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妖妖:
阿蘭嘴角抽了抽,“蘇老板,我記得阿橙說在咱們戲班生活得很開心,她房間里的東西也都還在,她沒理由跑啊!”
她倒是傾向于阿橙遇到危險了。
蘇佑卿卻不這么認為,“遇到危險?她不是來廣寧城尋親的嗎?能遇到什么危險?”
這個女人來了戲班之后就開始對他不聞不問,一改之前討好奉承的樣子,實在是可惡至極!現在又鬧出失蹤的把戲,搞不好就是個江湖騙子類型!
在這里蹭吃蹭住打聽到消息后就溜之大吉了。
阿蘭正要說話,門外忽然傳來小樹著急忙慌的聲音,“蘇老板!不好啦!門外忽然來了幾個官兵,說要找阿蘭問話。”
被點名的阿蘭顯然嚇了一跳,她天天都待在戲班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么會得罪官兵啊?
難道是李大頭他娘家報官抓自己?
她父母雙亡后就寄養在大伯家,為了躲避被大伯和大伯母嫁給一個老頭,她陰錯陽差坐船來了華國,因為身無分文,只能向小漁村的村民討口飯吃。
李大頭人如其名,頭生得很大,是村里有名的傻大個,四十好幾歲了斗大的字也不認識一個,每天就只知道“嘿嘿嘿”傻笑,見到阿蘭后盯著她就移不開眼了,正好被他老娘看到,李母便起了讓阿蘭嫁給自家傻兒子的心思。
村里的姑娘都知道他家大頭的情況,沒有媒婆愿意幫她兒子說媒,但阿蘭是偷渡過來的外鄉人,只要她嫁給兒子,那他們老李家不就有后了。
阿蘭自然不愿意,李大頭看著憨憨傻傻的也就算了,他都四十幾歲了,年紀都可以做她爹了,而且他那個老娘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就跟大伯母一個面相。
所以,她趁著月黑風高就跑了,餓暈在了春暉班門口,這才謀到了這份廚房的差事。
春暉班里上到班主下到小廝,每個人都特別好,大家還喜歡吃她做的飯菜,所以她更加賣力的研究廚藝了,除了做菜就是做做女工,縫縫補補之類的,鮮少出門。
她都這樣小心翼翼了竟然還是被李大頭他們家找到了?
想到自己要被逼嫁給李大頭那個四十幾歲的男人,阿蘭便瑟瑟發抖,臉色瞬間白如紙片。
蘇佑卿上前一步,正色問道:“官爺,阿蘭只是我們戲班的一位廚娘,不知她犯了何事?”
作為春暉班的班主,他有義務護住戲班內的每一位成員。
被擋住路的十二沒放過阿蘭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更加認定了她可能是許橙的同黨,聲音也冷厲了幾分,“蘇老板,你現在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蘇佑卿一臉莫名其妙,什么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他可是廣寧城內獨一無二的蘇老板,每晚的場次都爆滿,票都是要靠搶的,多少人因為搶不到票見他而黯然神傷,他們戲班經常還會受到其他州省的邀請……
前途無量好嗎!
蘇佑卿懷疑他在嚇唬自己,要么就是他的對家杜燕春派人來搞他。
說起來,杜燕春是他師伯的兒子,師伯以前就和他師傅不太對付,早早就分開各自當家了,以前廣寧城是杜家班的天下,如今卻換成他蘇佑卿了。
杜家父子自然不干,各種在暗地里給他使絆子。
這不,又來了。
蘇佑卿挑了挑眉,“官爺倒是說說,我犯何事了?”
十二冷冷的瞧了他一眼,只覺得他的表情格外欠收拾,“收留了不該收留的人。”
這話一出,阿蘭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十二更覺得她可疑,冷喝,“帶走!”
蘇佑卿眉梢跳得更厲害了,也看出了阿蘭的不對勁,不敢置信她竟然欺瞞自己,寒聲問道:“阿蘭,你到底欺瞞了何事?”
阿蘭“撲通”一聲跪下,哭著將自己偷渡過來差點嫁給李大頭的事情說了。
蘇佑卿聽得眉頭直皺,李大頭家到底什么背景,竟然能請來官兵幫忙?
而且,眼前的官爺一看就不是那種警署里面混日子的那種半吊子,來頭不簡單啊!
他扶了扶額,“官爺,你也聽到了,李大頭都四十多歲了,阿蘭今年才18,即便阿蘭不是本地人,也不能強搶民女吧?你們官爺更不能助紂為虐啊!”
他蘇佑卿最反感的就是這種事!
他從小戲文唱得多,也看得多,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版本見得也多,所以格外崇尚愛情自由和專一,即便那些女人都愛慕他,但他不愛她們啊!
為了不耽誤那些女人,他寧愿冷著臉拒絕她們,不讓她們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
十二眼皮跳了跳,“我不認識什么李大頭,跟他沒關系。”
阿蘭更加錯愕了,除了得罪過李大娘,她一直安安分分的待在戲班啊!
隨即囁嚅道:“官爺,我雖然是偷渡過來的,但我已經是戲班的人了,我來春暉戲班后鮮少出門,沒有……得罪過誰啊!”
她來戲班都兩個月了,老實本分的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和戲班里的人都相處得不錯。這點蘇佑卿是知道的,而且阿蘭做飯確實好吃,他才一直留著她。
十二見她一臉純善的樣子,只覺得她和許小姐一樣善于偽裝,眼底透出幾分厭惡,“帶走!”
督軍說了,這個叫阿蘭的必須嚴格審問,她是許小姐的老鄉,倆人又同在春暉班,肯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蘇佑卿很不滿他這種不說清楚就要將人帶走的方式,上前攔住他,“官爺為何堅持帶走阿蘭?阿蘭來我們戲班兩個多月,老實本分,并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十二只覺得他在找死,冷聲說道:“蘇老板,這是督軍的命令!”
蘇佑卿著實愣了一下,督軍?他抓阿蘭做什么?
“督軍???”
他臉上寫滿了不相信。
十二冷聲,“督軍的命令蘇老板也敢違背?”
蘇佑卿沒來由的慫了,不為別的,這位裴督軍的暴行他聽得可不少。
而且,跟他作對那就是真……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