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后，朱平放下手。
霧氣卷成一團，落到他的肩膀上，便是一個小精靈的模樣，尖耳銀眸。
小家伙頗為氣餒地嘆了口氣，掉下兩顆透明的淚珠。
朱平摸摸它的臉頰：“不怪你，這也是正常的。”
“所以確實該我賭一把。”
賭一次改寫規則的機會。
他不能做到，但有人能做到，只要在規則之下，依舊能夠順風順水。
蘇凡再次來到“風聲鶴唳”的時候，是在梅林的陪同下一起來的。
竹笙站在門口迎接他們。
他面無表情地看了蘇凡一眼，大步走了進去。
蘇凡悄悄對梅林吐槽：“我要是老板，他這樣的員工第一個開除。”
梅林溫和地朝蘇凡眨眼：“但他是‘關系戶’。”
朱平未婚，沒有孩子，他是當繼承人一樣培養的竹笙，某種程度上來說，竹笙算是個二代。
蘇凡說話的時候，并沒有避諱竹笙，惹得后者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
蘇凡朝他挑挑眉。
竹笙別過頭去。
朱平是在包廂里面接待他們的，和馮欣悅的那種半壓迫，半獎勵性質不同，朱平可以算得上是春風和煦。
蘇凡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座地下場館的掌權人。
看著像是三十多歲的成功人士，穿著休閑的那種短袖牛仔褲，修的一幅好胡子，笑得很得體，他們一來就站起來，伸手：“稀客稀客。”
頗有些長輩帶后輩聚餐的既視感。
蘇凡默默想著：怕不是來招安的？
她看著他手下壓著幾張薄薄的紙。
可朱平并沒有上來就點明主題，他先說起了竹笙和龍蛇契約的事情。
“實際上，并不是竹笙的契約導致龍蛇失去的意識，是龍蛇自封精神世界，以至于把身體主動權交給了竹笙。”
所以他一下達指令，龍蛇就會立刻行動。
真是這樣？
在蘇凡詢問的目光下，梅林點頭：“這是來自于一個古代御獸大師傳下來的改良契約。”
“契約雙方以三月為限，三月之內，朝夕相處，心意相通，時間一過契約牢固穩定。
破解也好破解，其中一方封印意識，三月之后沒有達到心意相通，即可解除契約。”
難怪龍蛇之前總是呆呆木木的樣子——“那這樣就沒有其他的副作用？”
蘇凡發現自己之前的設想似乎出現了一點偏差。
朱平笑著解釋：“這種契約，反而能在三月之內發揮雙方最大的潛力，達到訓練有成、實力增強的目的。”
然后話鋒一轉：“只是令我意外的是你的膽識，那時龍蛇發狂，是想要強制脫離契約，你倒是——”
兜兜轉轉，他就開始夸蘇凡。
蘇凡羞澀，只悶頭吃飯，心里毫無波瀾。
她一邊聽著兩個人精的敘話，一邊瞅著竹笙，和她一樣這貨埋頭苦吃。
和她不一樣，這貨埋頭苦吃。
“所以，我就想著資助一點，也當是我這個長輩的心意。”
朱平終于講出自己的目的，他把合同往蘇凡這邊推了推。
“這怎么好意思，您真是太好了。”她接過來仔細查看。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只能說不愧是大佬嗎？
直接把她的網上博主號扒了出來，還貼心的做出一系列的網紅孵化計劃。
但戳中蘇凡的一點是，關于龍蛇對他們造成的損失，他們概不追究，反而自掏腰包報銷傷患的治療費用，同時因為強制契約龍蛇還提出了一大堆補償。
是真切的對亡靈系生物大補的好東西，龍蛇目前需要，而她無力支持的。
姿態放得很低，想要投資她，跟她打好關系的意圖也是很明顯，很堅定。
那么，她要怎么拒絕？
至少，現在拒絕不了。
她在心底嘆了一口氣，第一次頗為正式地開口：“謝謝您的好意，但我又何德何能？”
“關于龍蛇的后續就按您說的來吧，您已經幫了我們很多。”
此事到此為止，就此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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