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可以自在隨心一些。”鳳澈深深的望著他，眸中翻騰著晦暗不明的情緒。
他微微抬頭迎上鳳澈的目光，聲音有些啞澀，“已經不可能了........”
鳳澈一滯，胸中涌起一股沖動，想要告訴他，只要他愿意，一切都有可能。
“澈姐姐，咱們還是走吧。”鳳儀拉長了一張臉，走了過來。
“怎么了？”方才見她歡歡喜喜的沖進去吃飯，怎么還沒吃就嚷嚷著要走。
鳳儀有些為難的轉身看了一眼那飯菜，鳳澈走近一看方才了然。
一盤黑面窩窩頭，一盆清水蘿卜還有一小碟碧綠的不知名的野菜，也難怪鳳儀吃不下。
少年白皙的面皮難得露出了幾分難堪，“山野間粗茶淡飯幾位許是吃不下吧。”
鳳澈看了看鳳儀，拿起一個窩窩頭遞給她，自己也拿起一個咬在嘴里，雖然的確不好吃但也不能再這個少年面前表現出來。
“怎么吃得這么.....簡單？”鳳儀皺著眉問道。
少年微微嘆息，“苛捐雜稅如此嚴重，有這樣的飯菜已經不錯了，若不是我們家中還有幾畝薄田，恐怕連窩頭也吃不上。”
鳳儀立馬說道，“不對吧？朝廷對平城只征田賦，稅率也只是百中抽二，其他地方都是十中抽一，平城的稅負不可能那么重啊。”
少年深深的望了一眼鳳儀，“不知貴客從哪聽來的，只是我們這里的稅負是十中抽二。”
鳳澈和鳳儀不由得同時倒吸一口冷氣，平城資源并不豐富，也沒有像江浙地區那般多的富商，這樣的重稅如何能不把平城百姓拖垮。
“關山好大的膽子！”鳳澈拍桌而起，一股熊熊的怒火自胸中涌起。
“這地方天高皇帝遠，她倒在這里成了土霸主。”皇甫璃雪平靜的話語中也染上幾分憤憤。
鳳儀冷笑一聲，“平城的情況澈姐姐許是不知，五年內換了四任縣令，前三任沒有一個超過一年的，唯獨這個關山一直坐到了現在。”
“看來這個關山倒不像是表面那么簡單了。”鳳澈輕輕揉搓著手指，心中思緒萬千。
少年略有些擔憂的看著幾人，“那關山不是一般人，你們雖是城中的富商，但民不與官斗，還是善自保重吧。”
城中富商？鳳澈看向神色平淡的皇甫璃雪，這是他方才扯得慌吧，不過也好，免去許多麻煩。
簡單吃過幾口后，幾人跟著少年一同上了后山，方才一番交談中得知少年名叫夏木重，家中只有自己和祖母，父母早亡。
方才在山下還是晴朗溫暖的天，此刻到了半山腰已經是涼風陣陣。山路崎嶇，濕滑的土面泥濘難行，皇甫璃雪走的有些吃力，身子也有些微微發抖。
鳳澈輕輕的抓著他的小臂，他略微掙扎了幾下，“山路不好走，待到平穩處，我便松開。”
皇甫璃雪抬眸怔怔的望著鳳澈，明知與禮數不合，但他卻莫名的心安。
走過一處地方鳳澈便將草踩平，好讓他能墊在雜草上行走，不至于陷入泥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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