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趁著夜色，來到一處郊外河邊。
“大壯？”
“漂！”
在寂靜的黑夜里，水波漂漂響亮的叫聲讓蘇凡心里一激靈。
“噓。”
老師傅這么不懂行情的嗎？
晚上禁止喧嘩！
“漂......”
行吧，它吹出一個又大又圓的水泡，蘇凡彎腰鉆了進去。
水波漂漂努力推起水泡，帶著它往既定的目的地前去，蘇凡看著眼前的視野逐漸昏暗。
白天的黃河是水上熱鬧，到了晚上，水下便紅火起來。
借著可樂的“閃耀”技能，她的眼中，一切亮如白晝。
水中生活的各色超凡生物大搖大擺地從他們眼前晃過，比起白天她所看到的還要多，還要奇形怪狀。
水波漂漂倒顯得弱小無助起來。
“別緊張。”她摸摸它的腦袋，把魚干塞進它的嘴里。
“漂？”
水波漂漂下意識一張一吸，魚干就這么被吃了個干凈。
龍蛇忽然示意它停下。
水泡就這么停在水里。
龍蛇游了出去。
無形威壓蔓延開來。
四周因為好奇而靠近的超凡生物四散而逃。
一團藍火從水中脫離，重新落回眼眶中。
幽冥火焰陡然增大許多，龍蛇蓄力，它的身形開始暴漲，很快就占據了這片水域的中心區域。
龍蛇抬頭吐出一圈白煙。
蘇凡忽然感覺她的的心肺被緊緊握住，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
龍蛇抬起尾巴，卷起氣泡放到了它的頭頂。
蘇凡這才好了不少。
她猜測，剛才胸中悶痛，估計是黃河的意識蘇醒過來造成的。
那么接下來就是——
一道幽冥靈火組成的漩渦在她眼前出現，連通了秦嶺一方的空間。
無數的白骨組成的超凡生物化作一團藍火，飛入漩渦，從這一頭落進龍蛇體內。
原本就是龍蛇給予它們本源強行轉化成亡靈系，現在它要收回這一半的能量，重新回歸a級。
隨著那頭的亡靈系超凡生物逐漸減少，漩渦逐漸縮小，取而代之的是，龍蛇氣息逐步增長。
蘇凡久違地感受到了初次見面的那種心驚肉跳。
她輕輕握住大角。
龍蛇吐出一道白火氣息。
轟——
洞天石扉，訇然中開。
咔咔咔。
一股牙酸的石門挪動聲響起，蘇凡面前忽然打開一道光門。
仿佛一個怪物潛伏其后。
等等。
怪物！
一條黑線自光門后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中龍蛇潔白的鹿角。
哪怕是已經恢復到a級實力的龍蛇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次的埋伏。
只能說明，對手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強大！
黑線靠近的一瞬間，蘇凡整個人的意識扭曲了一瞬，四肢火燒火燎一般錯位，絲毫動彈不得。
就在她眼前，那條黑線迸發出無與倫比的恐怖力量。
龍蛇的鹿角瞬間焦黑一片，而蘇凡身上的氣泡破裂，她也被震飛出去，渾濁的河水頓時涌進鼻腔。
而龍蛇反應來后，卻抬起尾巴卷著蘇凡推向更遠的水域。
她下意識地抓住它的尾巴尖，一股熱流涌進掌心，迫使她松手。
蘇凡感覺自己握住了什么，她竭力睜眼想要看看，卻始終無能為力。
砰——
一道爆炸自耳邊響起，沉悶的響動引著她的內臟共鳴。
然后七竅流血，口耳鼻仿佛脫離自己而去，另成一派。
心念電轉之間，她忽然想通了一件事，一直以來被她所忽略的：
秦嶺大森林的那兩個志愿者都發現了龍蛇的蹤跡，怎么可能不設下圈套呢？
向更高層匯報情況，是每個人都會做的事，哪怕是隱藏在暗處的邪惡組織。
蘇凡覺得自己應該暈過去的，而此時思緒卻無比清晰。
她緊緊攥住手心的東西，想明白了很多事。
那條隱匿的暗線。
“漂漂！”
清脆的鳴叫一聲聲回蕩在耳邊。
她發覺自己原來一直可以呼吸。
是了是了。
都安排好了的。
包括她尋找到的水波漂漂。
一點冰冰涼涼的物什被塞進嘴巴里，蘇凡神智勉強清晰起來，渾身的傷痛也減輕一些。
她想：
這場自大又縝密的埋伏里，出現了一個變數。
強忍著面部火辣辣的痛感，蘇凡仍然努力地摸索著口袋，摸出了一些魚干。
“帶我......走。”
蘇凡這才發現自己不能說話，一開口就會有源源不斷的鮮血冒出嗓子眼。
她想咳嗽，卻緊閉著嘴唇。
“漂漂！”
冰冷的魚鰭把她的手推了回去，水波漂漂又加固了一層氣泡，隨后推著蘇凡游向更深處。
幾經顛簸之后，她就像躲在下水道的老鼠初次見光一樣，被明亮的光線刺痛了皮膚，掙扎要起身。
有些涼意的粗糙大手按住她的肩膀。
女聲道：“你可別死了，那我怎么向你討要報酬？”
她放下心來，濃濃的疲憊涌上心頭，頭一歪，陷入黑暗。
“喂喂！”
那女生嘆了口氣：“別真死了啊！”
“漂漂！”
“好吧好吧，畢竟是阿姐要的人。”
入夜。
賈淑淑躺在大床上，霸占著她和甄書書的床位。
她要死不活地盯著天花板：
“蘇凡說的是對的。”
“我怎么這么傻啊，剛愎自用！”
為什么當時那么自信，面對同伴的質疑竟然沒有絲毫警覺？！
這已經三天了，還真像夏冉冉說的那樣，他們的計劃完全是紙上談兵。
效率低下，沒有什么進展！
賈淑淑悔恨萬分。
葉伊布半瞇著眼睛，趴在她身邊，尾巴一下一下的敲著床墊。
聞言，葉伊布慢慢睜開眼睛，看了一下自己的御獸師，扭過頭，再次閉眼。
賈淑淑忽而感覺頭上有點癢，伸手一撓，薅下來一朵花。
這是葉伊布的一種凝神靜氣的技能。
它希望她心氣平和下來。
“嗯，明白的。”賈淑淑輕輕嗅了一下，“我家葉子不差的嘛，又會治愈又會攻擊的，比森麗娜強多了。”
葉伊布臉一紅，蹭了蹭自家御獸師。
“雷？”
一旁雷霆伊布抬起頭，給了她一個眼神，被葉伊布瞪了一眼后，又繼續低頭看手機。
御獸師正常做夢，可以理解。
甄書書推了推她，賈淑淑挪出了一個空位：“來吧，我的溫暖懷抱準備就緒。”
“別鬧。”在熟人面前，甄書書放得開一點，說話也流利起來，“那我們要不要改變方法？”
“改！當然要改！”賈淑淑打了雞血似的坐起來，又軟骨頭地躺了下來，“明天找夏冉冉問問對策吧？”
“再看看能不能聯系上蘇凡。”
“話說，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