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暖說的話，可是毫不猶豫的打了林夫人的臉。
林夫人心快速跳動起來，但是她的反應極快，當下掉下了眼淚：“暖暖，我知道我是后母，你不喜歡我，但是你也不能抹黑我啊！”
“我對你還不夠好嗎？玉兒有的你都有，你有的玉兒卻沒有……”
“不管是什么都緊著你，你怎么可以這樣說我……”
“那些奴仆明明是你自己不要的，怎的又怪在了我的身上？”
“暖暖，你這不是戳我的心窩子嗎？”
看著林夫人的神色，不少人都憐惜起來，想想也是，畢竟是后母，不管做什么，都不會領情的。
眼見著眾人看著顧暖暖的神色不對，二狗子著急起來：“你快說話啊！你再不說話，他們還以為是你冤枉了這個女人！”
顧暖暖垂下眼簾，睫毛顫了顫：“林夫人，您不必如此，我在府中過得如何，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在外，我只有穿著補丁的衣服……”
“暖暖，你為何要睜著眼睛說瞎話？什么補丁衣服，你這衣服可是我讓頂好的繡娘做的啊，你……”林夫人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冤枉一般，不可思議的后退兩步，臉色慘白不已。
“原來，我對你的好，你都看不見嗎？你……”
“她很蠢。”顧暖暖忍不住說道。
二狗子微微一怔：“為什么？”
顧暖暖抿了抿嘴唇，緩緩說道：“她只想打壓我，也是認準了我不會抱怨，不會反抗，她沒想到今天我會頂撞于她。”
“如果聰明的話，會選擇什么都不說，先回去處理好后面的事情，然后再慢慢的讓眾人知道她對我的好。”
“然而，她現在就直接說了出來，她對我做的那些府中誰人不知？”
二狗子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的確如此。”
聽著林夫人的指責聲，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為林夫人說話。
而風鈴郡主則是皺了皺眉頭，想要跟長公主說點什么，卻聽到長公主說道：“暖暖，可是如你母親說的這樣？”
顧暖暖輕輕一笑，猶如一根羽毛劃過了眾人的心尖。
“我五歲時，親生母親死了，八歲父親娶了繼母，八歲之前，與八歲之后，我的性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是為什么，各位有想過嗎？”
眾人一愣，有些不解。
顧暖暖卻繼續說道：“因為有娘的孩子是個寶，娘沒了，就什么都沒了。”
“有了后母就有了后爹，我在府中過的日子，連下人都不如。”
“這些年來，我從未抱怨過，也從未在外說過一句母親的不好。”
“今日，若非母親逼我說謊，我又怎么會說出這些來？”
“你胡說！”林玉兒忍不住喝道，“我娘對你是極好的！”
顧暖暖笑了：“對我好，我會自殺嗎？”
“什么？”林玉兒微微一怔。
眾人倒吸一口氣，趙夫人迅速擠了進來：“什么自殺？你怎么會自殺！”趙夫人臉上滿是震驚之色，若是仔細看，還能看到眼底深處的擔憂。
顧暖暖沖著趙夫人露出了一個笑容：“淺姨，你當初問我在家過得好不好時，我騙了您，我說我過得好，是因為我不想您擔憂，而且，那個時候我已經想死了。”
這話，顧暖暖沒有說錯，趙淺是原主母親的閨中好友，上個月才回到京城。
因為找不到機會見原主，所以一直都有打聽原主的狀況。
這才知道，原主過得十分不好，
好不容易在宴會上見到原主，沒想到原主卻騙了趙淺，不過趙淺也沒有多想，只想著日后多接濟一下這個孩子。
哪里知道，當天晚上，原主就死了。
顧暖暖伸出手腕，露出了一道傷疤。
傷疤之深，所有人都能看出來。
“我快死了，但是后來我又不想死了，我想著，為什么我要死？明明我什么都沒有做錯！我要將我的東西拿回來，屬于我的誰也搶不走！”
顧暖暖猛地抬頭，盯著林夫人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自殺的事情，誰都不知道，你對我好，你怎么會不知道我有想死的想法？”
“就算你不知道，你若是對我好，也會關注我院子里的事情，然而你沒有。”
“到現在，我房間里還有一灘血跡……”
眾人倒吸一口氣，滿臉的震驚。
長公主嘆了一口氣，握住了顧暖暖的手：“孩子，你受苦了。”
顧暖暖搖了搖頭：“我知道各位夫人可能不相信，或許，你們隨便派人去問問就有答案了。”
“不用了，本公主派人去問。”
長公主的話，讓林夫人倒退幾步，臉上浮現出慌張之色。
趙淺卻是嘆了一口氣：“長公主不用問了？這些我都知道，琳兒，你將東西拿出來吧。”
琳兒是趙淺的貼身丫鬟，很快就將下人的口供拿了出來。
“這些口供，我本想將這丫頭接到我家來，再怎么樣，也不會像林家這樣蹉跎她，有了這些口供，也多了幾分把握，卻沒想到……”
趙淺擦了擦眼淚，心疼不已。
顧暖暖微微一怔，隨即笑了。
林暖暖，你看，還是有人心疼你，有人惦記你的。
林夫人想要張嘴說些什么，但是這些年她在林家可謂是說一不二，早已沒了宅斗的腦子，又怎么會是顧暖暖的對手？
林玉兒站在一旁，惡狠狠的瞪著顧暖暖。
顧暖暖笑了：“妹妹，你就算瞪我一天，我也不會少塊肉。”
風鈴郡主“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還真是……”
暗中，宋民見此，深深看了一眼顧暖暖，這才轉頭，朝著焦急叫著自己的小太監走去。
隱藏在人群中的陳千風整個人都懵了。
事情怎么會是這樣？
不是說林暖暖經常欺負玉兒嗎？
為什么……
“陳兄，你說什么呢？”
陳千風微微一怔，這才知道，自己剛才將心里的疑惑說了出來。
方公子嘆了一口氣：“陳兄，你也不想想，那后宅可是林夫人的天下，林夫人是林二小姐的親生母親，她能看著林大小姐欺負林二小姐而無動于衷？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是從哪里聽來二小姐被大小姐欺負的？我反正是不信的，我倒是更相信大小姐的話，她應該在林府過得不如下人。”
“以前沒想到，如今再想，可不是這樣？”
“好幾次我都看到了林大小姐穿著帶補丁的衣服，我還以為我看錯了。”
方公子搖了搖頭：“哎，真是可憐了。”
陳千風此時腦子亂糟糟的，他什么話都聽不進去了，腦子里只有“林暖暖”三個字。
林夫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長公主府的，她只知道眾人看她的目光帶著嘲諷。
其實，作為后宅夫人，對于蹉跎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不是沒有，但是問題是，人家可沒有鬧出來，著林夫人也太蠢了點。
長寧郡主將顧暖暖留了下來，又叫來了太醫，特地診治了一番后，再次將傷口包扎起來。
“還好止血及時，否則會危及生命啊！”太醫的話，讓長寧郡主徹底放下心來，看來，她沒有看錯人。
風鈴郡主看著顧暖暖，緩緩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活得這么艱難。”
顧暖暖將手收了回去，搖了搖頭，勉強露出一個笑容：“習慣就好。”
風鈴郡主摸了摸顧暖暖的手：“你放心，日后我會護著你的。”
“多謝郡主。”顧暖暖笑了，卻沒有多說。
長寧郡主走了進來，與顧暖暖說了幾句話后，這才讓人送顧暖暖離開。
此時，林府中，林夫人對著林大人又哭又鬧，然而就是不說原因。
一旁的林玉兒也小聲哭泣著，看的林大人心疼不已。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大人只覺得自己腦仁疼。
林夫人偷偷給了林玉兒一個眼神，林玉兒一邊哭一邊說道：“爹爹，是姐姐……嗚嗚嗚……姐姐怎么可以這樣說我跟娘，讓我們家的臉面都掉光了！”
剛好此時，顧暖暖走了進來，掃了一眼哭泣的兩人，剛要說話，就見林大人站了起來，怒吼一聲：“逆女！你到底如何欺負了你妹妹和你母親！”
“還不趕緊道歉！”
林大人不分青紅皂白的聲音讓顧暖暖眼神冷了幾分。
“欺負？我何時欺負了她們？”顧暖暖冰冷的話讓林大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揚手就要打過來，“羽然還敢頂撞于我！”
顧暖暖自然不會站著挨打。
剛要后退，就見后面的嬤嬤直接攔住了林大人：“林大人！還請弄清楚事情真相后，再做結論！”
林大人顯然沒想到，一個奴婢居然趕攔著自己，剛要發怒，就聽到顧暖暖說道：“這位是長公主府中的陳嬤嬤。”
林大人瞳孔猛地一縮，迅速放下手來，臉上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原來是長公主府上的，不知道長公主有何吩咐？”
陳嬤嬤看著林大人的樣子，眼里滿是不屑之色，隨即又心疼起顧暖暖來，怪不得大小姐在家里過得連下人都不如，原來有這么一個糊涂爹！
顧暖暖不等陳嬤嬤開口，就道：“父親，您剛剛說我欺負了妹妹和林夫人，我覺得您可能對欺負這兩個字有什么誤解。”
“我現在告訴父親，什么叫做欺負吧。”
說著，不等林大人反應過來，顧暖暖提起裙擺，一人一腳，直接將兩人踹到了地上。
然后慢慢放下裙子，撫平了身上的褶皺，端莊的看著林大人：“父親，這才是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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