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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崇聽著輕歌的話,落下一滴冷汗。
他要是真拿這蘿卜去燉湯了,只怕明年今日就是他林崇的忌日了。
林崇憤憤不平,他跟著老大出生入死,地位還比不上一根蘿卜?
林崇表示深受打擊。
“都回去吧。”輕歌淡淡道。
李滄浪等人站了起來,朝著輕歌行了行禮便離開。
北鷹看了眼輕歌,便與韋牧轉身出了門,梁浮立即跟上,攥住北鷹手腕,睨了眼韋牧,道:“這是誰?”
北鷹雙眼瞇起,笑:“韋牧,我哥。”
梁浮怔愣,而后松開手,不再臭著臉,喜出望外,畢恭畢敬朝著韋牧作揖,道:“大哥好。”
韋牧看向北鷹,“他是誰?”
“未婚夫。”北鷹硬朗的道。
韋牧上下打量了一番梁浮,眉頭狠狠蹙起。
再說屋內,只剩下輕歌與林崇,便見輕歌道:“把燕嶺帶來的人,易容,穿上盔甲輕鎧,去西北三座城門守城。”
“守城?”林崇頗為詫異,道:“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若是被秦家發現……”
“最危險的地方,則是最安全的,不必擔心,于秦家來說,這些失敗殘缺的半人半獸,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他們絕不會想到。”
輕歌瞇起眼睛。
如今,最為危險的便是融合之力。
若是秦家得知她雪靈珠里的融合之力,能夠消除掉人與魔獸的排斥,只怕也會把她抓走,專門為秦家做事。
林崇應了聲,而后走了出去,安排此事。
“你打算讓誰來頂替劉坤?”魘問道,“他嗎?”
“正是。”輕歌道。
魘輕笑,“原來,你早就算計好了。”
“不把所有后路算計好,只怕現在我就該手忙腳亂了。”輕歌道:“秦家怕是會再派人來玄月關,得盡快解決掉榮耀領主。”
與榮耀領主的對戰,讓輕歌甚是頭痛。
她與榮耀領主的這一戰,只是兩人之間的切磋而已,于榮耀領主來說,百國聯盟、四大帝國,死了多少人,他全然不在乎,他只在乎,最后的贏家會是誰。
輕歌只有勝了,才能入榮耀領主的眼,榮耀領主才會與她合作,共同對抗迦藍。
輕歌眼中冷光四閃,雷霆乍現。
她沒有耐心了。
榮耀領主最好不要挑戰她的底線。
輕歌斜臥在榻子上,靠著軟墊,抬起手揉了揉眉心,頭痛癥又犯了。
門外響起倉促的腳步聲,不多時,便見殷涼剎端著藥湯走了進來,放在桌上,搓了搓被燙到的手。
她看了眼輕歌頗為深紅的眉心,心疼了起來。
輕歌有個小毛病,便是每次頭痛之際,習慣性地揉眉心,導致這一塊,越來越紅。
“輕歌,快喝喝看,我熬了好久呢,應該會有點作用,要是不能緩解頭痛,我就去把那家醫館給端了。”
殷涼剎拿勺子,攪動藥湯,往輕歌面前推了些,“趁熱喝最能養胃,我放了蜜餞,味道不會很苦,也不能放太多了,不然會影響藥的價值。”
輕歌看著殷涼剎,寵溺一笑,她坐直身子,低頭,接過勺子,緩慢地喝著。
“怎么樣?緩解了點沒?”殷涼剎眼巴巴的看著輕歌。
輕歌詫異,“竟是一點兒都不痛了,這峭壁草根,也挺神奇的”
見此,殷涼剎大喜,“我摘了很多草根,以后日日待在你身邊為你熬藥。”
輕歌伸出手,手指在殷涼剎額頭輕輕一彈,“好。”
輕歌喝完后,殷涼剎便端著藥碗走出去。
直到門關上,輕歌臉上的笑便垮了。
“怎么了?”魘察覺到輕歌的不對勁,問道。
“藥里有問題。”輕歌道。
“有問題?難道不能緩解頭痛?”魘詫異。
“不,能緩解,而且效果不是一般的好。”輕歌道。
“那哪里有問題?”魘訝然,滿頭霧水。
輕歌皺眉:“正因為效果太好,才覺得有很大的問題。”
“我看你就是太緊張了,什么都一驚一乍的,別想那么多。”魘道。
正因為輕歌日夜神經緊張,戒備森嚴,就連睡覺,也在防備著什么,有什么事,也都堆積在心里,終日如此,郁結于心,反而會憋出毛病來。
他人不知,但魘知曉,日日夜夜,她都飽受相思之苦,既擔心想念姬月,又得謀劃所有。
如今,已經不僅僅是武力修煉即可,她還得瞻前顧后,謀劃大局,與敵人斗智斗勇。
“興許吧。”輕歌嘆了口氣。
可能是她神經敏感了。
“要不,去妖域看看?”魘抽風似得,莫名其妙來了句。
輕歌眼瞳一個緊縮,黑眸深了深。
妖域——
她的劫。
沉寂的心,此刻好似在瘋狂跳動,腦海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大喊著。
去吧。
去妖域。
輕歌甚至有種沖動,不去管秦家秘密和天下蒼生的死活,不理會蘭無心、無虞、冥千絕……
輕歌閉上眼,薄唇緊抿,抿至發白,雙肩有些發顫。
許久,她睜開眼,又恢復了以往的清澈冰寒。
“等把事情解決了,就去。”輕歌道。
此時此刻,姬月一定在妖域的放逐之地,為了兩人未來,為了三年之約,努力著,奮斗著。
魘太息一聲。
哪怕有著火山噴發般不可阻擋的情緒,只要給她一個瞬間,她便能恢復如初。
有時,看著她拼命遏制自己的情感,魘往往都是心驚。
究竟有多強的意志力,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妖域。
一輪紅月,懸掛天際。
放逐之地,廝殺不斷。
血雨腥風,厲鬼猙獰。
屋子里,躺在床上的姬月,驀地醒來,一雙異瞳,發直。
門外,帝九君與圣女聽得響動,趕進來。
看著滿身大汗的姬月,帝九君擔憂的問:“怎么了?”
圣女將手帕遞給他。
姬月搖了搖頭,圣女咬唇,而后收回手。
“沒事,出去吧。”姬月道。
帝九君二人對視的一眼,旋即相繼走出去。
門被輕聲關上。
姬月倒在床上,三千青絲如水墨般暈染開,他無神的望著天頂。
適才,半睡半醒間,他似是聽到輕歌說,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