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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輕歌側目望向了一身紅袍如火的妖殿,眸底淡掃一抹詭異之色,旋即若有所思,抿唇淺笑。
她與妖殿見過數面,此人,多是古怪復雜,心思難測。
出身幽族的妖殿,聰明和野心的程度,絕對不在尋常人之下。
再看圣羽仙子與那妖后,面色發黑好似鍋底,兩個都算是在千族有頭有臉的,怎么也經不起這么一頓罵。
“妖殿,莫非你與無憂公子一樣,要插手此戰?”妖后眼中稍縱即逝狠辣冷戾的光,咬碎一口牙,沉聲說道。
妖后陡然而來的底氣,讓輕歌微微側目,卻也在預料之內。
圣羽族和長白仙、平丘炎三族之所以出兵支援妖后,必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妖后背后的人……
會是誰呢?
輕歌勾起殷紅的唇,笑容漸漸濃郁,眸光卻是愈發冰寒,衣袂飛揚時,盡顯妖冶風華!
事情,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輕歌體內的血驀地沸騰滾燙,甚有興味。而她一向如此,遇強則強,屢戰屢勝!
妖殿忍不住翻了兩個大白眼:“你這老女人怎么把自己說過的話都忘了,不是你讓本殿來評評理的嗎?”
妖后如鯁在喉,雙眸發紅,瞪著妖殿好半天過去竟說不出一個字。
這廝是在詭辯!
妖后扯了扯臉皮,欲言又止,眼見著血魔之力的猩紅殺霧強烈而可怕,妖后的眼角余光自輕歌身上掃過。
夜輕歌身上這種肅殺暴戾的氣息,她再熟悉不過了。
籌備萬年之久的計劃,延綿萬里的妖域江山,唾手可得的魔淵,她孤獨這么多年,只為今朝,怎么可以只因一個血魔的存在便全軍覆沒呢!
圣羽仙子氣不順,美眸怒瞪,正要前去與妖殿說理,妖后動作輕緩而優雅地把手搭在了圣羽仙子的肩上,圣羽仙子一頭霧水,回眸不解地望向妖后。妖后躬身低頭態度謙卑,一剎那竟是潸然落淚,面露傷痛之情:“妖殿,數萬將士生死皆系于一線,血魔心狠手辣,我怎可眼睜睜看著她再現當年屠殺之景?妖殿,我謹以
妖域王后的身份,懇求妖殿,出手相助無辜的戰士們。”
妖后擺足了低姿態,上半身完全彎曲,恭恭敬敬,不見半點兒怠慢。
反觀臨天城門前的戰士們,泫然欲泣,心被撼動。
他們不過茫茫塵世一浮萍,一草芥,是天潢貴胄的奴,高高在上,大名鼎鼎的妖后,為了他們的生死,竟親自踐踏了自己的尊嚴。
被輕歌踏在足下的南巖叔,艱難地望向妖后,發出幾道難以分辨聽清的沙啞嗚咽聲。
輕歌一腳踩在南巖叔的臉頰,南巖叔痛苦地哀嚎了幾聲,四肢軟而無力,精神潰散,意識不清。“血魔!”妖后倒吸一口涼氣,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望著輕歌,眼眶發紅的眸,竟流出了兩行悲痛的淚:“南將軍是圣羽族人,我才是你的敵人,你若心有殺氣,便朝我來。
請你放過南將軍!”
圣羽仙子錯愕地看向妖后,眸光微閃,心臟輕顫,隱隱間對妖后有所改觀。
這樣美好的一個女人,難怪能得老妖王的青睞。
就連神魂受創的南巖叔,迷迷糊糊時,也能艱難地集中精力,聽見妖后大義凜然的話,南巖叔有所感動。
危難之時,南寒箭兵的戰士們不敢出聲,就連圣羽仙子都不敢替他出頭,害怕無端之災。
輕歌凝眸,似笑非笑,目光略帶嘲弄,語氣滿是諷刺:“倒是不知,妖后如此大義,真是令人意外。不過,你我也算是老朋友了,我的行事風格,你應該也是明白的。”
“啊!”南巖叔痛苦尖叫。
卻見輕歌冷漠揮刀往下,南巖叔另一條臂膀亦被斬斷,再看輕歌猩紅如血充斥著殺戮的瞳眸里,一片狠毒凌厲之色,即便是斷頭臺的劊子手,殺戾都不如她!
從南巖叔兩側斷肩傷口處流淌而出的血液,鮮紅而刺目,染紅水洼,淌在輕歌的雙足下。
輕歌垂著手,提著刀,刺骨刀刃滑過血水,在刀尖匯聚為珠,一滴一滴地落,猶如血雨,宛若下了一場紅梅,雨水堆積的水面,倒映出陰暗發紅的天。
“老東西,你想救他?可以,給我跪下來,磕十個頭,否則,今日誰也別想活著離開臨天城!”輕歌眉梢高挑,張揚一笑,昂聲喊道。
四周的每一個人都已震驚,甚至麻木。
血魔的可怕,遠遠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妖后驀地打了個冷顫,聽著輕歌的話,感到難以置信:“血魔,你……”“妖后既是大義,那便好人做到底吧。”輕歌冷笑,“只要你喊磕十個響頭,喊十聲你是賤骨頭,我便放了所有人,包括這個狗東西。”說到最后一句話時,輕歌刀指南巖叔
南巖叔痛苦不已,正常的修煉者,在神魂受創的情況下,根本承受不住失去兩條臂膀的苦!南巖叔自知死路一條,可人在絕望之時,會迸射出極其強烈的求生欲,譬如此刻倒在水洼血泊里的南巖叔,堆滿鮮血的唇齒里,發出嗚咽不清的沙啞聲,從激烈的聲音里
可以感受到他的求生欲.望。
“血魔,你簡直慘無人道,真該看看你的心是不是蛇蝎做的,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冰翎天低聲怒道。輕歌不言,輕笑一聲,手腕轉動了幾分,拉開了刺骨刀的距離。只見那一把刺骨刀,沿著南巖叔的胸膛往下,輕松刺開了南巖叔堅硬如鐵的盔甲,最終停留在南巖叔大腿
根部的地方,欲斬其腿。
“我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你并沒有很多時間可以考慮。”
輕歌說罷,心神猛動,再次加強了滅魔之力的血腥殺霧!
殺霧不再緩慢流動,普通一場風暴般駭然,末世來臨前的屠戮與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