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出來，無數院士都吃了一驚抱著各自資料紛紛涌了過去，擠破腦袋觀摩。
我剛剛回應了一體機院士的話，另外一聲驚天動地吼聲便自壓倒全場：「螺旋槳技術！」
「螺旋槳技術！」
驚天動地的吼聲中，一位古稀之年的大院士舉起一摞材料沖出四進院在三進院中狂奔：「鼎故革新，鼎故革新吶！」
「我們潛艇要變天了，要變天了！」
「哈哈哈，哈哈哈……」
「終于不用再怕美麗國的聲吶了，不怕了，不怕啦！！！」
古稀大院士一邊跑一邊叫又一邊哭，直引得無數人為之側目又激動不已。
接下來的時間，整個三進院四進院淪為沸騰的海洋，吼聲歡呼聲從響起的那一瞬間就沒停過。
各種專業術語響徹四進院，充斥三進院，叫得最多的就三句話。
「突破！」
「變天！」
「方州牛逼！」
另外，還有統一的遺憾。
這個遺憾，就是沒有早點開啟四進院！
三進院外的眾人一個個振奮絕倫慷慨激昂！
我依舊默默的站著，默默的看著，默默的聽著。
整個方州，現在，只有我一個人！
院士國士們的振臂高呼和歡呼雀躍，對我來說，毫無任何吸引力。
這些歡呼，這些激動，不屬于我，而是屬于方州故去的所有先輩！
事實就是這么可笑可悲可嘆和無奈！
明明今天就是方州永沉的最后一天，但方州卻帶給了無數院士國士最大的驚喜！
或許這就是一鯨落，萬物生！
或許，方州的執劍人和先輩們等的就是這一天！
方州是不幸的，也是幸運的。
塵封八年，方州五十年心血集萃重見天日，交給新一代下一代的科研人，這何嘗又不是一種文明和科技的傳承。
單憑此點，方州就已經值了！
方州先輩英靈不遠，他們，都看見，都聽見了，也都笑了！
九泉之下，也合眼了！
「童會長。馬會長。二位請進！」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我和馬狗蛋被于宵石點名首次進入四進院。
我接任執劍人的工作是完成三進院物資清點，此時我的任務業已完成。
四進院，不屬于我的工作范圍，所以我只能站在外面。
接到于宵石命令，我和馬忠超前后進入。
于宵石在四進院東北角落發現了一處暗室。
暗室中，放置著一個七十年代的純銅國產保險柜。
「二位有沒有保險柜鑰匙？」
四進院內的物資物品沒有清單名錄，我也不曉得此保險柜的存在。
能放進四進院的保險柜，必然是最重要的物品。
尤其還是在暗室中起出來的保險柜。
更叫人吃驚的是，此保險柜和下方的混凝土牢牢焊死在一處。
只是我和馬狗蛋都沒有此保險柜鑰匙。
「混凝土固定，需要切割機。我有類似處理經驗。」
馬忠超向于宵石獻媚，主動請纓。
于宵石沉吟思忖數秒：「童會長，你和我一起開。」
馬忠超頓時尷尬杵在原地諂媚苦笑。
我猶豫了下：「我開會不會違規？」
于宵石瞥了我一眼：「怎么？還怕我坑你？」
我抿嘴一笑：「你坑我，我也愿意。」
于宵石
不輕不重捶了我一把，沖我眨動右眼：「開！我擔著。」
開保險柜是個技術活，于宵石是此道高手。少年班時候，于宵石和阿曈沒少搞學校里的保險柜。
最牛逼的一次甚至把武器庫的保險柜都給開了。
昨天驚心動魄的大戰，我和于宵石說的話沒超過十句。今天總算是有機會單獨說話。
只是這種單獨說話，也只能用唇語和手語交流。
和四月秘書一樣，于宵石畢業之后整整五年沒回過家，加上少年班十八年，于宵石的父母甚至都忘記還有這么個兒子。
直到做了五甲聯辦受請人，他才得到了一次三天的探親假。
受請人的工作是處理各種絕密申請。
接受申請上報五甲聯辦，獲得批復之后受請人會親自前往該處處置。
絕大多數時間，受請人都會待在同一處固定地點，連同吃喝拉撒睡都在那里。
這樣的工作類似于守島人守夜人一樣的工種，除了枯燥單一之外，沒任何好處。
唯一的好處的，那就是高等級的權限。
這八年來，于宵石獨來獨往，沒有聯系到一個同學。
切割機滋滋作響，打出億萬點的金星粉末，照亮孤寂角落中我和于宵石的不再年輕的臉。
看著近在咫尺的于宵石，看著他那張刻滿滄桑機械呆板的臉，看著他那雙被制度磨礪布滿迷惘的眼，我腦海中浮現出昔日于宵石的種種……
無情歲月，總是無情又刻薄的改變著每一個人，又無情的不留痕跡。
切割片深入保險柜發出最狂暴的嘯叫，又在五分鐘轉為平和。
「我來開！受請人您站遠點。」
「切。」
于宵石抓住我手腕往外推：「這里沒有受請人，只有老同學。走開些，別礙著我的事。」
我反手握緊于宵石輕聲說：「你和班長都是天丁大佬，你們是國之棟梁，開保險箱這種事，讓我這個地級小米渣處理就好。」
「我的命沒那么精貴。」
于宵石靜靜盯著我，眼眸閃爍又一把將我扯開：「給我站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