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動作若是換了其他人做,柳嬋真會以為對方是在安慰她。
可若是邵焱來做,她只會感到膽戰心驚。
邵焱撫在她背上的手驀地加大了力氣,五指深深的按在她受過傷的地方,柳嬋真的臉瞬時蒼白,疼得發出一聲悶哼,“靖王殿下,求您放開我。”
邵焱的怒氣再也壓抑不住了,另一只手猛地扼住她的喉嚨,她的頭被迫向后倒,只聽‘砰"的一聲撞上了身后堅硬的假山。
柳嬋真瞬時痛得落下眼淚。
邵焱瞧著她的淚,心中有淡淡的不忍以及強烈的快感。
“為什么總讓我放開你?”
“你不想讓我碰,想讓誰碰你?崔衡嗎?”
柳嬋真從未在他眼中看見過這么磅礴的怒氣。
上一世的他折磨她時,臉上總是掛著笑,而不是怒。
她的手拼命拉拽著邵焱的手,語氣艱難地說,“不是的,不是的。”
“靖王,你弄疼我了。”
邵焱緩緩松開手,眼神陰冷地瞧著她,“我說過我會娶你,你為何還要去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
“你就這么賤,這么缺男人嗎?”
柳嬋真連連搖頭否認,淚眼漣漣地說,“我沒有。”
邵焱抬手就給了柳嬋真一巴掌,白嫩的臉上瞬時多出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沒有?你在崖下和崔衡做什么了?”
柳嬋真小臉一白,終于知道當日的黑衣人是誰派來的了。
但這時她也無空思考崔衡知不知道這件事,只是哭著說,“我們什么也沒做,表哥受了重傷,一直暈著,后來……后來就有人找到我們了。”
邵焱認真瞧著她的神色,確認她并未撒謊后,臉上的戾氣褪下,又換成一副笑模樣端的是風流個儻,俊逸瀟灑,他將她攬在懷中,心疼地摸著她受傷的臉,“那是我誤會你了?”
柳嬋真不敢不回答,怕他又突然抽風。
“疼嗎?”邵焱湊近她用舌尖舔舐著她臉上的傷,“都怪我一時沖動,但你也要乖啊。”
“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我也不會打你。”
柳嬋真只覺毛骨悚然,滑膩的不適感直沖天靈蓋,但她不敢再說讓邵焱放開她的話,她怕邵焱會直接掐死她。
她從不懷疑她會死在這個神經病手中,他不止一次對她說過,如果砍下她的腿,她就哪也去不了,如果殺了她,她就會一直乖乖的陪在他身邊,甚至還說過想吃了她這樣的話。
藍基見柳嬋真都走了半晌了,問道,“世子,柳姑娘都走了,我們不跟上去看看嗎?”
萬一又遇到什么危險可怎么辦?
藍基自從接觸到這位柳姑娘后,就發現她一直是多災多難。
明明剛來京城連門也沒出過,卻能招來邵焱的覬覦,明明從未見過思柔公主,卻又被思柔公主記恨上了。
藍基想到柳姑娘那過盛的容顏,嘆了口氣,大概這就是懷璧其罪吧。
崔衡道,“有應生跟著她不會有事,我等等司云華。”
他有話想和司云華說,可他立了一會又不知該不該說,又該以什么樣的身份質問他。
他捏了捏指尖,正想離開,卻見司云華已從小院中出來,但卻不見思柔公主。
他要說嗎?
告誡他若是不能解決思柔公主就不要接近柳嬋真,免得被他所累。
他后悔了,后悔當初答應司云華。
他正在恍惚間,卻先被司云華發現了,他眼中一喜,忙向他奔來,問道,“伯安,你見到柳姑娘了嗎?”
崔衡回神對上司云華擔憂的眸子,抿了抿唇,指了下前方,道,“剛從那兒過去。”
司云華聞言,立即就往崔衡所指的方向走去,可他走了幾步,不知又想起了什么,折返回來道,“伯安,我們一起走吧。”
“好。”
路上一路沉寂無言,司云華忽然開口道,“伯安,柳姑娘拒絕我了。”
“她說,她不喜歡我,也不想嫁給我。”
崔衡一愣,隨即心間便被巨大的歡喜所占據,可隨即又落了下去。
縱然柳嬋真拒絕司云華,可她總是要嫁人的,他若接受柳嬋真,司云華又會如何想他?
“伯安。”司云華偏頭問,“柳姑娘是不是有別的喜歡的人,所以不愿嫁我?”
“還是……”司云華頓了頓,臉上是一片灰敗與寂寞,“還是柳姑娘知道思柔公主心儀我,所以不敢與公主相爭?”
崔衡不知如何答他,難道要對司云華說,是因為他嗎?
他們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他們生死與共,并肩作戰的情分,可他卻要為了一位女子拋棄嗎?
他正在躊躇間,只聽身邊忽而傳來一道驚呼,“伯安,你快看。”
“前面怎么那么多人。”
崔衡抬眸看去,只見前方的道路被陌生的護衛所封鎖,瞧他們身上的衣冠像是靖王身邊的人。
靖王?崔衡心道不好,連忙上前,司云華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崔衡一起過去。
待他們近了,司云華方注意到,他的小廝應生也在這兒。
他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下一秒,他就瞧見在花園的盡頭,靖王正傾身吻著一位女子。
而那女子……正是拒絕他的柳嬋真。
他頓時愣在原地,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釋。
原來……原來柳嬋真拒絕他是為了靖王啊。
確實,靖王生得俊朗風流,瞧著就是惹小姑娘喜歡的做派,且又是皇子,柳姑娘喜歡靖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只是……為何偏偏是靖王?
這大燕江山早就保不住了,柳姑娘跟著他……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他咬著牙,心中百轉千回,他甚至聯想到若日后大燕王朝崩塌,他是不是可以暗中將他們夫妻二人送得遠遠的。
崔衡靜靜瞧著假山下的二人,這不是他第一次看見柳嬋真與邵焱親近。
從前,他想著柳嬋真是厭惡邵焱的,可真的有女人能拒絕一位皇子的示愛嗎?
何況……他們上輩子還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不是有一句話叫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合嗎?
或許,柳嬋真先前的抗拒也不過是他們夫妻之間獨有的情趣。
瞧,他們現在多么般配。
她若是不愿,又為何會那樣乖順的任由他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