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油缸倒了也面不改色的麥青這一刻不由就心生嫉妒,那種嫉妒是前所未有的,是一發不可收拾的。
自從她被杜迪調過去給駱迪薇大小姐做保鏢起,她才算是真正跟這些大小姐近距離接觸。
那個時候嫉妒和自卑都有,但是,很多時候她都會警告自己,嫉妒會毀了一個人的善良和本真的東西,不能嫉妒。
天生我,命也只能由天定,不由他們自己,這句話是父母最愛說的,她一直不信這句魔鬼詛咒一般的鬼話,可是,現實一次次的教訓她不得不向命運低頭。
她出生在最底層的普通人家里,她的命運也只能如此,她就是駱迪薇口中貧民區里的泥腿子灰姑娘。
后來杜迪把駱迪薇甩了,她也不用給那位大小姐當保鏢了,她以為自己又要回杜氏的工廠做女保安去了,可不曾想,阿北找她說老板讓她以后跟著阿北混,那一刻她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一定要翻身,再也不想回那個貧民區了,那里,一走進去,人所有的斗志和夢想分分鐘就會被同化,被磨滅。
麥青工作認真仔細,很快得到杜迪的賞識,便提拔她做了近身助理和保鏢。
其實,在保鏢和助理這條線上,做到麥青和阿北這個地步就算是到頭了,當然,這個到頭了只是從職業生涯的職位上來說的,當然,待遇上的無限空間是沒法說的。
不管怎么說,麥青心里清楚有些心思不能動,即使動了,那也要警告自己懸崖勒馬。
只有如此,她才可以保住這份高薪水的工作,否則一旦動了她不該動的念頭,那這一切來的快,去的也快。
所以,她一直不敢越雷池一步,其實,麥青姑娘長得不差,工作上又很出色,距離鉆石王老五最近,若是她稍微動點歪心思都能把老板給睡了,還來個反咬他一口。
如此一來,后半輩子就改變了,萬一運氣好,一次中標,豈不是更好?
可她不敢。
可這一刻的麥青嫉妒馮梓鳴的恨不得她下一秒就掉進海里死了去才好。
老板看似對她和其他的隨從不一樣,可把她和馮梓鳴放一起做對比的話,那就是天與地的區別啊!為什么?
都是爹娘生養的,都是女孩子,她長得也不丑,可為什么在同一個男人的眼里,對待怎么就如此大了?
難道他們那些貴族小姐天生下來什么都要享受最好的嗎?
連同男人的榮寵喜愛都不一樣?
為什么?
“嘭”的一聲,麥青手里的剃須刀掉在了地板上,嚇得她這才拉回了天馬行空的思想。
杜迪蹙眉,“怎么回事?
砸到腳了?”
麥青不敢抬頭,“沒,沒有,是您的剃須刀。
好著的,沒摔壞。”
杜迪點頭,“嗯,注意點,別砸著腳。”
這老板對待員工似乎真的挺好的啊!事實上,杜迪對待麥青就是挺好的。
馮梓鳴現在徹底傻了,拿著幾個泥娃娃擺來擺去的玩兒,“我姐家的小外甥肯定喜歡玩這個。”
杜迪,“反正念念不喜歡玩這個。”
馮梓鳴,“你怎么知道念念不喜歡玩泥人兒?”
杜迪盯著馮梓鳴的腦袋,這家伙不會失憶了吧?
忽然,馮梓鳴抬頭看了眼杜迪,“哦,差點忘記了,你還給我家念念當過幾年冒牌爹地的那事兒了呢!”
杜迪用勺子挖了一大塊奶油全都涂抹在了馮梓鳴的半張臉上,“看你都丑成什么樣兒了?”
說著繼續又挖一塊奶油抹在了她的另外半張臉上。
馮梓鳴氣的抬手一抹,這徹底成花貓了,杜迪到底有多無聊了,花錢弄個新鮮蛋糕就是為了涂抹馮姑娘的臉嗎?
麥青,“先生,都準備好了,衣櫥也整理好了,您現在洗澡嗎?”
杜迪擺手,“今晚就淋浴了,你不用管了。”
麥青哦了一聲站在一邊看了看房間似乎都挺妥當的,便又對杜迪說,“先生,您這邊若是沒什么收拾的了,我就過去收拾馮小姐的房間了?”
杜迪非常滿意麥青此刻的工作態度,頷首,“也好,記得一定要把馮小姐的房間收拾仔細了,畢竟咱們占了人家光了。”
麥青答了聲是。
馮梓鳴頂著一臉的奶油,扭頭看向麥青,“不,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收拾就好了。”
麥青,“無妨,我去收拾了。”
馮梓鳴的房間就在杜迪的房間隔壁。
麥青出去后本是不打算給他們關門的,這房間的門一直都是敞開著的,可是,她是能夠揣摩的出來杜迪的心思的。
不管馮梓鳴是真的傻還是裝傻,但是,麥青看的清楚,她家老板是對馮小姐有想法的。
甚至杜迪對馮梓鳴的想法不是一時的興致而是預謀已久,他竟然為了她不顧一切的帶她去上海找許紹輝,這代價可不是一般的小,作為伴在老板左右的麥青怎么會看不明白。
短短幾步路,麥青已經有了注意,出去非常標準的側身回頭把門從外面給他們關上了。
杜迪這才拍了把馮梓鳴的腦袋,“還你自己收拾房間?
你會收拾房間嗎?”
馮梓鳴不停的添嘴角的奶油,“誰說我不會收拾房間了?
我又不是白癡,我咖啡屋都是自己設計的,小閣樓都是我自己重新設計加上去的套層,那原來是個敞開的露臺,懂嗎你?”
杜迪,“那你怎么當時不學建筑設計?”
馮梓鳴,“我也想學來著,我爹地說讓我學律師的,我就學了嘛!”
杜迪對這些事情倒是上心,“伯父為什么讓你學律師?”
馮姑娘也是傻的可愛,都不知道去洗把臉,就已經拿著勺子吃起了蛋糕,嘴巴里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道,“我爹地說了律師可以替我們華人討公道啥的,我一聽還挺不錯的就學了唄!”
杜迪點頭,遞過去一杯奶茶,熱乎乎的,“慢點吃,都是你的。”
馮梓鳴抱著奶茶喝了幾大口后才發現自己衣服袖子全是奶油,這才想到了什么,猛地起身,大變臉,“你,你怎么不提醒我去洗把臉呢?”
杜迪盯著倉皇逃進洗手間的某女,蹙眉,這家伙不會真有間接性失憶癥吧?
這才過去分分鐘的事情,她這就忘記了?
杜迪覺得一會兒得找馮天鳴問問,這女人是不是有間接性失憶癥?
若是有,如果她把那件事兒給忘記了就最好不過了。
可一想不大可能忘了那件事,她前幾天好像還提起過,說是峽谷營救一事就算是勾消了他們倆人的恩怨了,那就說明她沒忘記那事兒。
馮梓鳴洗完臉出來的時候,杜迪在抽煙,開著窗戶,外面的晚霞照亮了一整個海平面。
此情此景太熟悉了,馮梓鳴望著窗外就那么呆住了。
杜迪側臉,“看人,還是在看景?”
馮梓鳴眨了下眼睛,“人沒什么可看的。
我要回房間了,我的房間也可以賞景。”
杜迪,“把你的泥人兒和蛋糕,還有那些糖果都帶過去。”
馮梓鳴,“那我就帶走了,替我對船長說聲謝謝。”
杜迪,“好。”
杜迪又問道,“晚飯吃什么?”
馮梓鳴,“我都吃這么多蛋糕了,不吃了。”
杜迪,“蛋糕又吃不飽。”
馮梓鳴,“吃得飽,再吃就胖死了。”
杜迪,“那天晚上送你去醫院,戴維說你太瘦了,已經屬于亞健康,偏瘦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馮梓鳴瞪了眼某人,“戴維就是個庸醫,我才不相信他的鬼話了。”
杜迪,“真的,那天晚上你當著人面把衣服脫光了的,看的可清楚了,啊”馮梓鳴直接把那剩下的蛋糕就扣在了杜迪的臉上。
“去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