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杜盛庭才放開柳如煙，兩人都好不到哪里去。
“煙，我不要人各天涯，我，不要聽這個歌，不好聽。”他瞪著她幽怨道。
柳如煙彎著眉眼笑著，在杜盛庭幽怨的眉間落了個吻，“好！現在不許鬧騰，閉上眼睛睡會兒。”她故意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道。
杜盛庭被這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得意的七暈八昏的便聽話的躺好，閉上眼睛，握住柳如煙的手，“不許偷偷離開我。”
柳如煙彎著唇角，“嗯，不會！”
半個時辰后，鐘鳴來敲的門，他在門外提醒道，“少帥，時間差不多了。”
其實，誰也沒有睡著，可腦子里似乎什么都沒有想，就那么握著彼此的手，安靜的躺著，這已經是倆人難得的一種相處了！
杜盛庭要去黎敏儒家喝酒，那就得正式莊重才行，柳如煙幫杜盛庭挑衣服，問道，“穿西裝還是軍裝？或者長衫？”
杜盛庭對著鏡子打理頭發，“軍裝吧！”
柳如煙幫杜盛庭穿好衣服，她一顆一顆替他扣上軍裝的扣子。
直到最后一顆扣子扣好，她的手被杜盛庭握住放到嘴邊親吻了下，“一起出去吧！你也該過去了。”
柳如煙點頭，“好！”
她已經夠美了，加上現在杜家正在戴孝，她也不能穿的太艷麗，更不該化濃妝，這倒是合了柳如煙的意，這個時代的這些個少奶奶、大小姐出門比她前世的女孩子相親還要講究。
柳如煙的衣裳是杜盛庭給挑選的，一件黑色加棉的改良版的長裙，類似于旗裝，但是看著要寬松且不邋遢，依然是定做的，聽說也是某人親手設計，這個日后再說。
袖口和斜襟都是有暗紋的滾邊，因為他們都戴孝，柳如煙特意用白色絲綢將頭發扎了個馬尾，淡妝，淡淡的蜜絲佛陀，耳墜是杜盛庭給她戴的那對祖母綠，本也是祖母當時送給前身的物件兒。
柳如煙本是要披一件黑色斗篷的，杜盛庭給他挑了件香色的斗篷，領子都是白的貂毛所制。
“這樣子就可以了，咱們家戴孝期間，不能跟市井平民一樣，必須三個月黑衣白紗，什么都得按照風俗來，這樣子，別人是挑不出毛病的。”杜盛庭說著已經替柳如煙將領子的帶著系好了。
倆人下樓時，鐘鳴胳膊上打著杜盛庭的軍大氅，端著他的軍帽，上前將軍帽遞給他，爾后軍大氅個打算給他披上。
柳如煙伸手，“我來吧！”
柳如煙給杜盛庭皮大氅的同時，劉嬤嬤已經端來了湯藥候著。
柳如煙替杜盛庭系好大氅的領帶后，接過湯藥，用勺子舀了一勺子，吹了吹，遞給杜盛庭，“嘗嘗看燙不燙，要是不燙了就端起碗一口氣喝完。”
杜盛庭說過，只要是柳如煙給他喝的吃的，哪怕是毒藥，他都會吃下去，喝下去，所以，雖然覺著那股子草藥味難聞的要命，他還是什么都不問就接過去一口氣給喝完了。
娟子遞上了盤子，里面有漱口水和錦帕。
柳如煙每次看到杜盛庭被如此伺候的待遇時就在想，這樣的杜盛庭，簡直就是宮廷劇里的太子爺的待遇，如果真的有一天，他真的失去了這一切，那么他是否還可以從容面對？
不管怎么說，她明白，杜盛庭失去這樣的生活和待遇是遲早的事情。
柳如煙無聲低嘆，拿過錦帕，替杜盛庭擦了擦嘴角，抬眸看向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道，“走吧！”
杜盛庭看向劉嬤嬤，“乳母，都誰陪煙兒去那邊院子吃團年飯？”
劉嬤嬤說是都去，三夫人讓下人們過去幫忙，這樣都去也是好事情，大家看看熱鬧，順便可以照顧少夫人。
杜盛庭微微頷首，“也好！”爾后，他雙手捧住柳如煙的臉，在她的額頭上落了個吻，“凡事多加小心。”
柳如煙知道此刻所有的丫鬟、婆子，副官們都垂眸沒看他倆，可她也知道，他們一定是低頭抿唇偷笑呢！
如此，柳如煙的臉紅脖子耳朵都紅了個透，她抬手推了把杜盛庭，低聲道，“趕緊走！”
杜盛庭就是要故意讓她害羞個夠，長臂一伸將柳如煙直接攬進懷里，低頭在她的唇角落了個吻，“新年快樂！ILoveyou！”
待柳如煙站穩當，反應過來杜盛庭的那句好聽的英文意思的時候，那人已經大步流星的挺著筆直寬闊的肩膀出了廳門離開了。
柳如煙愣在原地看著那抹身影被幾個貼身副官前呼后擁著上了車子，疾馳而去。
“走吧！”柳如煙收回目光對身邊的幾個人說道。
杜家的主院比平常普通百姓家要大個是來戶都不為過，雖然有孝在，可也沒有太過蕭條，三夫人和連翹到底是理家的好手，方方面面也都照顧到了。
柳如煙去的時候，主院的大廳里已經布置好了，杜家的各房各院，還有外嫁出去因為大帥和老太太的喪事回來的姑娘們，柳如煙沒有搞清楚太多，但是基本記住該叫他們什么了。
直到開場前幾分鐘，黎氏和五少爺才姍姍而來，他們母子身后跟著幾位貴婦和年輕的小姐，柳如煙并沒見過，也只是跟他們頷首道了聲新年快樂。
杜盛庭沒到場，黎氏和他的兩個兒子，兒媳婦連翹都沒有問柳如煙為何少帥沒來，她也不好解釋，便罷了。
倒是四少爺和五姨太都來向柳如煙問了仲霆的情況，柳如煙如實說了。
沒想到柳如煙話一落，不遠處的幾位姨娘和小姐都在掩嘴嚼舌頭道，“……肯定是因為黎雨蒙才去黎家吃飯的，不然呢？”
“可不是么！聽說那黎大小姐此次就是回來幫九少的。”
“反正，只要黎雨蒙出手，咱們家九爺穩坐大帥之位是妥妥的，可五少就涼了……”
有人吐著瓜子皮，“瞎操心，沒有黎雨蒙，五少也未必坐得住那位置。現在啊！我看要涼的恐怕是我們的隨軍夫人了吧？”
柳如煙聽得蹙眉，可她都聽到了，坐在她身邊的五姨娘肯定也聽到了呀！
忽的，五姨娘握住柳如煙的手，低聲道，“吃個餃子，別理她們。這西北軍的少帥夫人只有你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