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微微斂了下眉眼，淺笑著看向黎氏，“這種事情還是交給云錦去辦吧！我這整天稀里糊涂的辦不來這些事情，免得丟了母親您的臉面。”
黎氏不悅但也沒發作，冷笑一聲道，“你倒是會推卸責任，整天挑唆著府邸的丫鬟們到處去工作掙工錢，搞得我們杜家給下人發不起工錢似的，這干點正經事你就各種推脫，如今別說這府里頭的女人都學你了，這秦城的女人都效仿你了，還好意思說給我丟臉面。哼～”
今天的黎氏雖然在說教柳如煙，可她并沒有拉著臉大聲怒罵，而是和柳如煙并肩坐著，或看著她，或看著別處，或忙手上的茶盅或者夾菜什么的，讓其他人看了就覺得黎氏在和柳如煙，和氣的說家長里短呢！
柳如煙唇角噙著淺笑，始終不接黎氏的話，就是聽她數落又何妨？
你們這些愚蠢的女人，現在看著風光無限好，有一天恐怕要大難來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了。
她只是想著讓那些姑娘學點在這亂世里生存的本事罷了，讓竹園的幾個丫鬟去新開的醫院學習醫護知識，也是杜盛庭同意的。她就是跟黎氏和帥府的其他女人講道理那也是雞同鴨講，懶得得罪人，白費口舌。
好在黎氏并不知道柳如煙最近一直在新辦的醫院里秘密研究攻克日本人的毒氣配方和方案這件事情。
都是吃吃喝喝的聚會，當然給不了那些個姨太太們樂子，關鍵，眼下這樣的杜家，最迷茫的是大帥生前的幾個姨太太了，不管這秦軍大帥之位誰來坐，這些個姨太太都難逃過一個命運，她們年紀輕輕的就要在這深宅大院里度過余生，可這余生是否能夠平安度過都不好說，特別是兩個沒有孩子的八姨太和九姨太，真的前路迷茫的很，也沒心勁兒坐這里聽其他姨太太和少奶奶們說關于九爺家和五爺他們的風涼話。
這九姨太和八姨太平時跟柳如煙沒什么走動，也沒什么過分的沖突，所以，放眼所有女眷，柳如煙覺得最孤單形影的就是八姨太和九姨太了。
之前，因為大帥生病的原因，八姨太和九姨太都先后受了黎氏的懲罰且給關了起來，后來，還是柳如煙跟杜盛庭說情，以給大帥守孝為由將兩個姨太太放出來的。
柳如煙想著這種只是張口說幾句好話的事情，想必兩位姨太太也不知道于她有什么干系的，便也沒在意。
以往兩個兩看兩生厭的八姨太和九姨太最近似乎走的蠻近的，倆人聽說進大帥府前是相依為命、情同姐妹的姐妹淘，都是前后進的帥府后就慢慢的生分和相互嫉妒猜忌了起來。這不倆人都端著茶水過來跟黎氏和柳如煙敬茶，且說要回去歇息了。
黎氏冷哼了幾聲沒作聲允許，柳如煙便道了聲，“其實今晚大家也都是一起吃個團年飯，也沒什么節目，不想干坐著的就可以回去歇息了，畢竟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九姨太是大帥去世前最得寵的小妾了，當時仗著受寵倒是沒少給黎氏難堪過，這會兒最怕的也是黎氏，她巴不得在這府邸有個靠山，所以，最近也在琢磨著如何去討好少帥夫人了，可是又聽說少帥夫人也自身難保了，這大帥去的突然，沒留下具體的遺囑，也沒定好了后事，如今秦軍大帥到底是九爺還是五爺，都不好說，眾說風云，姨太太們都怕的要死啊！
九姨太離開時深深地看了眼柳如煙，柳如煙對她點了點頭，九姨太便離開了。
說起這個九姨太，柳如煙覺得她還是幫過他幾次的，如今，看來她已經如驚弓之鳥了，那一眼，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聚會散了后，柳如煙在幾個丫鬟的陪同下回了竹園，杜盛庭還沒有回來，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可是也睡不著，柳如煙便琢磨著明天該怎么辦？
如果，傳說中的黎雨蒙和顧綰綰都來了，她該如何做？
可是顧綰綰來秦城，她真的沒聽過啊！
難道是她來于杜盛庭和秦軍及其毒氣有關？如果她是為了這些事情而來，那么，黎氏的舉動就有些蹊蹺了？
忽的，秀兒來敲門，柳如煙問何事。
秀兒壓著聲音說，“九姨太的貼身丫鬟杜鵑求見。”
柳如煙問那杜鵑現在何處？
秀兒說，在一樓候著。
柳如煙轉身和秀兒一起下樓，一樓的偏廳內，柳如煙關上門，看向那杜鵑道，“九姨太遇到什么事了？”
杜鵑將一封信遞給柳如煙，退后，垂斂著眉眼道，“少夫人，您看完后給杜鵑一個答復，我好回去給我家主子一個底，免得她一整晚都睡不著。”
柳如煙打開信封，那上面的軟筆字跡著實驚著了柳如煙，她看向杜鵑，“這是九姨娘親手寫的字？”
杜鵑抬眸看著驚訝的柳如煙點頭道，“是，少夫人，我們家九姨太也是讀過書的，是有學問的人。”
想想也是，這杜大帥可不是傳言中的那種粗魯草莽出身的土軍閥，他是前朝西北巡撫的兒子，能給他做姨太太的女子沒有點能耐哪里入得了他的眼。
短短幾行豎版軟筆，柳如煙便看明白了，九姨太有身孕了？
媽呀！
這大帥去的也實屬太可惜了，那把年紀了竟然能有孩子？真是老當益壯啊！
柳如煙被驚得后背涼颼颼的，這種如宮廷般的家族里最容易出現那些拿不上臺面的事情，這九姨太的孩子不會是別人的吧？
不然，她找她干嘛？
柳如煙被自己的想法嚇出了一聲冷汗，但她還是鎮定的看著杜鵑，“九姨娘的意思是什么？”
杜鵑，“九姨太的意思，想求少帥夫人保護她，保護她的孩子平安出生，現在，只有少帥夫人您可以保護我家九姨太和孩子了。”說著，杜鵑就給柳如煙跪下了。
柳如煙能說她也很迷茫嗎？可她還是扶起了杜鵑，讓她回去告訴九姨娘好好養著，沒事就不要出來，明天抽空，她會去看九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