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竹低聲講了下她聽到的阿依夫妻的對話，江奕淳皺起眉頭，“似乎他們不想女兒被選作圣女？”
“我也這樣感覺，好像圣女不是什么尊貴的身份。”白若竹點頭說道。
他看向斷念，“你知道此事嗎？”
斷念搖頭，“我以前一直被藏在家里，都沒法接觸外界，只有我被驅逐的時候才見到了圣女，就記得她很溫柔善良，其他便不知道了。”
白若竹拍了拍江奕淳的肩膀，“阿淳，別想太多了，或許很快我們就能見到她了。”
江奕淳點了點，“我去陪陪我爹吧。”
“晚上我會四處查一下，你們也多小心。”白若竹說道。
傍晚，問宇來邀請他們參加宴會，白若竹借機和問宇聊起來。
“你是左護法，那還有右護法吧？今天見了四位長老，還有其他人長老嗎？”
“待會你就能見到右護法了，她叫凌晨，是名女子。長老歷代都只有四人。”問宇一一答道。
白若竹點頭，“我帶了些九黎族的禮物，所以想問清楚有哪些重要成員，免得禮物備少了。”
問宇眼角帶了笑意，“白夫人太客氣了，今晚參加宴會的也就這些了。”
“好，那我就明白了。”
白若竹心中暗惱，這問宇嘴嚴的很。
他們被帶去了另一處大殿，宴會邀請了一些人，但不是全部的鮫人，很明顯鮫人的階級觀念蠻強的，至少白若竹看到的那個辛苦織鮫綾紗的阿依就沒出現。
白若竹讓馮瀾影送上了禮物，有九黎的簡單機關儲物盒，也有她做的藥物，還有些珠寶首飾，都不算太貴重，但禮數周全了。
“白小友太客氣了，不知道你此行有什么打算，有什么我們能幫上忙的嗎？”大長老開啟了套話模式。
白若竹笑笑，“倒也沒什么，不過我到了年紀出來歷練一番，爺爺交待我在東海尋一下鮫人島，想看看你們如今生活的如何。”
大長老似乎松了口氣，但眼底依舊有猜疑之色，“這金羽可極稀有，九黎族長讓你帶著，不會只是來看看吧？”
白若竹笑起來，“沒這金羽，我們如何知道我的身份，我又如何尋你們出來相見？”
這話倒是將了他們一軍，一開始白若竹高喊的時候，他們是沒打算出現，還是看到了金羽，又聽到了她的話才決定派問宇出迎。
大長老笑笑，舉杯說：“光顧著說話了，來，大家舉杯，敬九黎族的貴客一杯。”
眾人舉杯，白若竹等人也舉杯，一飲而盡。
隨即大長老又介紹了右護法凌晨，是個二十四、五的女子，一身的凌厲勁。
“白小友和凌晨都是女子，有需要跟她說更方便些。”二長老開玩笑的說道。
凌晨淡淡的嗯了一聲，白若竹則笑著說：“那我可要多去打擾右護法了。”
一頓飯吃下來賓主盡歡，但實際上各懷心思，在場的鮫人沒一個簡單的。
就是那個凌晨看著不怎么說話，但對上她的目光，整個人好像要被吸進去一樣。白若竹很快就意識到，凌晨的特殊能力很可能是催眠，或者神識方面的，幸好她神識不弱，沒有被迷惑。
就在宴會快結束的時候，突然有人急匆匆的沖進來，說：“大長老，劉羽家的要生了！”
大長老飛快的看了眼白若竹，隨即說：“不是還有些日子嗎？怎么突然要生了？”
“好像是院子黑不小心絆了一跤。”來人說道。
大長老皺眉，“按老規矩把人帶過去吧。”
他說著給報信兒的人使了眼色，顯然帶去哪里他不想讓白若竹他們聽到。
“是。”傳信兒的人急忙退了出去。
白若竹和江奕淳悄悄對視了一眼，有嬰兒要出生，產婦要被帶去某處，想來是存放龍珠的地方吧？
因為鮫人是利用龍珠讓他們完全變成人的，新生兒不能離開龍珠，否則當初鮫人也沒必要騙取白龍的龍珠了。
“讓各位見笑了，族里有規矩，新生兒要接受祈福，得有長老住持儀式，我就先告辭了。”大長老說道。
白若竹也起身，“我們也吃好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似乎她沒追問，也沒提出去觀看，讓大長老大大的松了口氣。
等白若竹他們回了住處，果然又有人開始監視他們了。
白若竹不急，拉了馮瀾影出了屋子，說：“晚上吃的多了，散步消消食吧。”
“好。”馮瀾影扮作侍女恭敬的答道。
生孩子不可能安靜，女人痛起來肯定會忍不住大叫，白若竹耳力好，說不定到處轉轉，就能聽到聲音從哪里發出的，就知道龍珠藏在哪里了。
兩人散步，依舊有人監視。
白若竹假裝不在意，也不去什么偏僻的地方，就在大路上走動。
突然，一個滿頭白發的婦人沖了過來，她頭發披散著，整個人有些瘋癲，夜晚猛然出現還挺嚇人的。
監視的人大驚，想出去阻止老婦人，但她已經撲倒了白若竹懷里，暗處的人也不好亂來了，只能靜靜的盯著。
“霜兒，你好了？走，跟我回家，我不會再讓他們折磨你了！”老婦人緊緊的抓住了白若竹的胳膊，兩只手力氣大的有些嚇人。
馮瀾影吃了一驚，急忙說：“你是什么人？抓著我們小姐做什么？”
“可能是個生病的老人，算了，我沒事。”白若竹溫和的說，慢慢掙脫了老婦人的手。
“不，你不是霜兒，你不是她！”她說完又哭又笑起來，突然跑向了遠方。
白若竹也沒去追，心里卻翻涌起來，霜兒？難道是初霜嗎？
剛剛她借機號了老婦人的脈搏，沒中毒，是精神錯亂，而她大概五、六十歲，又是一個活過三十的鮫人。
但從阿依夫妻的對話來看，不是所有鮫人都能活過三十，肯定是鮫人有什么特殊的法子延續壽命，但特殊法子肯定有嚴格的要求，不是誰都有權享受的。
這老婦人看著和大長老年紀差不多，能活到現在，可見身份不一般，但她又怎么會瘋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