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閱屋!
妖孽的男子從天而降,他伸出修長的手,捧起輕歌的臉,吻住柔軟的紅唇。
風將紅發揚起。
她的身子猶如柳枝,往上懸浮,唯有面頰和姬月的俊臉相隔咫尺。
“讓你久等了。”言簡意賅的五個字,深入靈魂。
男子嗓音富有磁性,卻又邪佞到底。
像是有一束光,照耀在輕歌身上。
那三千紅發由頭頂開始緩緩被銀白覆蓋,一雙血腥媚世的眼瞳,漸漸的,黑白分明,清澈見底。
插在雪地里的明王刀,由紅至黑。
輕歌浮在半空的身子,落下。
一雙銀白軟靴踩在地上。
姬月摟住她纖細的腰,加深這個繾綣火熱的吻。
天地間的威壓消失,眾人相互攙扶著站起來。
墨邪趴在地上,看著那一頭銀白的發,笑了笑。
他把臉埋在雪里,洗涮掉淚水。
他可是個男人。
天一樣的男人,怎么能哭呢。
姬月來了就好,來了就好,至少,她不會被血魔吞噬心智。
可是,怎么就那么想哭呢。
他以為他跟墨邪不同,他不會畫地為牢將自己囚禁,他可以瀟灑不羈,恣意如風。
然而,這一刻,他開心的同時,更多的是羨慕。
姬月只需要出現,就能將她召回。
而他的聲聲呼喊,卻是湮沒在不止的狂風中。
墨邪笑了笑,甚是苦澀。
但他由衷的高興。
他的姑娘,不必遭罪。
起碼,姬月有那個能力為她保駕護航。
墨邪吃了把雪,又吐出來,真難吃,苦的很,心也是苦的。
夜青天等人的心全都放回原地,姬月若沒有出現的話,恐怕心都要竄到天靈蓋了。
紫眸男子看見姬月,雙眸瞇起,“妖王?你在找死?”同時,他也震驚輕歌的改變。
方才輕歌已經被血魔吞噬了心智,怎能在一瞬間清醒?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姬月牽著輕歌的手,看見她滿身傷痕,怒火熊熊燃燒,幾乎要失去理智。
他轉眸看向男子,道:“萬年妖后,妖域之母,覺醒了。”
“此舉是妖后之意?”男子問。
姬月并未回答男子,眼神愈發的可怕。
突地,紅色身影撲向男子,將男子撲在地上,拳頭如火,一拳又一拳打在男子身上。
男子想要反抗,姬月身上卻又一股神秘的力量。
那并非妖王力量,而是妖域之母,萬年妖后的威嚴。
姬月起身,一腳又一腳的踹著,“誰給你的勇氣動她?”
男子咳出了血。
“夠了——”一道威嚴的女聲響起,同時,一股力量撲向姬月,阻止了姬月的動作。
天空之上,被黑暗覆蓋,驟然出現光影。
光影之中的女子,身著曳地黑墨鳳袍,她背對著姬月等人,發髻斜插骨簪,嗓音仿佛是桑海滄田過后的沉淀,不容置疑,不怒而威。
“月兒,處理完這些事,滾回妖域,不可再生事端。”
“夜輕歌?區區人類女子,竟有本事誘惑妖王,看來本宮沉睡的這些日子,天都變了。”
萬年妖后,來的神秘,去也快。
雷聲轟隆響起,光影消失,黑暗被大雪覆蓋。
姬月看著那消失的光影,滿是不甘。
紫眸男子被人扶起,他看向姬月,道:“妖后覺醒,那妖域再也沒有妖王了。我聽說,姬王你還有個弟弟,深得妖后寵愛,哪像你,自出生始,就遭受妖后的拋棄……”
男子還要繼續往前說,一道身影,驟然出現在他面前,一刀,砍斷他的手臂。
速度之快,異常驚人。
血之味在蔓延,男子對上輕歌的黑瞳,竟是有幾分惶恐。
威壓釋放,姬月出手擋住威壓。
姬月拿過明王刀,握住輕歌柔軟的手,細心的揉了揉,擔憂的問:“手疼嗎?這刀重了,下回拿輕一點的刀砍,不然會累的。”
九界守護者:“……”姬王說這樣的話,良心不會痛嗎?
男子瞇起雙眸,怒不可遏。
便見他臂膀斷裂的傷口處,血肉扭曲,紫焰燃燒,焰火之中一條手臂竟是以驚人的速度長出。
“還不走,是想死嗎?”姬月邪佞的眼朝九界守護者看去,男子咬牙。
方才妖后的態度表明了,姬月在他們眼中不算完整的妖王,還不至于有威脅。
但妖后不同……
她的力量,不容忽視!
“我們走!”好漢不吃眼前虧,來日方長,此仇必報。
男子一揮手,九界守護者浩浩蕩蕩的離開,來也張揚,去也轟烈。
輕歌看著地上的一截臂膀,若有所思。
九界守護者的肉體能夠重組?
方才姬月身上的力量,來自妖后?
輕歌閉上眼,感受到了精神世界的火焰龍。
該來的,都來了。
她下意識回頭看去,蛇葬身上浮著一團黑氣。
是尸氣。
魘的尸氣!
魘臨走之前,將所有的尸氣,灌入了蛇葬體內。
就算蛇葬突破了大靈師,慢慢的,他也會被尸氣腐蝕。
輕歌的心微動。
姬月與她十指相扣,走向夜青天。
夜青天老淚縱橫,拿著燕小七的帕子擦拭眼淚,“苦盡甘來,蒼天有眼,好!好!”
“爺爺……”輕歌滿眼愧疚。
若不是她,夜青天一大把年紀了,也不用遭這樣的罪。
“還知道爺爺呢?爺爺在這里站半天不見你有點回應,這臭小子一來你就心花怒放。”夜青天翻了翻白眼,但心是溫暖的。
他的孫女,回來了。
真好。
“還不叫爺爺?信不信我讓小歌兒休了你。”夜青天對姬月滿腹怨言,尤其想到姬月可能不舉,夜青天的眼神愈發奇特,看的姬月一陣惡寒。
“爺爺……”姬月耳根子紅個徹底,面上卻是神態不變。
“外婆,這里還有外婆,快叫。”閻小五扶著祖爺走來。
“外婆。”姬月詫異的看著祖爺,不過想到輕歌有多了一個親人,便由衷的歡喜。
“小舅子,快叫小舅子。”閻獄頂著風雪來湊熱鬧。
姬月嘴角一抽,“滾。”
“天理不容啊,輕歌,這男人,要不得。”閻獄怒道,小舅子不發威,當他是病貓?
輕歌緊握住姬月的手,臉上堆滿笑。
她轉過頭看去,便見墨邪走來,甩了甩頭發上的雪渣。
“輕歌,趕緊把他休了,我們這一堆人排著隊呢。”墨邪笑呵呵的道。
突地,一只小手拉了拉姬月的衣袖,姬月低頭看去,燕小七睜著水汪汪的眼,軟糯糯的喊了聲,“爹,要抱抱。”
姬月風中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