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一瞬不瞬盯著自己,沈潮汐手里的毛巾啪嗒掉進了水盆里,而后濺起一層水花,打濕了她的鞋襪。
“商老師,你燒的有點高,我想給你先物理降溫,再叫車送你去醫院。”
沈潮汐說了自己的想法。
心里的羞澀早在替商江寒脫下襯衣的一瞬間習慣了,她想著對方是自己的老師,還在拆遷事情上幫過自己,于情于理照顧一下也不為過。
“嗯,把電話給我,在客廳。”
商江寒聲音啞的像灌了一把沙,好在精神狀態還不錯。
沈潮汐快速去拿了他的手機。
“撥給二哥,讓他送藥過來。”
商江寒沒有接手機,而是指揮沈潮汐做事。
猶豫一瞬,聽到對方壓抑的咳嗽聲,和緊皺的眉頭,沈潮汐還是順從了他的要求。
手機鎖屏是面部解鎖。
沈潮汐只得趴到床邊拿屏幕對準那張冷白的俊臉。
兩人的頭幾乎只差分毫便要碰在一起。
商江寒側眸朝她看過來。
這樣的角度,女孩瑩白的面龐更加明顯,線條優美的下顎線直通套頭毛衣露出來的天鵝般優美脖頸。
瑩白到沒有一絲瑕疵的皮膚,讓商江寒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純潔不可褻瀆。
他不能想象,這樣的女孩和其他任何人交往都是對她的褻瀆。
微不可查的咽了一口,喉嚨里是火辣辣的滋味。
“商老師,看鏡頭!”女孩聲音明顯急了。
這個時候,那人還想著花前月下!
“嗯。”
后面的事情商江寒還算配合。
電話打通,那頭倒是不太意外。
沈潮汐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她是學生,無意中發現老師發燒,幫忙打個電話,無可厚非吧?
報了地址,電話那頭說很快就到。
沈潮汐本來想回避。
“商老師,你二哥說馬上要來,那我……”
沈潮汐電話是在客廳打的,這時她一進屋卻意外發現商江寒已經換好一身家居服。
也確實,等他二哥來了,看到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男方還赤身露體,難免讓人遐想。
“不用,我叫了外賣,一會兒一起吃飯。”
沈潮汐看商江寒眉宇間的疲憊,沒忍心拒絕他。
“哦,那你躺下,我去給你倒杯水來。”
商江川來的很快,大約二十分鐘后已經按響了門鈴。
沈潮汐去開門,兩人見了面先是做了自我介紹。
其實,沈潮汐能看出來,商江寒和面前這位二哥眉宇間有幾分相似。
都是那種劍眉星目的長相,只是商江寒似乎更冷淡一些,而他這位二哥戴著一副金邊眼鏡,說話溫溫和和,看著更隨和。
“謝謝你照顧老三,他就是不聽話!”
說著話,商江川便進了臥室。
他手里拎著兩個大藥箱。
沈潮汐沒進去,而是站在門口等著。
室內兩兄弟的談話自然清楚傳了出來。
具體就是商江寒一直被訓斥,連回嘴的余地都沒有。
“……我看你是瘋了!血庫告急先抽一點應急一下不行?你是不要命了!
還有,既然失血為什么不養著?來回跑什么?
……二嬸好了,你都好不了!
這次失血又沒及時休息治療,你身體免疫力肯定要受影響,這一個月什么都不要做,就在家養著!
集團那邊的事,我跟二叔說,先給你放假!
什么事都不能一口吃個胖子吧?集團千頭萬緒的人際關系要你短時間內熟悉,那不是扯淡!”
后面的話涉及到家庭內部的私事,沈潮汐沒再聽。
廚房里熱著剛剛外賣送來的粥。
沈潮汐收拾好出來,便見商江川已經從臥室出來。
他正接一個電話,好像是一起車禍事故,挺嚴重需要他動手術。
掛了電話,商江川看到沈潮汐放到餐桌的晚餐。
粥和小菜,倒是正適合病人。
“沈同學是吧?”
沈潮汐點了點頭。
“我有點急事,液已經掛上,老三……你們商老師知道怎么換藥,麻煩你搭把手就行,我盡快趕回來。”
話落,臥室傳來低沉的沙啞音。
“二哥,你去忙吧,我讓俞東過來。”
商江川急匆匆收拾好藥箱。
“也行,你自己照顧好自己,記得吃飯!
再逞能,我讓大哥來!”
送走商江川,沈潮汐將粥端到臥室。
此時,商江寒半靠在床頭,神情倦怠,手上掛著輸液器,跟平時清雋冷冽的氣勢大相徑庭。
尤其是他用一雙無可奈何的墨眸看向沈潮汐時,還朝她舉了舉掛吊瓶的手,和一片青紫的另一只手。
“真不是嬌氣,確實沒勁吃飯,又有點餓怎么辦?”
沈潮汐:……
“商老師,要我喂你就明說嘛!我一個學生照顧老師,這叫尊師重教,倒也沒什么。”
沈潮汐說完話,找了個瞪凳子坐下來,拿勺子舀粥就要往商江寒嘴里送。
商江寒扭臉錯過去,看著沈潮汐一臉懵他點了點下巴。
“沒伺候過人吃飯吧?燙不知道吹一下?”
沈潮汐:“不會呀,我明明晾好溫度的,再說了我還喂過外婆,可不是第一次做這事!”
沈潮汐說著話,拿勺子放到嘴邊輕呷了一口白粥。
溫度正好。
而且這家外賣,粥的味道也超級好,帶著淡淡谷物香氣。
“哦,那我就放心了。”
商江寒突然將臉伸過來,就著沈潮汐的手,將勺子里的粥喝進口里。
“嗯,味道不錯!”
沈潮汐呆了幾秒,臉頰瞬間就紅了。
“你怎么這樣?”
勺子她已經用過,這人就這么毫不避諱?
像是看出了沈潮汐的想法,男人輕挑眉頭,痞痞一笑。
“有什么,親都親了,還在乎共用一個勺子?”
他尾音上挑,嗓音雖然還帶著沙啞,腔調卻帶著戲謔。
一頓飯,商江寒吃的格外愜意,沈潮汐卻是面紅耳赤。
商江川走之前給配了四瓶藥,一瓶消炎藥,剩下三瓶都是營養液。
液輸到一半,可能是藥物起了作用,商江寒精神好了不少。
沈潮汐本來在客廳寫卷子,偶爾過來看一眼,結果對方總出各種事故,不是打翻了杯子,就是輸液點滴流速太快,手疼,沈潮汐干脆就把卷子搬到臥室來寫。
俞東過來時已經是晚上十點,液體剩下最后半瓶。
看著沈潮汐已經哈欠連連,商江寒只好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