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文!
猩紅的雙眼滿是寒光,額間還有如火焰一般的印記,若非那令人印象深刻的俊美容顏依舊不變,蘇卿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撞見成了精的公狐貍了。
簡直美到令人窒息!
蘇卿看得目瞪口呆,長孫玄亭卻依舊維持著閉目養神的姿勢,似乎并沒有察覺到有人到來發現了他的秘密。
半晌過后,蘇卿回過神,悄悄摸摸地往回退,然而“砰”地一聲——
“哎呦!”
蘇卿一轉頭,就直接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屏障,疼得她哀嚎了一聲,頓時捂住了額頭。
“小妖精,既然來了,何必再跑呢?”長孫玄亭的聲音在蘇卿身后想去。
蘇卿連忙改捂住了眼睛:“我什么都沒看到!”
身后傳出輕笑聲。
蘇卿莫名覺得背后泛起絲絲的涼意,下意識地往后挪了挪,急于變回原形,可不曾想她的妖力居然被束縛住了。
與此同時,一只大手出現在她的身后,將她擁入懷中:“原本不想讓你知道,誰料你這小妖精居然自投羅網。你說,我是將你大卸八塊呢,還是將你吃干抹凈,卿卿覺得呢?”
蘇卿莫名心底發毛,干笑了兩聲,怯生生地說:“我、我真的什么都沒有看到……”
話還沒說,蘇卿就被帶著轉了個身,對上長孫玄亭那張俊美得過分的臉龐,唇角勾著的邪魅笑容看得蘇卿是心驚膽顫。
就像,就像是貓戲老鼠,長孫玄亭便是那只抓住老鼠的貓,而她則是……
蘇卿在心里暗暗唾棄了自己一把,心里卻琢磨著要怎么樣從長孫玄亭話懷里逃跑。
長孫玄亭看著懷中的小妖精那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著,心知她又起了什么鬼主意,眼底的笑容愈發地明顯。他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和自己對視著:“在想什么?”
“我、我餓了。”蘇卿眼神往旁邊瞟,不敢看長孫玄亭,生怕陷進他那如古井一般幽深又充滿邪氣的深邃眼瞳中。
長孫玄亭唇邊溢出輕笑聲,那眼神越發地深幽。
蘇卿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心里一陣腹誹,這廝的眼神仿佛在說“正好我也餓了”,那瞧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瞧食物似的。
她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長孫玄亭,卻發現后者順理成章松開了她。沒等喜色涌上心頭,下一瞬,蘇卿突然整個人懸空,被長孫玄亭打橫抱了起來。
“正好,我也餓了。”長孫玄亭低聲道,沉沉的嗓音透著幾分暗啞,“不如卿卿先將為夫喂飽。”
蘇卿嚇得渾身一個激靈,拼命地掙扎著,可她渾身的妖力都盡數被長孫玄亭用法陣壓制住。
“太無恥了!”
蘇卿心里咆哮道,然而她那花拳繡腿似的掙扎最終被無視了。
順理成章地吃了小妖精,長孫玄亭覺得昨夜魔化也算是收獲頗豐。
將小妖精種在房間里的花盆中,又布下了禁制,轉而去了竹林,見了妙善大師。
妙善大師一眼就看穿了長孫玄亭的變化,短短一日的時間,猶如變了一個人似的,那平靜無波的眼神下藏著令人恐懼的邪氣。
“師父。”長孫玄亭行了禮,語氣平靜。
“你是來告別的。”妙善一語道出他的來意。
“是。”長孫玄亭沉聲道,“弟子近日的心魔越來越重,隨時有可能出現魔化。為了不影響護國寺的聲譽,弟子準備帶著夭夭離開京城,游歷江湖。”
妙善似乎早就已經預料到了今日這一別,表情沒有半點的驚訝,只是問:“決定了?”
“決定了。”
“心中可有后悔?”
“沒有。”
“既是如此,那你們二人今夜離開吧。”妙善大師頓了頓,“可惜了。”
長孫玄亭一頓,雙腿一屈跪在地上,出于真心地向妙善大師磕了九個響頭,道:“弟子不孝,不能在師父身前盡孝。”
“可還記得,為師在你成年之時,于佛祖面前教你的那一句話?”
“弟子記得。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長孫玄亭已然明白妙善大師忽而提到這句話的用意,沉聲道,“弟子發誓,絕不濫殺無辜之人。”
“世間善惡自由其定奪,你只需記住,守住本心即可。去吧!”
妙善大師說完后,便重新閉上了眼睛。
長孫玄亭什么也沒說,只是看了一眼閉目打坐的妙善大師,然而轉身離開了。
深夜,護國寺的一處院落忽而走水,大火迅速地燃起,絲毫不給人潑水救火的準備。
大火燒了一整夜,直到天蒙蒙亮時,突然下起了雨,將火勢控制住了,令人驚奇的是,這火勢只燒了這一座院子,旁邊的院子沒有絲毫的牽連。
妙善大師以后,微微搖了搖頭:“天意啊,天意!”
聲名遠揚的弘一法師死了。
被一場大火燒死了。
護國寺將噩耗公布時,一時間引起軒然大波,那樣一個修為高深又年輕有為的佛家弟子居然被一場大火燒死,實在是天妒英才!
大部分的人都覺得弘一法師是被妖殺死的,也有人覺得他是走火入魔而死,而真正的死因是什么,卻無人得知。
而此時,長孫玄亭卻已經喬裝打扮,帶著蘇卿和長風兩只小妖正坐在茶樓的包間,聽著說書的先生講述著自己的“死”。
長風嘴里還塞著糖葫蘆,含糊不清地說:“我不明白,為什么你要策劃自己的‘死’呢?就這么離開不好嗎?”
蘇卿也同樣地咬著糖葫蘆,望著長孫玄亭,眼神十分地清澈。可實際上,以她對長孫玄亭的了解,似乎有點兒理解長孫玄亭為何要這么做。
降妖除魔的弘一法師因情愛墜入魔道,傳出去,不僅他的名聲盡毀,就連護國寺和妙善大師的名聲也會受牽連。
既然如此,倒不如讓弘一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這樣一來既能保住護國寺的名聲,也能讓弘一成為他心中一抹白月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