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頭超大,小胖子單手都攥不住,目測重量至少兩斤往上走。
這方鈕印完全保留了田黃原狀,就連上方鈕的獅子都只是利用田黃原有狀態略加雕刻,足見雕匠制作者的高超技藝。
“橘皮田!”
“玉祥制!”
“玉祥?這他媽不是楊玉璇么!?”
“哈。少爺我真聰明!”
楊玉璇。明末清初閩省ZP縣人。少時喜雕刻。達官富紳爭相收藏。
有的還被作為貢品進貢朝廷。
代表作玉璇款壽山石雕羅漢像現藏故博。
小胖子能一口叫出楊玉璇的名字,足見他的扎實淵博的基本功。
不過小胖子為了穩妥起見,還是打燈細看了這塊超大田黃石獅子鈕印。
“就他了!”
嘴里說著,小胖子隨手將物件擱回柜中:“待會兒都他媽不準吭氣兒,等少爺我拔了頭籌,少不了你倆乖徒孫的好處。”
兩個中年人聞言驚喜無限,殷勤備至為小胖子遞煙點火,各種惡心到爆炸的奉承滔滔不絕涌出。
“對了,你倆剛說要去哪個單位?”
“海關?這也叫事兒?三師伯的大兒子馬海就在海關總部管文物稽查。”
“待會兒我給馬海打個電話,明兒你們就去燕都找他報到。”
倆中年人笑逐顏開,對著小胖子小師公威武小師公仁義不住奉承,就差沒給小胖子跪舔皮鞋。
小胖子飄飄欲仙,老氣橫秋猛吸香煙卻被嗆得劇烈咳嗽。
兩個中年徒孫立馬端水拍背關懷呵護,堪比包衣奴才。
等到小胖子緩過氣來,怒不可遏將煙蒂重重扔到旁邊,指著兩個徒孫鼻子痛罵。
“咦。這是?”
忽然,小胖子驚咦出聲,望向角落。
擺在角落里的,赫然是一只碩大無匹的三足大鼎。
大鼎鼎身近八十公分,加上兩只外撇形鼎兒,身高陡然升到一米以上。
鼎身寬度超過一尺,接近四十公分,鼎腹深達半米。
大鼎頸部和三足處有特別夸張且怪異的獸面紋。
“咝!”
乍見這只雄壯碩大的大鼎,小胖子立馬被深深吸引,躡步到了跟前,抬手就摸。
“難道是真的?”
“不像啊!”
“這他媽要是真的,那就鎮國之器了呀。”
“這玩意哪個傻逼送的?”
旁邊兩只舔狗緊隨小胖子左右,做了詳細介紹。
大鼎是回流品,是姚家下面某個公司老總從腳盆一家小拍行以極低的價格拍下帶回來的。
小胖子露出異常罕見的凝重,圍著大圓鼎來來回回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再湊近大鼎鼎身各處紅斑綠銹聞了又聞。
尤其對鼎身上的各處斑點踅摸得尤為仔細。
期間,小胖子不僅上了紫光燈手電和放大鏡,還拿出了看家的本事。
越看小胖子越是迷惘,也越發投入。
那份專著投入的樣子很有些專家大師風范。
只是這風范卻沒維持多久,幾分鐘后小胖子啊了聲,指著大鼎內壁近口邊緣一個銘文大叫起來:“哈哈哈!子!”
“假的!”
“被少爺我揪出來了。揪出來了。少爺我真是聰明。”
拿著紙巾在額頭上狠狠重重擦拭幾把,小胖子面露蒼白氣喘不停。
小胖子剛只不過蹲了幾分鐘就累成這樣,證明此人身子骨太虛,嚴重缺乏鍛煉。
兩中年人立刻拍手叫好送上馬屁若干。
“也不看看少爺我是誰的種!”
“這逼玩意兒做得再真也逃不過少爺我的火眼金睛。”
“來來來,今兒少爺我高興,教你們一手。”
“看見沒。這是個子字。咱們神州出土的所有青銅大鼎里邊兒,壓根兒就不存在只有一個銘文的東西。”
“還他媽子?”
“子他媽大爺!”
“還有,看青銅器你們只需要記住一點就夠了。別聽那些傻逼專家說什么澆鑄和范線。”
“咱們就只看紅斑綠銹!”
“紅斑之下無綠銹,綠銹要比紅斑硬難摳!”
“無論造假再高明,就算我爺爺來做,也做不到這一點。”
兩個中年徒孫乖巧聽話虛心受教,豎起大拇指為小胖子點贊,再次送上馬屁無數,直把小胖子吹捧上了天。
小胖子非常受用這些言語,洋洋得意飄上天:“等我爺爺做了五甲再兼總顧問,那我以后鐵定就接爺爺的班。”
“這叫傳承有序。”
“你們倆好好干,少爺虧待不了你們。”
小胖子背著手挺著懷胎三月的肚子不停揮斥方遒:“等少爺我做了五甲加總顧問,少爺我第一個就要收拾一個人!”
“哼!”
“那只獅子狗,少爺遲早把他抽筋扒皮殺了燉狗肉吃。”
“冬天吃狗肉,大補特補!”
嘴里咬牙切齒恨恨咒罵,儼然已經坐上五甲寶座的小胖子一步三搖落座太師椅,抬手抄起放在茶幾上的名剌盒,又罵了垃圾。
打開名剌盒,小胖子將一塊綠牌正裝觀音攥在手里:“臭獅子狗。遲早有一天,少爺要把你……”
“咦?這是翡翠?不像啊!有這么正的翡翠?”
“特么的!這都玻璃種帝王綠了啊!”
“切。假的。一眼假!幾千萬的東西,怎么可能擺這?”
“這么亂,五師伯也不知道叫人收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