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西:
周縣令喝了幾口茶,心中的尷尬漸漸散去,他輕咳一聲,抬起眼來,看向沈凝,臉色一片鄭重。
“姑娘,實不相瞞,我是有事相求。”他開門見山的說道。
沈凝一雙清澈的眼睛微微睜大,詫異道:“周公子,我初來貴地,人生地疏,實在想不出來有什么事能幫到周公子你。”
周縣令臉上露出一絲慚愧之色,緩緩說道:“周某也知道開口向姑娘求懇,未免冒昧,可這件事困惑在我心中已有數日,卻始終解不破這個疑團,讓我寢食難安,今天偶遇姑娘,你三言兩語就讓周某茅塞頓開,有醍醐灌頂之感,周某知道,你一定可以為我指點迷津,所以……所以這才厚顏相求。”
沈凝隨口問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困擾于你,是有解不開的疑案嗎?”
周縣令點頭道:“不錯,就是一樁懸而未決的疑案。”
“周公子不妨說來聽聽。”
一聽說是疑案,沈凝不由被勾起了一絲好奇之心。
周縣令眼中閃過一抹喜色,他知道對方既然這樣問了,便是有相助之意。
于是他清了清喉嚨,慢慢說了起來。
事情發生在三天前,這所小鎮上的首富王員外家中的原配妻子長年臥病,而不堪病病折磨,于是將自己吊死在房中,可他的兒子卻不讓入殮,一口咬定母親是被人害死的,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并把官司打到了衙門。
周縣令派人去驗過尸,仵作在死者身上除了頸部的一條勒痕外并沒有查到明顯的傷痕,也沒有找到中毒的痕跡,并詢問了一眾下人們,都說夫人臥病,員外老爺對他們下人十分寬厚,對夫人也是體貼照顧,這么多年來延醫問診,十分周到。
可是王員外之子卻堅稱母親是被人所害,兇手就是服侍母親的一名叫秋萍的丫鬟。
但是經周縣令盤問下人們得知,這名丫鬟模樣俏麗,剛進入不到半年,王員外之子看中了她的美貌,想收她入房,卻被她一口拒絕。
而王員外之子指認秋萍為兇手,極有可能是因為被秋萍所拒而故意報復。
現在這樁案子因為王員外之子的一口咬定而懸而未決,死者不能入殮,王員外和他的兒子各執一詞,王員外要讓妻子早日入土為安,王員外之子要周縣令捉拿兇手秋萍,為母親申冤。
周縣令左右為難,不知道如何處置才好。
聽完了他的敘述,沈凝沉吟了一下,她心里已經有了計較,可是有些事情,一定要眼見為實。
她雙眉一挑,問道:“那王員外妻子的遺體現在何處?”
周縣令道:“暫時還停放在縣衙的大堂中,王員外幾次三番要領回去安葬,那王公子卻堅持不肯,硬是將他母親的遺體送來了衙門,說是一日找不到兇手,一日就不能入葬。”
他一想起這事就頭痛欲裂,忍不住揉揉額角。
衙門斷案的大堂中停放著一具尸體,無論是誰都無法安枕。
“走。”
沈凝突然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