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妖妖:
司澄看了眼手機,轉身出去了。
他沒有回復秘書,而是拿了車鑰匙徑直離開了司公館,直到開到一家酒吧門口,他才發現自己找不到一個可以說知心話的朋友。
他最后還是撥通了堂姐司婭的電話,“能來酒吧陪我喝兩杯嗎?”
就在司澄以為她會拒絕自己的時候,她卻答應了。
倆人雖是嫡親的堂姐弟,但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可能是鬧嘈的酒吧環境讓人說話沒有負擔,司澄連喝了兩杯后就開啟了話題,“你一定覺得我特別活該吧!”
司婭把玩著手中的香煙,斜斜的睨著他,“是的,作繭自縛!”
她這句話并沒有幸災樂禍的意思,反而有幾分嗟嘆。
司澄垂著眼眸咧嘴自嘲的笑了笑,“呵……作繭自縛。徹底淪為笑柄,淪為司家的千古罪人……”
司婭勾了勾唇,“你還真是不客氣啊!你知道什么樣的人才能稱之為‘千古罪人’嗎?這是往自己臉上貼金還是貼銀呢?”
司澄偏頭看了她一眼,“你也會安慰人?”
司婭冷笑,“我這話聽上去像是安慰人嗎?太把自己當回事可不是什么好事,你以為自己挺重要的,實際上你不過是顆可有可無的棋子而已,沒了你地球照樣轉。”
司澄也不指望她能說出什么好話,他不過是想找個人陪著一起喝酒而已。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你有愛過誰嗎?”
這句話似乎戳到了司婭的內心,她沒有接話,而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似有似無的應了聲,“當然。”
這下,輪到司澄意外了。
司婭大他五歲,因為年紀隔得多,再加上他小時候身體不好,倆人見面次數都不多,更別提有什么交集了。
從小就是假小子的司婭高中畢業后意外報考了醫學院,畢業后更是不聽從家里的安排進T國最好的醫院,反而跑去當了什么無國界醫生。
這一去就是三年。
三年后回來就說要進財團,完全不提要當醫生了,所有人都反對,唯有司老爺子力排眾議將她安排進了公司,讓她從基層做起。
面對所有的質疑聲,她用實際行動告訴大家:我可以!我能行!
如今財團董事會里,已經無人敢質疑司婭的能力了,對她的投資眼光和手腕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愛過一個人,很愛很愛的那種,我就是因為追隨他的腳步而當了一名無國界醫生。”
這是司婭第一次向家里的人袒露自己的過往,她悶悶的喝了一口酒,過往的甜蜜和痛苦全都被血淋淋的揭露開來。
司澄有些意外,“他背叛你了?”
司婭唇角浮起一抹苦笑,“我倒寧愿他是背叛我了,至少我還能見到他。”
司澄瞬間怔住,就聽司婭說道:“他為了救我,死了,是我害死了他。”
這三年來,司婭頭一次輕描淡寫的說出自己的故事,說出放在心尖的那個人。
盡管過去了三年,提到那個人心還是會痛,那種近乎麻木的痛。
司澄瞬間明白了,“所以你放棄了繼續當醫生。”
司婭又喝了一口,“醫術再高又如何?還不是權勢說了算?他死的那會我特別痛恨自己,我明明是有能力救他的,可我卻因為任性舍棄了家里給予的一切,最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因為救我而被那些人一槍致命……”
再次回憶起當年血腥的場面,她的情緒已經逐漸平淡。
果然時間是最好的治愈良藥。
或許再過幾年,她都記不清他到底長什么樣了。
司澄眼底不止是意外了,甚至有了幾分震驚,二姐的這些事家里沒人知道,她似乎是第一次提起過往……
司婭忽的笑了,伸出食指用力戳了戳自己的心口處,“你知道心臟劇烈收縮,疼得如同萬箭穿心的感覺是什么樣的嗎?是因為那個人死了,你愛的人死了……”
司澄像是感同身受般的去聯想這幅畫面,如果然然真的死了,那他還會開心嗎?
司婭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得有點多了,她拿起包包起身欲離開,“陪聊陪喝差不多了啊!姐姐該回去睡美容覺了,只有在夢中,我才能再見到他……”
說完,便不再理會司澄,徑直朝酒吧門口走去。
反應過來的司澄連忙追了出去,“你喝多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司婭掙開他的手,“別了!我可不想跟你太熟!我自己找個代駕送我,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說完就坐上車等代駕了。
司澄喝的酒還沒她的多,目送她的車子離開后才回到車上。
莫名的,他就想起了司婭剛才的話,還想起了出門前雷星然的那番話……
翌日下午。
司氏財團就召開新聞發布會告知大家董事會已經將司澄除名,新任CEO則由司婭擔任。
同時讓大家意想不到的是,司家對外宣布:云素素早就在前年就和丈夫離婚,司澄為了方便照顧母親,其實早就不是司家的人了。
這個解釋雖然牽強,但“證據”確鑿。
司澄在接受記者的采訪時,也表示自己的戶口是跟在母親名下的,有圖有真相讓吃瓜群眾們目瞪口呆。
司澄成棄子了?
司家為了洗白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心疼云素素!
所以司澄和雷星然到底離婚沒?
夏知星也被司家的這波操作雷得外焦里嫩,她邊給女兒扎辮子邊和老公閑聊,“司澄的這波操作還挺讓我意外的,自愿成為棄子,沒有將然然推出去當擋箭牌,想來這婚是離成功了。”
薄夜宸不置可否,“他這么做才是上上策,若真按司家的第一個公關方案,只怕選民要跑票一大半,這么做是棄車保帥,在已經損失的大片疆土下,保全有用的那部分。”
倆人正聊著,希燦敲門,聲音里滿是開心,“姐,四姐回來了!”
夏知星和老公對視了一眼,果然和他們猜想的一樣,雷星然算是從“牢籠”里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