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不敢說出斐漠的名字,他不敢。
他怕。
他無法相信斐漠死亡,他也害怕見到斐漠的尸體。
然而,現實的殘酷讓他毫無選擇。
他有深海恐懼癥,因為最愛自己的外祖母就是葬身在大海中,他從不下海,就因為心有余悸。
先前那個夢讓他驚恐,喚醒了他內心深處最恐懼的一面。
只因被大海吞沒的任何船只和飛機,都極其難在找回,就連當初外祖母海難后也沒有找回尸體,他家只能給外祖母準備衣冠冢。
這么多天,也難怪他派人找尋卻始終找不到飛機爆炸墜機的半點殘骸。
原來飛機墜機在海里,大海能夠吞噬世間的任何人和事,當海水淹沒之后根本不會有飛機的爆炸,也不會讓任何人查找到飛機所降落的地方。
海浪呼嘯而去,平靜的海面根本讓任何人都看不出生過任何事。
但是,海里面任何兇猛的魚群都有,機長的尸體已經被泡腫爛被海浪帶回海岸。
那斐漠呢?
被魚群吞噬,被飛機急降落到海里時的大氣壓所壓迫身體撕裂,連半點殘骸都不留給任何人?
不不不。
他不敢再往下去想。
“少爺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搜尋。”此刻西蒙忙接了安東尼的話。
安東尼身形踉蹌的往門外跑去,他還是不能想象得到斐漠死去。
西蒙攙扶著安東尼急匆匆離開醫院。
直升機一直都停靠在不遠處等待著,安東尼不顧身體虛弱直接上飛機,西蒙看向飛機的機長吩咐:“去杜布羅夫尼克,快!”
飛機起飛,西蒙拿著一袋牛奶和面包遞給安東尼。
“少爺,請多少吃一些墊墊肚子。”他勸著安東尼,“你要是再像之前在阿爾卑斯山脈昏厥過去,你還怎樣去尋找斐先生。”
安東尼一點都不餓,甚至胃里還有些反胃。
可是西蒙的話讓他接過牛奶和面包,食之無味卻強迫自己吃下這些。
他必須要有健康的身體,他要找到斐漠。
但是……
他立刻拿出口袋的手機連時差都沒有換算,他打電話給扎拉公主。
電話過了很久才被接通,電話那頭響起扎拉惺忪又不悅的聲音。
“大晚上的不讓我睡覺啊。”
安東尼張嘴想說話,可他害怕扎拉覺些什么,他深吸兩口氣努力讓自己聲音平穩一些后才開口問:“最近你那邊如何?云依依有按時吃藥嗎?有沒有別人去你家里?或者有沒有聽到什么消息?”
“你怎么這么多問題。”扎拉公主沙啞著聲音,語氣顯得在生氣,“你能不能一個個問,并且,你那邊好吵啊,我都聽的不是很清楚。”
“我在直升機上,是有點吵。”安東尼再次深吸幾口氣讓自己聲音響一點問扎拉,“你有聽我的話,讓云依依每天都吃抽屜里面的藥嗎?”
“說起這個,我忽然想起來上次要給你打電話,結果我忘記了。”扎拉公主那邊響起翻身的窸窣聲,她嗓音沙啞又慵懶問:“漠和云依依居住臥室衣柜的小方桌抽屜里面兩個藥瓶啊,我看上面貼的是維生素。”
“兩個瓶子?”安東尼眉頭緊蹙眼中很復雜,又說:“貼的維生素是對的,這藥你讓依依吃了嗎?”
“讓依依每天都吃了。”扎拉公主對安東尼說著,“但是每天我都跟做賊一樣各種找借口騙她吃。我問你,那藥到底治療什么的?為什么還不能讓依依知道?”
“這些你不用過問,總之你讓她每天吃藥就可以。”安東尼沉聲對扎拉公主言道。
“那你問題還沒有回答我,兩瓶藥我到底讓她吃哪一瓶?我現在都是讓她輪換吃的。”扎拉公主再次疑問安東尼。
安東尼想了一下,他說:“兩瓶藥里面不一樣嗎?”
“都是白色藥片,只不過一瓶藥片小,一片藥片大。”扎拉公主忙回答安東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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