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前燈籠的暖光映照下,郁瀾牽著莊韞,周泊序落后一步跟在郁瀾身側。
“真好。”姜舒望著他們的背影恬然淡笑。
郁瀾一身金色繡凌霄花錦裙,明亮的似朝升云彩。而周泊序則似未被照亮的暗云,只有同云彩互相映襯,才能呈現出最美景象。
寬敞的王府大門前,幾輛馬車依次離開。
“回去吧阿姐,我們下次再來看你。”姜寧從車窗探出腦袋,沖姜舒揮手。
“好。”姜舒揮手回應。
馬車緩緩駛離,很快便消失在了濃沉冷夜里。
“走吧。”郁崢牽起姜舒微涼小手,折身回府。
方醫女候在主院,見到郁崢同姜舒回來趕忙跪地行禮。
“民女方南星,見過王爺王妃。”
姜舒讓檀玉扶起她,輕聲道:“進屋說話吧。”
“是。”方南星應了一聲,退到一旁等姜舒和郁崢先行,隨后跟上。
到屋中坐下后,姜舒同郁崢商量將方醫女安置在何處。
姜舒雖接管了府中庶務,在對府中院舍還不太熟悉。
郁崢略作思索,沉吟道:“岳父岳母一片苦心,就將她安置在離主院最近的香茗居,以便就近照看你。”
“好,都聽夫君的。”姜舒柔軟一笑,像只乖順小貓。
郁崢瞧的心口一熱,吩咐霜華檀玉帶方南星下去安置。
待她們走后,郁崢將姜舒抱進內室軟榻,擁著她輕聲說話。
“周大人和阿姐,好像親近了許多。”姜舒回想起他們離開時的場景,很為他們高興。
郁瀾過的實在太苦,該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至于周泊序,他獨身多年未娶,足以證明他對郁瀾的忠情。
相較于姜舒的樂觀,郁崢卻墨眸微擰,沉聲道:“他們之間本無隔閡,所有的阻礙都來自于周夫人和莊老夫人。”
提到這茬,姜舒面上的笑也斂了下去,為郁瀾和周泊序堪憂。
世家大族皆重顏面,且顧慮甚多。
如今周泊序娶郁瀾,雖不用再去戰場,卻會受人誹議,也會遭莊老夫人反對。
莊家只剩下莊韞這點血脈,且莊韞年幼,若郁瀾改嫁自然要將他帶走。而郁瀾又還年輕,婚后定是要再生育子女。
便是郁瀾再疼愛莊韞,有了其他子女也必定會分走一些母愛。
至于周家,縱使周泊序不在意,周夫人怕是也不愿為他人教養孩子。
到那時,莊韞的處境便會有些尷尬。
莊韞該如何自處?莊家的未來又當如何?
莊老夫人的憂慮并非全無道理。
見姜舒眉頭越蹙越緊,郁崢抬手撫平道:“別想了,這是他們的事,自有他們去煩惱,你安心養胎才是正經。”
這事雖艱難,但周泊序并非無能之人,郁瀾也自有玲瓏心思,用不著他們瞎操心。
姜舒也明白這個道理,當下便道:“那夫君念書給我和孩子聽吧。”
我和孩子。
聽到這幾個字,郁崢寵溺一笑,起身去書架拿了本書,回來念給娘倆聽。
姜舒坐臥在軟榻上,腿上蓋著裘毯,懷里揣著湯婆子,舒適愜意的聽郁崢念書。
郁崢正經時,聲音清冽如山間冷泉,直擊人心。可若他帶上幾分溫柔,聲音便似沐浴了春日暖陽,如冰雪消融般悅耳。
姜舒覺得,她一輩子也聽不夠。
夜色漸深時,楮玉進來侍候兩人洗沐。
臨睡前,姜舒覺著有些餓了。
正巧霜華和檀玉回來,郁崢便命她們去廚房拿些吃食。
姜舒一人吃不了多少,檀玉便挑她愛吃的弄了幾樣回來。
“慢些吃。”郁崢坐于一旁陪著姜舒。
楮玉小聲道:“王妃別吃太多,否則夜里會睡不踏實。”
“知道了。”姜舒適可而止,吃到半飽后放了筷。
郁崢見她吃完,沉聲叮囑楮玉幾人道:“往后王妃用果點茶水時看著些,不可再像今日這般用太飽,從而吃不下飯食。”
“是。”楮玉三人謹記于心。
姜舒知道,郁崢這話不僅是警醒楮玉她們,也是在說給她聽。
他不舍斥她,便如此提醒她。
上到床榻安歇時,姜舒摟著郁崢勁腰,腦袋輕拱著他道:“夫君別惱了,我今日是一時高興貪嘴了些,往后不會了。”
其實在用晚膳時,她就已經后悔了。
零嘴再好吃,又哪里及得上菜肴美味。
不止是她,孫宜君怕也悔的腸子都青了。
“下不為例。”郁崢輕捏了一下姜舒腰間軟肉,惹的她嬌吟出聲。
郁崢聽著,只覺脊背忽的燙了起來,真是磨人。
“夫君……”姜舒湊上來討好似的親了郁崢一口。
郁崢忍無可忍,將她圈在懷里,從眉眼開始吻啄,于頸間胸前廝磨良久。
“舒兒,幫幫我。”終是玩過了火,郁崢低喘著,握住姜舒的手啞聲相求。
姜舒面皮滾燙,無法拒絕。
手腕酸軟時,郁崢重喘一聲結束。
“睡覺。”郁崢深吸口氣平復翻涌心緒,仔細掖好被角,擁著懷中人瞌上了眼。
“夫君,生辰快樂。”姜舒說完,緊貼著郁崢炙熱胸膛,含笑入睡。
黑暗中,郁崢也輕輕彎起了唇角。
臨近年關,郁崢幾乎日日早出晚歸,十分忙碌。
姜舒已然習慣,待到天黑時郁崢未歸,她便先行用飯。
這日早朝后回府,兩人一同用完早膳,郁崢告訴了姜舒一件事。
“母妃已將繞指柔一案查清,相干人等都已處置。”
姜舒聞言一怔,驚奇道:“牽連很大嗎?”
郁崢點頭:“順著瑞雪交待的福公公查下去,追根究底查到了太醫院一位太醫身上。”
“這太醫為斂財斗膽私制禁藥,高價暗賣。不僅如此,他還與一嬪妃有染,兩人串通一氣,利用此嬪妃在宮中做侍衛的兄弟,將繞指柔挾帶出宮。”
姜舒聽的吸了口涼氣,不敢想這一番徹查下來,有多少人要受處置。
更不敢想他們賣出了多少繞指柔,害了多少人。
飲完一盞熱茶,郁崢起身欲去書房時,方南星來給姜舒請平安脈。
郁崢復又坐了回去。
屏氣凝神等方南星診脈完,郁崢問她:“如何?”
方南星恭聲回:“王妃胎象很穩。”
郁崢聞言放了心,猶疑片刻后問:“可能行夫妻之事?”
自打姜舒診出有孕后,郁崢便一直隱忍克制。可每晚溫香軟玉在懷,他又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實在是有些辛苦。
情欲之事,不碰還好,一碰便食髓知味,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