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沉默了，看著顧暖暖嘆了一口氣，心里暗暗想著，這是個傻丫頭啊！
“紅姨娘，我說錯了嗎？”顧暖暖疑惑的看向紅姨娘。
紅姨娘笑了起來：“哪里錯了？我覺得你說得特別對，這丫頭可不就是個好心的。”說著，便朝著那丫鬟叫道，“你且過來，讓我們瞧瞧。”
小丫鬟肩膀發顫，低著頭不敢上前一步。
凝側妃見此，眼里劃過一絲嫌棄之色：“讓你上來說話就上來！”
小丫鬟的身體猛地一顫，小心翼翼挪動著步伐走了過來，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凝側妃，臉上滿是害怕之色，直接“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側妃娘娘饒命！側妃娘娘饒命！”
顧暖暖笑瞇瞇的說道：“你說什么呢？側妃娘娘是個好人，你也是個好人，娘娘只會獎賞你，怎么會要你的性命啊！對吧側妃娘娘！”
顧暖暖又看向凝側妃，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了。
小丫鬟緊緊咬著嘴唇，飛快的看了一眼顧暖暖，眼里滿是厭恨之色。
顧暖暖就像沒看到一般：“你別跪著了呀，你站起來說話吧，我剛在娘娘面前夸你人好呢！”
不知道為什么，管家總覺得眼前的丑丫左一句“人好”，右一句“好人”的，格外的諷刺。
紅姨娘笑出了聲：“看來，這丫頭的確是幫丑丫看了藥罐子，那我就要問問了，你幫丑丫看藥罐子的時候，可有放什么東西進去？”
“沒，沒有！奴婢沒有，奴婢什么都沒放！”
小丫鬟臉色慘白，顫抖著聲音說道。
“沒放就沒放，你別緊張呀！”顧暖暖小聲安慰道。
眾人聽此，不禁嘆了一口氣，這個丑丫還真是善良啊！明眼人瞧著這丫鬟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偏偏她還以為她是個好人！
想到此，不禁搖了搖頭，怪不得說丑丫是個愚忠，是個一根筋的人，如今看來，果然如此，完全不會拐彎啊！
怪不得剛來太子府就被關進了牢里。
管家卻是盯著小丫鬟：“你知道你撒謊是什么后果嗎？你確定什么都沒有放？”
“奴婢沒有放，真的什么都沒有放。”
見此，管家眉頭皺的更深了。
然后看向顧暖暖，聲音緩和了幾分：“丑丫，除了此人，可還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有啊！”顧暖暖點頭，看向不遠處的芍藥，“就是芍藥！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居然躲在角落里，看到我也不出來打招呼，我們好歹也認識了，這樣不禮貌。”
芍藥臉色泛白，顯然沒想到，顧暖暖居然看到了她！
“芍藥！”管家冷冷的叫了一聲。
芍藥深吸一口氣，壓制住了心中的慌亂，跪了下來：“回凝側妃，我的確是去廚房了，但是我是奉了杜鵑姐姐的命令，給凝側妃您拿燕窩去的，我之所以躲著丑丫，著實是我不喜歡丑丫。”
說著，芍藥臉上滿是怒氣：“她打了我，我沒打回去便已經是給紅姨娘面子了！”
芍藥被丑丫打的事情，在太子府并不是秘密。
聞言，眾人也覺得芍藥說得有道理。
顧暖暖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是我心胸太寬廣了，以為這些都不是事。”
眾人滿頭黑線，“心胸寬廣”能這么用嗎？
如果倒過來，丑丫被芍藥給打了，丑丫不在乎，才能用這四個字啊！
然而看著顧暖暖一本正經給的樣子，眾人就是想說什么，也開不了這個口。
還真是個木訥的人啊！
凝側妃臉上好了幾分：“看來，這里面疑點不少。”
管家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小丫鬟，淡淡的說道：“這丫鬟，就由我帶下去審問吧，如若太子聞起來，我也好回太子。”
凝側妃本想拒絕，但是想到如若自己保下這個丫鬟，怕是會引起懷疑，便點了點頭：“那就有勞管家了。”
“其實，那日途中我還碰到了一個小丫鬟。”顧暖暖又說道。
管家眼睛一亮：“哦？是誰？”
顧暖暖環顧一周，指著陳姨娘說道：“便是陳姨娘身邊的薔薇姐姐，她說她的背后很痛，我便讓她幫我把東西拿著，我給她看了一眼，卻發現什么事都沒有。”
陳姨娘心猛地一沉，連忙站了起來，說道：“薔薇不會下藥，薔薇與白姨娘之間也沒有任何嫌隙！”
聞言，管家皺了皺眉頭：“既然接觸過這藥，自然都得審問一番。”
陳姨娘身邊的薔薇臉上浮現出緊張之色，哀求看了一眼陳姨娘，陳姨娘連忙看向凝側妃。
凝側妃淡淡的說道：“不過是審問罷了，沒得什么擔心的，問什么說什么便是。”
凝側妃的話語讓陳姨娘的心里滿是無奈，只能看著薔薇搖了搖頭。
薔薇咬了咬嘴唇，低下了頭。
“原來只要碰到過藥罐的人，都得審問啊！”顧暖暖似乎明白了一般，眼睛陡然一亮，“那管家，馮姨娘院子里的掃地丫鬟也碰過，還有胡姨娘，冷姨娘……”
隨著顧暖暖說出來的人越來越多，眾人愣住了。
管家好久才反應過來：“你這一路上，碰到了這么多人？”
“是啊！”顧暖暖點頭，滿臉無辜的說道，“她們好像挺喜歡跟我聊天的，那我端著藥罐太累，就讓她們幫我拿一下，這樣一來，人就多了啊……”
管家無語的看著顧暖暖，隨即對著凝側妃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這些人我都會一一審問。”
人一多，先前被點名的芍藥和薔薇以及地上的小丫鬟都不緊張了。
凝側妃揮了揮手：“那就勞煩管家了。”
“對了，白姨娘在自己院子里？”凝側妃看向杜鵑，詢問道，“畢竟白姨娘是苦主，自然也是要旁聽的。”
杜鵑朝著凝側妃福了福身，緩緩說道：“大夫說白姨娘的病有傳染性，所以白姨娘沒有來。”
聽此，幾位姨娘動了動身子，顯然是不愿意白姨娘過來的。
凝側妃便沒再提，想了想說道：“那就等管家審問之后再做打算吧，紅姨娘這幾日便在自己院子里，沒事就不要出去了。”
紅姨娘垂下眸子，淡淡的應了一聲，便帶著顧暖暖離開了。
等回到院子里，紅姨娘盯著顧暖暖看了許久，才冷冷的說道：“你是故意的？”
“紅姨娘你說什么呢？”顧暖暖疑惑的看著紅姨娘，“什么故意的？”
紅姨娘張了張嘴，看著顧暖暖的臉色，不禁自嘲一笑，這丫頭本就木訥，怎么會是故意的，怕是歪打正著，不過這樣也好。
比一開始就將所有事情說出來更能讓人信服。
“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顧暖暖福了福身，走了出去。
凝側妃院子里，凝側妃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看著杜鵑說道：“這個芍藥辦事，果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杜鵑抿了抿嘴，緩緩說道：“娘娘，好在現在最大的嫌疑不是我們。”
“哼，這若是換個人，怕是我們是最大的嫌疑！”凝側妃皺了皺眉頭，“若非丑丫那個蠢的，你以為我們還能好好的待在這里？”
“丑丫將所有姨娘都拉下了水，這樣一來，我們倒是安全了不少。”
“不過，你還是得打點打點，讓那個丫鬟不要亂說話。”
凝側妃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后又道：“對了，汪葭苒那邊，可有什么事？”
杜鵑笑了：“娘娘又不是不知道，太子妃那邊就頂了一個頭銜罷了，現在府中做主的可是您，底下的人又慣是會看眼神行事的，那邊就只是在房間里罷了。”
“不過，聽說丑丫給了不少銀子給廚房，說是讓他們給太子妃做點好吃的。”
“銀子？”凝側妃眉頭一皺，臉上滿是疑惑之色，“她一個賣身的下人，能有什么錢？”
杜鵑想了想，緩緩說道：“可能是賣身的銀子吧。”
“呵呵，那可真是個蠢的，居然用自己的銀子去貼給汪葭苒。”汪葭凝不屑的笑了一聲，“不過我那個姐姐手上可還有不少東西，怕是給丑丫當了，讓丑丫給的廚房吧。”
杜鵑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這樣倒是能理解了。”
“行了，那邊你也不用盯著，時不時問問就好了，現在最主要的是紅姨娘。”停頓了一下，汪葭凝繼續說道，“還有那個白姨娘是怎么回事？居然沒死？”
“太子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是白姨娘自己發現了。”
汪葭凝點了點頭：“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夜晚，顧暖暖悄無聲息的來到了白娜的房間里。
白娜嚇了一跳，等看到是顧暖暖時，這才松了一口氣：“鶴鶴。”
“我給你針灸一下，然后你把這顆藥吃了。”說著，顧暖暖將藥丸拿了出來。
白娜點了點頭，等針灸完了之后，正準備將藥丸吃了的時候，顧暖暖攔住了她。
“你寫一封信，就說你是被太子側妃給害的，然后將這藥丸吃了，睡一覺，等你醒來，就會是全新的生活。”
白娜眼睛一亮，強忍著心中的激動，用力的點了點頭，提起筆就開始寫信。
顧暖暖湊過去一看，嘴角抽搐：“娜娜姐，你這字還是這么的……張牙舞爪，有個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