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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照顧自己,可以先放下占卜的事,專心養胎。”輕歌道。
冥千絕是個不確定因素,孩子又太脆弱,若云月霞在懷孕的時候占卜,對腹中胎兒也不好。
“有不死花在手,占卜不影響的。”云月霞微微一笑,道。
她為占卜而活,為夜輕歌而活,就算懷孕,也絕不會有任何的松懈,她一定能夠改變雙重命格星運行的軌跡,而這,才是她的遠大志向,在這點方面,釋音與她不謀而合,兩人相見恨晚,許多想法都很相同,能走到一起,倒也不奇怪,況且,釋音并非著重容貌姿色的人,即便云月霞比他很許多,他依舊能把她寵進骨子里,讓她十指不沾陽春水,幸福安康。
輕歌見云月霞執拗,便也不繼續說下去。
云月霞被廢后,人生慘淡,毫無光彩,云月霞甚至想出家為尼,認為這輩子已經沒了希望,是占卜師的身份,拯救了她。
“等會兒我就讓人把消息傳到落花城,九爺對拍賣場與天鷹閣的合作非常感興趣。”釋音道。
釋音嘴里的九爺,自然是閻家九少爺閻獄。
“好,天鷹閣那里我也提前通知了,只要再給個消息就好,另外,明日我就要去天地學院了,帝都很多事情我照顧不來,小希要跟著我走,你們有未卜先知的本領,帝都就交給你們二位了,冥幽那里也可以照看一下,比之冥千絕,冥幽不壞。”輕歌道。
她時間緊迫,只能盡快交代。
她也非常信得過釋音和云月霞。
“好。”云月霞點點頭,旋即道:“等孩子出世了,一定要讓你來取名。”
“卻之不恭。”輕歌輕笑出聲。
蕭水兒的孩子君承歡,也是她取的名兒。
又聊了一會兒,釋音和云月霞告辭,初秋,因東陵鱈的存在,整座帝都城,比往年要冰寒一些,夜里風大,釋音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云月霞身上,再摟著云月霞的腰,走出夜府,相偎的兩道身影,逐漸湮沒在黑夜的濃郁里。
偌大的正堂,只剩下三人。
扶希坐在桌上,搖晃雙腿。
銀瀾站在一側,靜靜烹茶。
輕歌靠著椅背,冥思遐想,腦子里的念頭千回百轉,她有自己的大局觀,四星大陸的地圖在她腦子里成型,各大勢力明爭暗斗,尤其是迦藍被滅后,其他勢力全都露了尖兒,想要取而代之,成為第六大勢力,當眾,閻家九爺的殺手盟,便是其中之一。
輕歌抿緊唇瓣。
她原先的想法是,讓天地學院成為學院之首,如今看來,事情貌似沒有那么簡單了,所以,她得盡快趕去天地學院。
這件事,她也跟輕紗妖、夜無痕說了。
夜無痕暫且留在夜府,輕紗妖則會與她一同去往天地學院。
“時間差不多了,無憂也應該回來了。”輕歌淡淡的道。
當初在玄月關,她讓無憂把那些尸體運往冰谷,隔了這么長的時間,無憂是該回來了。
“話說,還有些想念圣獸大人呢。”扶希瞇起眼睛笑,側著腦袋,道。
輕歌勾了勾唇,“很快就能見到了。”
輕歌放下茶杯,走入風雨閣。
歇息一晚,明日開始,又要戰斗了。
也不知何時是個頭。
不過,她享受這種暢快淋漓,在生死之間徘徊激烈的感覺,仿佛,那才是生命的真諦,年少時,必然瘋狂,唯有熱血沸騰,才不辜負。
輕歌房間的桌上,放置著一碗燕窩,碗上還冒著熱氣兒。
旁側有一張紙。
夜青天讓她喝了早些休息,馬車已經備好,明日隨時可以出發,送他去天地學院。
輕歌苦笑,坐下,一口一口的喝著燕窩。
眼見著夜青天病情加重,時而癡呆,年紀又越來越多,她卻不能陪在夜青天身邊,反而要在風雨里飄零,在殺戮中永生,終日讓夜青天提心吊膽。
輕歌放下碗,鉆入那冰冷被窩,閉上雙眼。
夜羽房間,偌大的床上,夜羽靠在玉枕之上,靈童小小的身子蜷縮在她旁邊。
夜羽面容慘白,就連嘴唇都是毫無血色。
深夜降臨,夜羽睫翼輕顫,手指微動,片刻后,一雙眸子,微微睜開成縫兒,惺忪迷離,甚是疑惑,她茫然的看著天頂,似是察覺到什么,轉頭望著靈童。
靈童靠著她睡的香甜,小嘴張開,呼吸平穩,皮膚比女人還好,似嬰兒,細嫩滑膩。
夜羽伸出手,揉了揉靈童腦袋。
靈童尤其敏感,頓時,醒了。
靈童炯炯有神的看著夜羽,而后,歡天喜地,手舞足蹈,“小羽,你醒了,太好了。”
“我沒事。”夜羽嗓音沙啞,特別的干。
靈童倒也機靈,立即下床,倒了杯白水過來,再小心翼翼地把夜羽扶起,喂給夜羽。
喝過水后,夜羽的確舒服了些。
靈童屁顛屁顛,像球般,爬上了床。
“小羽,你有愛慕的公子嗎?”靈童像個好奇寶寶,問。
“愛慕?”夜羽沉吟,轉而搖頭。
她曾經倒是對蕭如風有些好感,認為這才是翩翩佳公子,不過,蕭如風是居于當下的人,終究跟她走不到一起去,而且,僅僅只是些好感罷了,若是談愛慕的話,倒也未必。
聽到夜羽的回答,靈童喜上眉梢,“小羽,你等我長大好不好,我長大了,娶你。”
夜羽聽著小孩童言無忌,不由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她捏了捏靈童的臉頰,笑道:“好。”
只怕靈童還沒長大,她就已經先走上了黃泉。
就算她不會死,等靈童成年,她也人老珠黃。
孩子的世界,就是這么天真,純粹而不可欺。
靈童興奮的在床上打滾兒。
夜羽垂著眸子,淺淺睡去。
在夢里,一片迷霧籠罩,夜羽站在黑暗之端,煉獄的入口。
她瞇起眼睛,便見一華服男子,從迷霧中走出,男子身材頎長,優雅如斯,嘴角裂開一抹玩味的笑,眼底深處閃著狡黠的光,俊美皮囊之下,仿佛住著一只小狐貍。
仔細觀察,男子眉目,與靈童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種從骨子里透露出來的邪氣。
“小羽,我長大了。”那人嗓音溫潤,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