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敏蘭捏著帕子的手一緊，不可思議的看著顧武：“老爺不信？”
“你要我如何信？我自然知道你與鳳兒一向不對付，但是鳳兒是斷不會給你和暖暖下毒的！”
于鳳兒似乎也受到了打擊一般，看著蘇敏蘭的眼里滿是淚水：“夫人，您居然以為是我下的毒？我怎么會做這樣的事情？”
“老爺，老爺您可得信我……”于鳳兒說著，就靠近了顧武，小臉上柔弱的神色，讓顧武心里疼痛不已。
“鳳兒你放心，我自然會還給你一個公道！”
蝶兒疑惑的將紙張撿了起來，看著上面的內容，眉頭微微一皺，要說雖然這些內容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但是空穴不來風，顧武卻是連懷疑都不懷疑，直接否定了。
這也太奇怪了。
“老爺，這上面寫著說，是于姨娘的丫鬟買了這些藥材，您大可派人去這些藥鋪查一下便知道了。”
聞言，于鳳兒立馬說道：“我讓丫鬟替我買藥的次數可多了去，誰知道他們有沒有打著我的旗號亂買東西。”
蝶兒挑了挑眉頭，沒有反駁，繼續看著：“這上面還說，吳婆子曾經看到過于姨娘身邊的丫鬟往大小姐碗里倒東西。”
顧武眉頭一皺，冷笑：“吳婆子的話不能信。”
“為什么？”蝶兒疑惑的看向顧武，有些不解。
“因為吳婆子是照顧我娘的嬤嬤。”顧暖暖淡淡的說道。
蝶兒看了一眼顧暖暖，見她臉上并沒有任何異樣，不禁感嘆小小人兒就臨危不亂。
蝶兒繼續看著，里面的消息倒是不少，但是林林總總加起來，卻沒有具體的證據和證人。
突然間，蝶兒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顧武說道：“老爺，咱們只是查查到底是誰給大小姐下毒，而這上面倒是將藥物來自何處的鋪子寫了出來。”
“不如我們就順藤摸瓜，查一下到底是誰買了這些東西不就可以了？”
蝶兒笑著說道：“等查到了是誰，再審問自然能扯出這后面之人。”
顧老太太聞言，點了點頭：“李姨娘這個主意可行，武兒，你趕緊讓人去查。”
“免得有些人冤枉好人。”
這句話，明顯是對著蘇敏蘭所說。
顧暖暖冷笑一聲：“冤枉好人倒是不至于，畢竟我娘身上的毒是誰下的，兇手心里自己清楚。”
“紙是包不住火的，雖然時間相隔長久，但是要查依舊容易。”
顧暖暖看向顧武：“父親，你說對嗎？”
顧武心里猛地一沉，對上顧暖暖黑白分明的眼眸，不知道為何，心里有些忐忑。
“你娘的毒自然跟你的毒是一個人所下。”
“是這樣嗎？”顧暖暖輕笑兩聲，“既然如此，那不如就一起查了吧。”
顧老太太臉色一白，迅速看向方姑姑，方姑姑小聲的安慰了幾句，顧老太太卻也忍不住害怕。
顧武心里一跳，剛要說話，卻見顧暖暖來到雛菊面前，臉上明明帶著笑意，卻是讓雛菊臉上出現了慌張之色：“大小姐……”
“雛菊，你是我娘的貼身丫鬟，因為犯事，所以被我娘趕了出去，對嗎？”
顧暖暖的話讓雛菊一愣，但還是點了點頭：“是。”
“你在蘭苑時，每日都會給我娘端來補藥對嗎？”
雛菊心頭一跳：“是。”
“素姑姑，把藥壇子端來吧。”隨著顧暖暖的聲音落下，素兒迅速進了屋子，抱來了一個酒壇子，將壇子放入石桌上。
顧暖暖走了過去，將蓋子打開，對著雛菊說道：“這味道你應該很熟悉才是。”
雛菊臉色泛白，她怎么可能會不知道！
她熬制的補藥里面都會放入菊花，而壇子里面漂浮著的便是菊花！
這味道她自然也是熟悉的，這便是每日她送來給蘇敏蘭的補藥啊！
原來，她根本就沒有喝，而是倒入了這個壇子里！
雛菊臉色微微泛白。
“楊桃。”
“小姐。”楊桃迅速走了過來。
“將雛菊的畫像畫下來，然后去上面的幾個鋪子問問，看看他們是否認識雛菊。”
顧暖暖淡淡的吩咐道。
顧武的手微微握緊，與于鳳兒對視一眼，見于鳳兒朝著自己搖了搖頭，顧武只能不說話。
顧項燕見此，似乎已經明白了一些，整個人都處于震驚之中，但是同時卻是十分失望，如果真的讓蘇敏蘭和顧暖暖毒發身亡，那她就是顧府嫡女！
到時候，還有誰嘲笑她！看不起她！
然而，沒想到顧暖暖跳一支舞居然跳得毒發！
如若她知道，是怎么也不會讓顧暖暖去跳舞的！
“父親，我們就且等一等吧。”顧暖暖轉身看向顧武，見顧武點頭，這才來到蘇敏蘭身邊，吩咐素兒照顧著蘇敏蘭。
蝶兒百無聊賴的站著，掃了一眼于鳳兒，嘲諷的說道：“于姨娘平日行事還是得積福，不為自己，也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
于鳳兒臉頰微微一跳，實在是沒心情與蝶兒斗嘴，索性不說話。
而雛菊是最為忐忑的，她替顧武，顧老太太以及于鳳兒買的藥材可不少，那些老板自然是認識她的。
畢竟她從中得了不少好處。
畢竟是深夜，藥鋪早已關門，楊桃是拿著顧暖暖給她的長寧郡主的玉佩，這才叫醒了藥鋪掌柜的。
得知要去官宦人家里作證，自然是不愿意的。
楊桃威逼利誘了一番，掌柜這才硬著頭皮跟了過來。
一看到顧武就直接跪了下來，不等顧暖暖詢問，直接說了出來：“老爺，夫人，這些藥材的確是從小民藥鋪里售出去的，這些藥材可都是有毒的，當時小民還詢問了為何要買這些，來采買的姑娘說是府中有太多老鼠。”
“因此小民也沒有多問。”
他要是知道有這樣一茬，打死也不會賣的！
顧武眉頭狠狠皺在一起：“你每日做這么多生意，如何能記得這么清楚？”
“你若是撒謊，可別怪我不客氣！”
顧武威脅的聲音讓掌柜瑟瑟發抖，迅速說道：“老爺，著實是因為那姑娘從中抽取的利潤太大，讓小民不得不印象深刻啊！”
一句話，讓顧武瞳孔猛地一縮，迅速看向雛菊。
雛菊整張臉都白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身體忍不住顫抖著。
“掌柜的你且抬起頭來看看，是你旁邊的這個姑娘嗎？”顧暖暖的聲音就算是生氣也很軟，倒是讓掌柜心里的緊張少了些許。
壯著膽子抬頭看向雛菊，雖然只是撇了一眼，但是卻是十分篤定：“對，就是這姑娘！”
雛菊這一下，想辯駁都沒了辦法，只能一個勁的叫著：“老爺！老夫人！”
顧暖暖見此，對著楊桃使了一個眼神，楊桃便將掌柜的帶了下去。
掌柜的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水，迅速離開了。
“雛菊，你還有什么好說的嗎？”蝶兒迅速問道，“你為什么要對夫人和小姐下毒？說，你背后的人是誰！”
蘇敏蘭深吸一口氣，將顧暖暖拉到自己身邊，看向雛菊，緩緩說道：“我自問對你并不差，也不曾對你打罵，我倒是想問問，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是……”
“雛菊！”沉璧呵斥一聲，“你可想好了再說！你若是冤枉了旁人，就不是你一個人受罪，你全家都得陪葬！”
沉璧的話，讓雛菊的心沉了下去。
抬起頭來，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眼里帶著木訥：“是，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蝶兒迅速問道，“是誰指使你？”
雛菊抿了抿嘴：“沒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要這么做的！”
聞言，于鳳兒，顧武以及顧老太太都松了一口氣。
別說蝶兒不信了，就是下人也是不信的。
畢竟蘇敏蘭的好，眾人都是知曉的，對下人從不打罵。
蘇敏蘭冷眼瞧著雛菊：“為什么？”
“因為夫人你……”雛菊絞盡腦汁想著理由，然而腦子里全都是蘇敏蘭對自己的好，當下眼淚掉了下來，“夫人，你是個好人……”
這一句話，雛菊說得格外的真心。
“既然我對你并沒有不好，你為什么要給我下毒？”蘇敏蘭眼里充滿了不可思議。
“因為……因為我嫉妒！”雛菊大聲叫了起來，似乎是想讓自己的理由更讓人信服。
“我嫉妒夫人你有這么好的家世！嫉妒夫人你得到老爺的寵愛！”
“所以，我想毀掉夫人，毀掉夫人在乎的東西！”
“賤人！”顧武一腳踹在了雛菊胸口，“我們顧府容不下你這種有歹毒心腸的下人！”
雛菊捂著胸口，嘴里吐出鮮血，捂住心口：“我錯了……我錯了……”
她錯了，錯在不該替這些人做事！
他們根本就是利用自己達到目的，但是一旦出了事，會親手將她送入地獄！
他們比魔鬼還要可怕！
“來人啊！給我亂棍打死！”顧武一聲怒吼，迅速有人走了進來，將雛菊架走，很快，就傳來了板子聲。
顧項燕害怕的靠近于鳳兒，于鳳兒臉色微微泛白，但是誰也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廝匆忙跑了過來：“老爺，夫人，雛菊死了。”
“丟入亂葬崗！”隨著顧武的一句話，結束了雛菊的性命。
顧暖暖看了一眼純連，純連點了點頭，迅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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