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妖妖:
可她疼得實在沒有力氣和他抬杠了,思緒在慢慢飄散,她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迷迷瞪瞪間,許橙好像聽到有人焦急的喊自己的名字。
是誰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橙才慢慢恢復意識,入目一片白,她還以為自己到了天堂。
不對啊!天堂里怎么會有這么多熟悉的面孔?
狗督軍、孟醫生、阿蘭……
怎么大家都在啊!
“醒了!阿橙你總算醒了!”
阿蘭很興奮的喊道,驚動了旁邊說話的裴西宴和孟興朝,倆人齊齊看過來。
許橙有點懵,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是在醫院里,這醫院的環境和眼前幾個人的穿著,昭示著她不是在天堂,也沒有穿回去,而是還在架空的民國世界……
老天爺莫不是在跟她開玩笑?
許橙呆呆的望著天花板,一動也不想動。
“她怎么了?”
裴西宴見許橙一動不動,不由得看向旁邊的好友。似乎在說:你不是說她醒了就算脫離危險了嗎?她怎么看起來不大好的樣子?
孟興朝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慢騰騰的走到許橙的床邊,用醫生問候病人式的口吻,“許橙,你現在感覺怎么樣?能聽到我說話嗎?”
許橙恨不得捂住耳朵,她不想聽!她一點都不想聽!
為什么她中了一槍都沒有回到原來的世界?
為什么要這么對她?
太殘忍了!
一旁的阿蘭憂心忡忡,“孟醫生,阿橙她怎么了?”
前天晚上,剛從小黑屋審訊室里回到春暉班的她剛要睡覺,忽然又被之前帶走她的那幫人找上了,她當時嚇得腿都軟了,瑟瑟發抖的以為他們又要抓自己去嚴刑拷打,逼問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然而——
他們只是讓她留在醫院照顧受傷的阿橙,并沒有對自己用刑和逼問。
這兩天她一直呆在阿橙的病房陪她,雖然不知道她消失后發生了什么,顯然是過得不好的,要不然好端端的怎么會中槍?
可能是因為倆人同為老鄉的緣故,她打心眼里希望許橙快點好起來。
孟興朝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伸手在許橙面前晃了晃,“許橙?”
許橙被他晃得心煩,終于不大情愿的滿滿轉動眼珠看向他,故作驚訝的說道:“孟醫生?我不是在天堂嗎?”
她表情恰到好處的懵逼,仿佛剛剛清醒過來。
接受現實后,她只能盡量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不讓自己的悲傷被人發現。
孟興朝意味深長的勾唇,“當然不是!子彈打中的是你的手臂,而不是心臟的位置,所以你命大的活下來了。”
聞言,許橙朝自己的手臂看過去,果然被包扎起來了,動一下都疼。
天!她這只手該不會廢了吧?
作為一名攝影師,手是非常重要的,想到這點,她眼眶不自覺的紅了,聲音也哽咽了幾分,“孟醫生,我這只手還能康復嗎?”
一直杵在旁邊像個冰柱子似的裴西宴似乎也很關注這個問題,朝好友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孟興朝到了嘴邊的話只能臨時改成,“當然……能恢復!”
許橙不傻,尤其她還是二十一世紀的人,這個時代的醫術有多么的不發達她是清楚的,她的手哪怕能恢復,肯定也不如以前那么靈敏有力度了吧?
換個詞來說,她以后肯定沒辦法再當一名攝影師了。
她心里忽的酸酸的,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在胸腔內翻涌,她不想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表現出自己的難過和脆弱,旋即不動聲色的垂了垂眼瞼,“我有點累了,除了阿蘭,你們都出去吧!我想睡會。”
裴西宴不自覺的皺眉,薄唇緊抿。
孟興朝走到好友身邊,促狹似的擠兌了他一眼,而后看向阿蘭,“好好照顧許小姐,有任何情況隨時過來找我。”
阿蘭忙不迭的點頭。
孟興朝率先離開了病房,裴西宴也跟著出去了。
倆人沒有走遠,就站在外面的陽臺上。
孟興朝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你怎么看?”
裴西宴點燃唇間含著的一根香煙,語氣篤定,“她肯定不是間諜。”
夢想城早就猜到他會這么說似的,故意說:“那萬一人家使的苦肉計呢?”
裴西宴徐徐吐出一口煙霧,不悅的瞥了他一眼,“真實的身體反應是沒有辦法偽裝的,一片黑暗的情況下,如果她真的是訓練有素的間諜,那我早就發現了。”
越是在那種情況下,越容易暴露,可許橙并沒有,她還為自己擋了一槍。
如果不是她突然起身,自己中槍的地方就不是肩膀了,而是正中心臟的位置。
嚴格意義上算起來,許橙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
孟興朝懶懶的靠在墻上,“我檢查過她的手指,幾乎沒有任何薄繭,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
裴西宴黑眸半瞇,“檢查她的手指?”
孟興朝忙不迭的擺手,“我只是給她做檢查的時候順便觀察了一下她手指是否有繭,如果真是一名訓練有素的間諜,手指上的繭是藏不住的。”
反之,那肯定不是的。
裴西宴深吸了一口煙圈,心情更加復雜了。
孟興朝眼觀鼻鼻觀心,他認識裴西宴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動真情了?”
他一直以為好友喜歡的是真正的許家小姐,男人嘛!得不到的才更加騷動,越是得不到越要占為己有才行!但里面病房里的那位許小姐明顯不是阿宴未過門的未婚妻,而是另一個長得相似的許小姐而已。
這也太狗血了吧!
裴西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皺著眉長長的吐了一口煙圈。
病房內。
許橙看向阿蘭,“阿蘭你沒事吧?狗……裴督軍手底下的人有對你……嚴刑拷打嗎?”
阿蘭瞬間感動不已,阿城她都傷成這樣了還這么關心自己,搖了搖頭,“沒有啊!他們就是問了我幾個問題而已,然后……嚇唬我,并沒有真的打我,你放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