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南巡方州茶山,我斬了黃侯吐珠。
那股地氣沖出來,整個方州茶山都被籠罩,就是最好的例子。
驗查完地氣,我徑直走向中干龍盡頭。
那地方,是永不解密中天門的核心所在!
這處所在,也是我做夢都想要來看的地方!
盡頭處,是一座超過五十米直徑的圓形深坑。
深坑位于中干龍正上方,為四方祭壇形式。
祭壇最上方平平擺著一個陣法。
一個最普通的五行陣法。
「養龍術。」
看到這陣法,我心里默默念誦出聲,身子禁不住發出一陣陣的顫栗。
這一刻,整個地下空間只剩下我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八年,整整八年,我終于見到了地鏡先輩們的驚天曠世手筆!
地鏡先輩,除了會施展萬世最惡的術,也會養龍術。
在祭壇周圍兌金,艮土,巽木,坎水,離火五個方位,是五塊大大的土坑。
每個坑中都填筑了不同顏色的土壤,初步估計方量不下五百方!
這就是五行陣法!
土坑里,填筑的土壤就是五色土。
最好的五色土!
這五個土坑的五色土跟燕都祭祀壇的完全不一樣。
在五個土坑邊緣,還立有漢白玉雕刻的神獸。分別為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中央則是黃龍!
在每頭神獸的對面,各自豎著個神牌。
神牌之前又擺著五供!
這神牌跟太和殿那五塊神牌有些類似,不僅有符文還有符箓。
06年,太和殿迎來三百多年的首次大修,在藻井上方的房梁上首次發現了五方神牌,當時負責監督的封長青爬上去一看,激動得掉下來掛在安全繩上好半天。
即便掉下來,封長青也死死抱著一塊神牌不敢丟手。
站在祭壇上,看著熟悉的陣法,看著熟悉陣法熟悉的布局布置,我的眼眶瞬間紅透。
在我眼里,地鏡先輩們做的這種養龍術,太過稀松平常和幼稚。在我十八歲時候就被我棄之如履。
但我卻是知道,整個神州五千年,能做養龍術的,只有地鏡!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
歷朝歷代每一個家天下的王朝都是肆無忌憚將糟蹋自己的氣運直至揮霍完畢,從不知道修復。
每一個風水師地師大地師也只會把大自然賦予的龍脈龍穴據為己用,從不會考慮去補償。
唯獨。
唯獨,地鏡做了這些事!
只是,這五行陣法的威力,著實太差。
這座陣法是秦靖做的。
那時候徐成已經隕落,秦靖是整個神州唯一懂龍脈修復的大地師。
用五行補五行的構想是對的,實際操作卻是錯得離譜。
用陣法養龍,也不是不可以實現,但用在這,就是大錯特錯!
養龍第一要素就是水。
無論是山龍地龍海龍,都離不開水。
這里根本就沒有水。
最基本的第一點就錯了。
其次,想靠這區區五百方的五色土就想修復中干龍?
幼稚到極點!
五萬方,五十萬方,哪怕是五百萬方都不一定有效果!
秦靖這個吉祥物,也配做北岳?
去他媽的!
把著祭壇坐在地上,我點上煙,忍不住罵出聲。
「你說這陣法布錯
了?」
「對!」
「怎么錯了?」
「你不知道?」
身后,被天監正罵成龜孫的張峻寧靜靜回應:「這是地鏡七大師布置的五行陣,你竟然說他們是錯的?」
我嗤了聲扶著墨鏡:「在你們道門心目中,地鏡師是不是很牛逼?」
「不是牛。」
張峻寧神色肅穆神往深深:「他們是吾輩楷模!」
「地鏡師,更是我們所有道門弟子的神之所向,畢生追求的最高目標。」
我撇頭歪嘴嗤笑:「你們正一也有前輩在地鏡做師?」
「有兩位。但已經羽化!」
這話讓我來了點興趣:「哪兩個?」
「我師尊!」
「秦靖?」
「你認識秦靖?」
看著張峻寧凝重震驚的樣子,我漠然說道:「還有一個是誰?」
師必然少不了道門中人,但師的身份卻是一個謎。
張峻寧的話,讓我有些意動。
「還有一個,是我師尊。他老人家和秦靖老祖已經為國死命,羽化成仙。」
我嘴里罵著***:「秦靖還沒死。他現在是北岳。」
這個消息直接將張峻寧打成真正的***,杵在那里眼睛都不轉了。
漠然瞥了張峻寧一眼,我轉到五行陣法臺前,越步而上,桿子無情打下去,破了五行陣。
巨大的響聲傳遍地下世界,賽過雷暴。
地面上的所有人全都驚動完了。
張峻寧面色悠變:「你干什么?」
「看這座陣不爽。給他砸了。」
說著,我抄起桿子繼續狂砸祭臺,將秦靖布置的陣法搗成稀爛。
打砸聲宛若滾雷回蕩不絕,天監正特老一停止爭吵飛一般沖過來。
眼看著我越砸越歡實,張峻寧卻是一臉恍惚,似乎還沒從我的那句話中走出。
連續暴擊將祭臺打成稀碎,我長吁一口氣,桿子杵在陣法中央,猛力撬動。
暮地間,張峻寧眼睛一緊,神光爆起:「住手!」
住字起處,張峻寧就從四米外飛身上來,口中冷喝:「那是我們正一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