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混球，這天下哪有什么大周，只有大唐！”程咬金一聽大怒，直接一巴掌就朝這個路人的腦袋上甩過去。以程咬金的力氣，哪怕他沒有修仙，也足夠把這倒霉好奇的腦袋給直接打爛了。
“住手！”關鍵時候還是李世民叫停了沖動的程咬金道“這位老者既然肯提醒你不要亂說話，就證明他是想要幫你，同時也是心向大唐的，否則他何必多嘴，讓你被抓去就是了！”
“也對！”程咬金抓了抓自己的腦袋，然后對一旁的老者道“抱歉，俺錯怪你了，不過俺也沒有打你，不然你腦袋就被俺打爆了，所以你也應該謝謝俺！”
聽到程咬金的話，這老者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好在一旁的李世民及時走了過去，同時帶著笑容走到這個說話的老翁身邊道“老者不必擔憂，我們是知道分寸的人，馬上就會離開這里，不會給伱惹來麻煩的。”
“唉，這也不是麻煩不麻煩的事情，實在是有些狗的鼻子太靈，耳朵太精了，就那棟房子看到了吧，本來住了一家和和美美的人。就因為當家的酒后說了一句母雞也想要打鳴，就被直接抓走了，現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他家把房子賣了都換不出來人聽說已經沒了。”
“現在不比以前了，當年太宗還在的時候，老頭子我曾經指著皇宮說些荒謬不堪的話，也不過是被衛兵驅趕一下罷了。哪像現在這樣，一句話不對，命就沒了！”老頭極為感慨地談起了太宗的時候，又看了看李世民的臉，忽然就想到了什么笑道“說句大不敬的話，你倒是和太宗皇帝長得有些相似。”
“哦！您老人家見過太宗皇帝？”李世民樂呵呵的問道。
“見過，當年每年元宵節的時候，太宗皇帝都會在朱雀門的門樓上和我們同歡，那時候俺的眼睛還亮的很呢，哪怕是大晚上，借著月光也能看清楚太宗的長相，和你確實非常的相似！”
“唉，只可惜，太宗已經不在了，否則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老者唉聲嘆氣的說道，似乎又回想起了當年太宗還在時候的日子。
“是呀，在下對太宗也是極為敬佩的！”李世民樂呵呵的說道“對了，俺們其實是打算去洛陽買一些紅棗的，不知道洛陽現在的情況怎么樣了？”
“我一個升斗小民怎么知道洛陽的情況！”老者不由的樂了“我這輩子離開長安城都沒幾次。”
“但知道的消息多多少少也比我們多些吧，我們剛從西域那邊回來，知道的情況實在太少了。比如我們走的時候還是大唐，結果現在就已經變成大周了嗎？”李世民問道。
“倒也還沒有真的變成大周，但速度也已經快了！”老者嘆了口氣道“咱們在外面不敢說，但街坊鄰居關起門來都說，圣人她登基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整個長安城里面的大小官員走了一半，那些平日里四處監視的鷹犬，據說也大都掉到洛陽去了。”
“不過長安城倒是多出了不少軍隊，前幾天俺就親眼見到一支萬人大軍進城了。”
“聽那些有門路的人說道，圣人已經賜了陛下武姓，現在雖然還是大唐，但大唐的皇帝卻姓武了，你說這大唐還能有幾天可活，指不定明天就收到詔書，圣人她就登基稱帝了。”
“嘖嘖，女皇帝，聽說歷史上都沒有第2個，還真是開了眼了，這女人居然還可以當皇帝，我家那婆娘到死的時候都認不得自己的名字，一遇到亂子就知道哭，女人怎么治理天下呢！”老者嘰嘰咕咕的不斷的說道，大概是他許久都沒有找到能夠與人說話的情況了。
結果剛剛還是分明提醒李世民他們不能亂說的老者，現在卻已經說了一大堆要命的東西出來了。
于是乎，那些嗅覺靈敏的狗自然也跟了過來，很快眾人就聽見街道上一陣雞飛狗叫的聲音，同時有十幾個身穿制服的人沖了過來道“是哪來的反賊在詆毀我大周，把這些人都給我抓起來，送到推事院去，好好的審問一下，看看究竟是哪里的逆賊。”
見到這一幕，剛才還興致勃勃地拿著當地就整個人軟倒下來，要不是李世民扶著，怕不是已經跪了。
此時的老者只能緊緊的抓住李世民的袖子道“逃吧……你們快逃吧……逃走了還能有命，逃不走就當場自裁，與其到去那推事院里面受盡折磨，不如早些死在外面！”
“我們逃了，您老人家怎么辦？”李世民好奇的問道。
“我還能怎么辦，跟著他們走唄！”老者苦笑道。
“您不是說進去了生不如死，還不如當場制裁嗎？”李世民疑惑的問道。
“我若是孤身一人，又或者家不住在長安，那自然就可以去逃的。但我一家十幾口都在這里，我逃了，他們的命就沒了。這樣不如死在推事院里面，好歹也能夠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老者道。
“我觀這些人也不是朝廷的人，雖然穿的都是一樣的衣服，但渾然沒有任何的規矩，大周的朝廷就已經爛到這種程度了？”李世民好奇的看著這些越逼越近的家伙們好奇的問道。
“他們哪里是什么朝廷的人，他們就是一群無賴呀！”大概是已經要被抓了，所以老者徹底放棄了顧慮，直接說道“他們都是來俊臣的人，這來俊臣專門替圣人捕捉所謂的逆賊，但他又不會破案子，于是召集了長安城里面數千個混混，讓他們在長安城里面打聽消息。”
“和這些混混又哪里會打聽消息，不過就是街邊聽到了什么東西，就直接向來俊臣報告。然后來俊臣就讓這些無賴去抄家，沒錢的逼他們散盡家產來換人出來，結果10個里面還是有5個出不來，或者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死在了推事院里面！”
“那有錢的呢？”李世民好奇的問道“有錢的是不是都可以活了？”
“活？”老者仿佛聽到了一個極好聽的笑話，不由的大笑道“沒錢的好歹能夠活一半，但這些有錢有權的一旦進去了，就沒有一個能夠活下去。”
“為何如此？他們不是有錢有權嗎？”
“有錢有權又如何？威逼利誘你掏點錢出來買命，就哪里比得上直接抄家滅族，把你全家的財產都變成我的財產？”
“那些有錢有權的一旦被捉，來俊臣就會想盡辦法安上罪名，然后動用各種刑罰逼他們認罪，然后就全部抄家滅族，財產自然也就都變成來俊臣的了！”
“這些年被來俊臣抄家的富豪少說也有上百家了，而官員和宗室更是有上千人之多，聽說就連當年太宗時候顯赫無比的盧國公程家，也差點全族被抄斬，最后雖然圣人開恩，但活下來的也就只有幾個人罷了，大部分已經死在了推事院里面。
這天下，不但窮人沒有活路，就連富人和權貴也沒有活路了，當真是古之罕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