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大大的松了口氣，在旁邊反復叫著阿立的名字，可惜阿立沒有半點反應。
“別叫了，他想醒來很難啊。”白若竹說著搖頭，“不過好死不如賴活著，或許過幾年就能醒了。”
問宇在旁邊一頭黑線，還說是大夫，你這是安慰病人家屬嗎？怎么像是說風涼話？
阿依哭起來，“他也活不了幾年了，難道他真的、真的沒機會再睜眼了嗎？”
白若竹搖搖頭，“我只是大夫，你們鮫人血脈方面的事情，我可幫不上忙。”
她說著收起了銀針，抬腳朝外走去。
問宇跟了上去，“白夫人，謝謝你出手相助。”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算起來也沒幫上忙，人也救不醒。”白若竹說著還無奈的搖了搖頭。
問宇心中大定，送了白若竹他們離開后，這才回去稟告了大長老。
當晚白若竹沒去找阿依，因為鮫人安排了一些人盯著阿依的家了，她不便過去。
好在阿依是個沉穩的人，得了她的暗示后，雖然丈夫一直沒醒來，但她并沒有沉不住氣。
夜色降臨，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阿依家走了出來，月光照到她臉上，稚嫩的小臉掛滿了淚珠。
大概是有些害怕，她走的越來越快，后來干脆跑了起來。
白若竹躲在屋里觀察外面的情況，突然看到了這一幕，也認出了小女孩就是阿依他們的女兒蕓蕓。
她弄了些藥，自己悄悄出去跟上了蕓蕓，不想遠處傳來腳步聲，她急忙躲進了空間之中。
“大長老爺爺！”蕓蕓看到來人眼睛一亮，邁著小腿跑了過去。
“這不是阿立家的閨女嗎？大晚上怎么在外面亂跑？”大長老笑呵呵的問著，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仿佛他就是個慈祥的老者。
蕓蕓嗚嗚的哭起來，突然跪在了地上。
她學著大人的樣子一板一眼的磕了個頭，說：“大長老爺爺，求求你救救我爹！我知道你們要選圣女了，她們都不想當圣女，我愿意當，只要我爹能醒過來。”
白若竹心里揪著疼起來，這么小的孩子就如此懂事了，她娘不能跟她說太多，她便以為她爹有事，寧愿犧牲自己來救自己的父親。
大長老摸了摸她的頭，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你知道圣女是做什么的嗎？一旦成為圣女，你就再也不能見你爹娘了，也不能出去玩，要一輩子待在圣殿里。”大長老說道。
到底是小孩子，一聽再也不能見爹娘了，蕓蕓哭了起來，小臉皺在了一起。
“一個月見一次也不行嗎？”她哭著問道。
大長老搖搖頭。
“一年呢？”她不死心的問。
“不可以，所以你考慮清楚，是要救你爹，還是回家睡覺。”大長老笑的依舊慈祥，可眼底卻有精光閃爍。
空間里的白若竹咬緊了牙關，卑鄙無恥，連小孩子都騙。
難道蕓蕓現在說不救她爹了，大長老就不會選她做圣女了嗎？
他不過是想折磨孩子幼小的心靈，這到底是怎么樣的心態？
“誰？出來！”大長老突然厲喝了一聲，抬掌猛地朝白若竹藏身的方向打去。
躲在空間中的白若竹嚇出了一身冷汗，難道她被發現了？
這時，后面草叢傳來腳步聲，有人慢慢走了出來，正是之前認錯了人，拉住她的瘋婦人。
“風染，你怎么在這里？”大長老寒著臉問道。
白若竹心頭一震，這個老婦人就是風染？她那天口中喊著“霜兒”，是指山洞里被逼著吃紫河車的那個女人嗎？
那女人也請翡翠給他們捎話，求他們帶走風染，可見兩人關系不一般，八成就是老婦人口中的“霜兒”了。
難道是初霜，是阿淳的親娘？
白若竹心頭熱了起來，如果是這樣，那阿淳的娘還活著，她差點就見到她了！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你怕我亂跑，不是也要將我囚禁起來吧？”風染冷笑起來，聽她說話的語氣，似乎又清醒了。
“你胡說什么，趕快回去休息，大晚上別亂跑，免得嚇到了族里的孩子。”大長老說道。
風染突然狂笑起來，嚇的蕓蕓抱住了大長老的腿。
“當年你也是這樣騙霜兒的，用我來要挾她，讓她心甘情愿成為圣女，多少年過去了，你依舊是這么無恥。”風染大概是恨極了，說話都是咬著牙的，白若竹躲在空間之中都能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音。
“你夠了，不要提當年！”大長老吼了起來。
風染卻完全不怕，“怎么？想殺我滅口？你叫這孩子選擇，難道她選擇不救她父親，你就不讓她做圣女了？玩弄一個孩子很快樂嗎？你還是那么的病態，當初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給你！”
白若竹瞪大了眼睛，這婦人竟然是大長老的妻子，這關系太復雜了。
“這么多年了，我對你有哪點不好了？你不能生孩子，我幾時嫌棄過你？可曾另娶他人？可你為什么不能理解我？我做著一切都是為了族里，為了族里所有人啊！”大長老露出痛苦之色，“你怎么能如此恨我，說忘就忘了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感情？我不過是你利用的工具，你利用我控制霜兒，又逼著我活了下來，讓我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如今唯一支撐我活著的理由就是看著你怎么下地獄！”風染歇斯底里的吼叫起來，情緒再次失控，發瘋一般朝大長老撲出，伸手去扯他的衣服，在他伸手扭打起來。
大長老抬手一掌拍暈了她，在她身體軟到之前抱住了她。
“何必呢？”他重重的嘆了口氣。
低頭看向嚇的瑟瑟發抖的蕓兒，和聲說：“別怕，風染奶奶是得了怪病神志不清，她不是故意發脾氣的。”
蕓蕓還小，被他三言兩語就騙了，使勁點頭說：“我不怕，你趕快送奶奶回去吧，還有，我想救我爹，我愿意成為圣女。”
“你想清楚了？”大長老問道。
蕓蕓垂下了頭，哭著說：“我想好了，我想我爹娘能活下來。”
大長老笑起來，“只要你通過考驗，我答應幫你爹娘解除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