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恒揉了揉眉心搖頭，“沒有。
子坤是我表弟，他人應該沒事，但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打聽到他的下落，估計也是受傷后被安置在什么地方治療了。
歐陽壹菲，一直用的不是她本名，不好找。
你上次特意提到的那個章子墨，也沒有在陣亡名單里面。”
馮雁鳴的眼神終于有了點希熠的亮光，看著顧一恒小心翼翼道，“也就是說，只要南城淪陷的陣亡名單里沒有名字的人都確定人還活著，對嗎？”
顧一恒實在不想打擊她了，點了點頭道，“已經明里暗里清理了這么久了，數據應該是可信的，更何況歐陽壹南的南城航校都是精英，即使陣亡了也無論如何要見到尸體才行的。”
馮雁鳴木木點頭，“只要活著就好。”
“吃飽了嗎？
“顧一恒看著馮雁鳴道。
馮雁鳴點頭，“嗯，飽了。”
顧一恒再次看表，“時間到了，我該走了。
你在這邊好好呆著，不要亂跑，不要亂打聽。
我那邊一有消息就會聯系你。
嗯？”
馮雁鳴，“你找我來就說了這么點消息？”
顧一恒擰眉，“那你還要多少？
我又不是搞情報工作的，南城如今淪陷被日本鬼子占了。
我們若是想得到南城的可靠消息比登天還難。”
馮雁鳴斂了下眉眼道，“對不起啊！我太著急了。
要不，你能幫我聯系下程嘉略嗎？
我想見見他？”
顧一恒，“他比我職位高，往日沒有任何來往，也沒見過此人，只是聽說過其名號，所以，想見他，我還需要一番周折，安排好了聯系你。
嗯？”
馮雁鳴再次鞠躬，“謝謝顧長官。”
顧一恒抿著唇，唇角微微勾著一點若有似無的弧度，“以后不要總是這般拜我了，行么？
被你拜的都沒有好運氣了。”
馮雁鳴先是對顧一恒的這句話一愣，而后才“噗嗤”笑場了。
這人竟也會說冷笑話。
本來答應洛伊苒不告訴顧一恒，她剛才也在病房的，可是，馮雁鳴和顧一恒分開的瞬間，她還是說了。
“哦對了顧長官，剛才在病房的時候，那個戴口罩的護士就是洛伊苒，你們認識的。”
馮雁鳴故作忽然想起來似的那般道。
顧一恒一愣，而后才了然點頭道，“哦！沒太注意。”
馮雁鳴有點接不上話了，須臾又道，“伊苒是從南城撤下來的嗎？”
顧一恒睨著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姑娘道，“你們不是一起共事的嗎？”
馮雁鳴，“你不是讓我不要胡亂打聽和南城有關的事情和人的么？
我哪里敢胡亂問。”
顧一恒唇角的弧度大了些，“嗯，聽話就好。”
馮雁鳴翻白眼，“那，洛伊苒，我能和她聊南城嗎？”
顧一恒，“最好不要。”
馮雁鳴，“為什么啊？
我看她和那個從南城撤下來的軍官聊的就挺好的呢！”
顧一恒，“他們都是南城的受害者，當然有共同的情緒和感情，你呢？
你難道直接說你是歐陽壹南的女朋友？”
馮雁鳴又一次不甘的翻了個小小的白眼，那種沒敢讓顧一恒看出來的白眼，而后又狗腿道，“是不是南城的人都不喜歡歐陽壹南？”
顧一恒睨著她，“何出此言？”
馮雁鳴抿了下唇搖頭，“沒什么，就是覺得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都沒從他們任何一個人口中聽到過有人提及歐陽壹南這四個字。
怎么說，他們一家人也都是為了南城拼盡了最后一口氣的，可如今南城淪陷了，他父親戰死疆場，其他人杳無音訊，又有誰記得他們一家人？
真是人心涼薄啊！”
如果不是時間和地點不對，顧一恒或許會嘲諷取笑馮雁鳴幾句，可是，此時此刻，他只是嘆了口氣，像是在安慰馮雁鳴，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道，“功過自有后人去評說。
這個時候說什么其實都是多余，養精蓄銳，收復失地才是正經事情。
說再多，逝者已逝，再也回不來聽不到，而且說多了反而是對自己勢氣的銳減，倒是不如不說的好。”
馮雁鳴抿著唇許久也沒有說出一個字，須臾才道，“也許吧！”
顧一恒，“還有什么事情嗎？
一次說完。”
馮雁鳴斂下眉眼道，“若說那就多了，可長官您那么忙，我總不能什么事情都麻煩您吧！”
顧一恒盯著馮雁鳴的頭頂看了許久才道，“我給我父母寄了信，信中提到了你，也拜托他們轉告你的父母，替你報了個平安。
時間關系沒有征求你的意思，你不會有什么想法吧？”
馮雁鳴已經抬眸看著顧一恒的眼睛了，須臾才道，“謝謝！本來想著繼續鞠躬感謝的，可是長官您剛才批評我了，所以，就只能說一聲謝謝了。”
顧一恒很嚴肅，“不客氣。”
馮雁鳴忽然一下子就歡快了很多，父母若是知道她活著，且在戰地醫院當了護士，一定會放心的，她也就放心了。
“我能給他們寫信嗎？”
馮雁鳴問顧一恒道。
顧一恒搖頭，“暫時最好不要。
等我收到我父母的回信后再說。
估計不出意外的話，你父母也會捎信給你的。”
馮雁鳴再次道了聲謝謝。
這次顧一恒沒有回應她，只是提起步子就要走了。
“你先回去工作吧！我走了。”
顧一恒淡淡道。
“哎，等等？”
馮雁鳴道。
顧一恒停止腳步，回頭，“還有事？”
馮雁鳴，“你不去和洛伊苒道個別嗎？”
顧一恒微微挑眉，“嗯？
沒懂你的意思？”
馮雁鳴翻了下眼皮子，“就是，就是說，你不去和伊苒打個招呼嘛？”
顧一恒蹙眉，“理由呢？”
馮雁鳴翻白眼，“不是，你們不是認識嘛？”
顧一恒，“這個醫院里所有人，幾乎都認識我。
按照你的邏輯我都得去和他們一一告別？”
“……”馮雁鳴差點被顧一恒給噎死，這都什么玩意兒啊？
一個個情商堪憂，真是枉費了姑娘那一抹卑微的深情了。
待馮雁鳴一個人生完氣后發現顧一恒早已經沒影兒了。
“切～”馮雁鳴氣的踢了一腳地面轉身就去了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