在市區西北郊外，上了高速車程一個小時。
加上面包車已處于老年垂危狀態，兩人到達時已是一點鐘。
從停車場到接機處還有一段距離，沈潮汐加快了腳步。
姚笛邁揚言自己的車載姑父這個大佬實在掉價，他只好破中取凈，在拼命打掃，所以接機的工作自然落到沈潮汐頭上。
沈潮汐進了大廳，便聽到廣播里在播放上京飛倫敦的乘客登機。
中英文循環播放，聲音公式化中帶著甜美。
已入中年，卻不妨礙鐘宏光和姚純高顏值的沖刷，在機場大廳仍是一道不容忽視的風景線。
沈潮汐幾乎不費力便找到他們。
此時，鐘宏光和姚純正站在大廳跟人聊天，看到沈潮汐擺了擺胳膊。
一個多月未見，姚純迎了幾步，眾目睽睽下把沈潮汐抱住。
姚純個子比沈朝汐低一些，需要微仰頭看她。
“瘦了！是不是最近學習緊張，那營養也要跟上呀！”
“沒有，媽媽你倒是氣色不錯。”沈潮汐頗有些不自然，兩人之間難免還有隔閡。
“咳！好了純純，來讓汐汐認識人。”
“哦！”姚純突然想起來，拉著沈潮汐走過去。
一起談話的兩人已經轉頭。
沈潮汐此時才看清他們的臉。
隨后，心臟猛的停跳半拍。
半個多月未見。
鐘宏光招呼人：“汐汐，這位是商伯伯，他可是名人，見一面不容易，聯眾集團董事長，聯眾聽過吧？”
沈潮汐微低眉彎了彎唇角，叫了一聲商伯伯。
這位便是商啟超，商界響當當的人物，剛才匆匆一瞥，他的長相和商江寒卻有幾分相似之處，只是氣質更沉穩，眼眸里的探究更深。
這些都是年齡的產物。
“好！沒帶見面禮，下次補上吧。”商啟超很好說話。
“我跟你鐘伯伯都是老同學，有什么事就說話，別客氣。”
“謝謝商伯伯。”
長輩的客套話，沈潮汐自然不會當真。
鐘宏光又介紹道：“這個是……”
“鐘伯，不用介紹了，我們很熟。”
商江寒的話讓沈潮汐心臟驟然收緊。
“哦？”
他的話引起在場幾位的注意。
“我在一中有個投資，兼任幾節課，算是沈同學的半個老師，您也知道，老師們自然更關注成績優秀的學生。”
商江寒說完話，又朝沈潮汐說道：“沈同學，你說呢？”
語帶調侃。
今日的商江寒著裝比以往都要正式，黑色羊絨大衣里是一身深藍定制西裝，搭配白色襯衣星空藍領帶，頭發短簇卻分明有序，給人一種高層精英的感覺。
和以往慵懶的姿態不太一樣。
但，這樣的商江寒總給人某種壓抑感，像是沒有自由的鷹。
沈潮汐抬眸，已經整理好表情。
“商老師好，您最愛跟我們開玩笑了！”
商啟超的秘書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正好廣播里又有催機的聲音。
鐘宏光：“啟超你們快去吧，別耽誤飛機，我們以后有的是時間敘舊。”
雙方又客套幾句，商啟超先走，而后鐘宏光手機響起，似是有什么事，他跟姚純走到不遠處商量起來。
“今天情人節，沒收到禮物？”沈潮汐耳邊擦過這句話。
商江寒落后幾步，等的就是跟她說這句話？
他不是看到了嗎？
沒給沈潮汐反駁的機會，男人低頭與她對視。
“事出突然，不能陪你過節，以后都陪你，情人節快樂！”
商江寒撂下此話的同時，給對方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那種冰山一角處千年雪蓮的清澈感。
他們說話的時間也就半分鐘，在外人看來就是打了個招呼，隨后分開。
停車場，姚純看著那輛掉漆、保險杠凹進幾塊的五菱車忍不住打趣。
“宏光，這車沒坐過吧，讓你好好感受一下。”
鐘家商人世家，從小生活優越，這話倒是不假，即便鐘氏那幾年不景氣，該有的派頭還是有的。
鐘宏光顯然很高興，拍了拍車身又拍了拍姚笛邁。
“你這車該換了，姑父送你一輛怎么樣？想要什么樣的你隨便挑，或者去我地庫挑一輛。”
像鐘宏光這樣的男人，成功人士的標配就是豪車的品牌和數量。
記得有人這樣形容一位愛車的富豪:車庫的車比我的鞋子都要多！
說著話，幾人已經上車。
沈潮汐依然坐副駕駛，她回頭看到車后座已經打掃干凈，還鋪上了長毛坐墊。
沈潮汐還注意到她的行李箱和那束玫瑰已經不見。
“姑父您的車我可開不了，什么馬配什么鞍，我一個速遞，開個豪車也不像話呀！不過我這車真到期了，我準備以舊折新換輛一樣的。”
鐘宏光贊賞的點了點頭。
“這孩子！”
車子沒送出去，鐘宏光倒是請他們吃了一頓豪華午餐。
豪華中餐廳，格調很高。
姚笛邁相當興奮，拿著手機拍照，并說夠他在同行面前炫耀了。
這話把鐘宏光逗得哈哈大笑。
回到姚家已是下午三點鐘。
甫一見都回來，外婆臉上的笑容都加深了不少。
鐘宏光還有事，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姚純今晚住姚家。
已是臘月二十二，第二天便是北方傳統意義上的“小年”。
有老人在，這些禮節還是要過的。
過了二十五日，各大商場開始年終活動，沈潮汐和鄭娟娟出去過一次，后來被價錢嚇退。
鄭娟娟專攻超市，準備食材，沈潮汐則去了兩次圖書館。
姚笛邁放假，趁著整休去逛了幾次車行，準備購車打算。
總之忙忙碌碌就到了除夕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