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為什么,葉子吟這一刻一點的緊張都沒有了,而霍繼堯始終都是那么淡定,似乎最擔心怕死的人成了米棟似的了。
“少帥,您和少夫人先躲一躲……”米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霍繼堯給瞪了回去。
外面,形式突變。
朱紹成踱著步子在院子里走了幾步,用腳踢了踢那些蓋著泥土的大水缸,看向那些個面不變色的便衣隨從,“這院子里一共多少人?除了我們的人外。”
那人也是腦子靈光,“回長官的話,就這幾個人。”
“是嗎?”朱紹成掃了眼面前幾個人,再看向大門口的連城,“讓咱們的人都在外面候著,這院子,你我親自來查。”
里面的人蹙眉。
霍繼堯直接雙臂抱前,盯著外面倆人看,這倆人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隨著一隊的士兵出了大門后,朱紹成把槍對著那幾個水缸“砰、砰……”連開了幾槍。
這槍開的很有水中,基本都沒見水缸里有血流出,反而是水缸只被打穿了個洞,有的也就幾片瓷片飛起,好在,沒見什么動靜。
門口攔住不讓進,但也態度極好。
“軍爺,我們家老爺和夫人得了風寒,您進去后注意點,千萬別被傳染了去……”
朱紹成帶著連城,用槍撥了撥門口守著的倆人,“滾。”
朱紹成和連城進去轉了一圈兒,并沒有進他們躲避的房間。
“走吧!”朱紹成對連城說道。
連城頷首,“您請。”
直到大門關上,外面徹底安靜了后,霍繼堯才抬起垂斂著的眉眼,看向米棟,“顧天麟這一招和把我們活捉了有什么區別?”
葉子吟搖頭,“不急,總會有法子出城的,他們難道就一直把城門關著么?不會的,只要城門打開了,檢查在嚴格也總會有漏洞的。”
霍繼堯揉了把葉子吟的頭,“你把顧天麟想太簡單了,今天,朱紹成和那個連城這是故意不抓我們的,可是,我們也出不去,可這院子怕是早已經被他們監控起來了吧!”
葉子吟倒是真的不怕,“反正吃的食材夠吃幾天了,總會有法子的。”
霍繼堯扣住女人的后腦勺盯著她安靜的眼神,“你,不許離開這院子半步,記住了嗎?”
葉子吟翻白眼,“外面那么亂,我才不要出去了。我又不傻!”
這女人就喜歡說,我又不傻,可是她經常所作所為看在霍繼堯和太多人眼里就是傻好么!
原北地少帥顧天麟臥薪嘗膽,一夜奪回都城燕城的新聞是這個新年后的第一件大事件,不敢說是普天同慶吧!但是,絕對達到了普天同樂的娛樂效果。
全國各地的大小報紙都在報道這件事情,報道這位神一般牛逼的少爺。
有權威報紙報道,顧天麟在霍家的獨立旅潛藏了將近一年,隱姓埋名做了一名伙房的劈柴燒火的火夫,所以,此次,一舉成名幫他拿下燕城的首功大將是獨立旅旅長劉坤。
這樣的新聞不但津津樂道,那它極有可能還要被載入史冊,至于真實與否,無人關心,而大眾吃瓜者關心的是這件新聞背后的新聞。
那便是,霍家軍在燕城的駐軍總長龍君越新婚當晚和新娘子統統消失,現場沒有找到龍君越和堇陌的尸體,等于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而最最重要的在后頭了,霍家軍少帥霍繼堯和夫人葉子吟也被困在了燕城,如今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因為,燕城原來被秦軍大帥杜盛庭和霍家聯手打下的,所以,霍家的北地,很多產業都有杜盛庭的份兒,現如今,北地重中之城燕城和燕城以北全都回到了顧天麟的手里。
現在,聽說霍大帥為了營救兒子和兒媳婦,還有龍家的那位年輕將軍,他已經委派大兒子霍東成北上跟顧天麟談判,同時也邀請了杜盛庭夫婦前往北地調停救人。
王卓楠敲門,得到回應后推門而進,敬禮道,“少爺,杜盛庭夫婦明天抵達燕城,我們要不要接待?”
顧天麟,“當然,這件事你去安排就是。”
王卓楠又道,“那……霍東成那邊怎么辦?您不打算見見那位大少爺?”
顧天麟挑眉,“告訴霍東成,霍家的任何人我都不會見。如果,明天的現在,他霍東成若還是沒滾出燕城,那就抓了。”
王卓楠,“可是少爺,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啊!”
顧天麟“啪”的拍了把桌面,“他霍東成是來使嗎?他是霍長武的兒子,是霍家人,是來逼迫我放人的,他不該殺嗎?”
這件事轟動了全國,當然也傳到了天塹山上去了。
他們下山后這么多天,也沒人再過問他們這些人了,特別是那些曾經被遺棄過的人,覺得他們似乎又一次被遺棄了。
霍卿卿由于失憶,對他們從山下得來的這消息似乎沒有什么情緒,只是聽聽而已。
雖然,那男人說她是江北霍家的大小姐,可是,她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呀!
所以,誰打誰,誰搶了誰的城池對她而言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自從他們離開天塹山后,這山上就再也沒有下雪了,每天都是天氣晴朗,這薄出的雪都融化的差不多了,天也沒有前陣子那般冷了,前陣子簡直就是滴水成冰的節奏。
當時,他們走的匆忙,只是給他們一群人丟下話,讓他們自己選個臨時幫主做他們的老大,可是,這么多天過去了,仍然沒有幫主。
這天晌午飯過后,天氣特別的好,暖融融的。
霍卿卿給外面穿了件過腳踝的皮襖,戴了頂兔毛做的帽子去大門口日常曬太陽了。
霍卿卿雙手統在羊毛袖筒里,看著遠處的山巒出神。
王嬸兒忙完后,幾個姑娘忙上前跟她說米面都撐不了幾天了,這后面可怎么辦,這么多人,現在又是冰天雪地的,自己去尋找野味和野菜都難。
有一個年紀最小的姑娘蹲在地上不哭不鬧,喃喃道,“那位少爺來了后,我還以為我們有希望逃出去了,看來果真是我想多了,我們怕是這輩子都要交代在這里了,這次,沒被打死,也沒被強暴,而是要被餓死……”
王嬸兒是現有的這些人中年級最大的,也是最有話語權的人,畢竟大家都知道她是少爺帶上來的人中,除了那位失憶的外,唯一的一個人了,所以,大家對王嬸兒都很尊敬,也都很聽她的話。
王嬸兒不悅道,“這樣的喪氣話在這里說說也罷!其他人面前就不要說了,總會有辦法的,少爺最近太忙了,他忙完后一定會讓人來接我們下山的,他不會放棄這里任何一個人的。”
王嬸兒出來的時候,霍卿卿就是跟個雕塑似的站在雪地里,那帽子和皮襖在陽光下散發著明亮的光澤。
老太太站在她的身后盯著她,這姑娘可真是好看,這樣的皮襖和帽子穿在所有人的身上都是一件極普通的皮襖,可穿在她的身上就是好看,顯得那皮襖和兔毛做的帽子都高級了!
“王嬸兒,這都多少天了,你們那位少爺是不是放棄我們了?”霍卿卿背對著身后的老太太說道。
王嬸兒一個機靈,爾后笑著說道,“姑娘,怎知我在您身后的?”她一點聲音都沒有的。
霍卿卿這才緩緩轉身,姑娘逆著光線美得不真實,笑看著老太太,頭微微歪著,“感覺啊!”
語落,霍卿卿又道,“王嬸兒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了?”
老太太笑笑道,“我正好也是找姑娘您商議這事兒的,少爺在山下有大事請要處理,怕是一時半會兒顧不上這里。”
霍卿卿眼睛一眨,“那……我們自己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