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82章是居心叵測
82.第82章是居心叵測
去攝政王府那日,她特地從樓棄雪帶來帝京的那堆小金庫里,翻出幾件貴重物品充作禮物。
畢竟是抱著早晚分開,好聚好散的心態,所以燕從靈很少拿他東西。
但月錢還沒下來,先前七王爺賞賜的那些又被她當了,填補各個雜七雜八的窟窿。
到攝政王府這里,一窮二白,實在拿不出什么。
路程不算近。
原先的攝政王府邸離皇宮很近,為了方便處理朝政。但自從寧北擎病倒之后,老皇帝便以清凈養心為由,賞了新的府邸。
燕從靈懷中揣著小狐貍,身后背著劍,站在街邊準備正找輛馬車。
身邊忽然走來幾名佩刀侍衛,不等她出聲詢問,面前的繡金軟簾一掀。
玄袍華冠的太子坐在里面,案上茶水滾燙,是才煮好的。他親自添了兩盞,將其中一盞朝她推了推道。
“上來。”
燕從靈有些猶豫,“殿下……”
面對寧君瞻,說不猶豫那是假的。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太子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中間隔著那條桌案和茶水,既不疏離又不會逾越。
“燕姑娘去哪?孤今日要去探望王叔,若是順路的話,可以捎帶燕姑娘一程。”
這么巧?
燕從靈愣了下。
旋即想起似乎有聽人說過,太子幼時被每次一被皇上皇后訓話,就會去找攝政王……那日在七王府上,他確實被皇后趕回去罰抄佛經了。
只是,如今這么大了,也還保留這個習慣嗎?
東宮馬車自然不是其它能比的。
里間十分寬敞,彌漫著淡淡的龍涎香氣息。底下墊了厚厚的毯子,瓜果糕餅也都是新鮮的。
最令她驚訝的是那些書,那些擺放齊整、嶄新如初的書……
思緒只晃了一下,她很快回過神道。
“多謝殿下體恤,但屬下還有一位友人需一起同行,只怕不便……”
話音剛落,視野里出現一名拎著藥箱的素裙女子。
白術自從得了月華鐲后,手上那根竹杖就只是做做樣子。她雙眼還是看不見看,但寄身在鐲子里的女魅就是最好的眼睛。
寧君瞻也注意到了人群之中的盲女,認出這是當日在秋獵上,救了老三性命的那位女大夫。
他面上不見半點意外,一擺手道,“天寒地凍,白姑娘眼睛不方便,就讓她坐后面那輛馬車吧。”
前半句像是他往日能說出的,憐香惜玉的話,后半句卻聽的燕從靈微愕。
還以為……他會讓白術也來這個馬車。
太子身邊那些侍衛,辦事效率遠比想象中高。幾人很快走上前去,腳步站定,不過片刻便將事情交待清楚。
素裙女子面容溫和平靜,只目光緩緩看向一處。
燕從靈點頭。
她有月華鐲和女魅看護,自己今日也帶了懷里這張底牌。太子的馬車,也不是不能坐一坐。
簾外鬧市喧囂,簾內只有茶水注入杯盞的聲響。
寧君瞻打破這份寂靜,“燕姑娘似乎很害怕孤?”
少女垂眸,“殿下天人之姿,屬下自是不敢直視。”
“燕姑娘當真覺得孤是天人之姿?”男人一手撐著緩緩坐直身子。馬車恰巧經過一處雪枝枯林,淡淡的影透過紗簾映在他側臉上,晦暗不明。
思緒微恍。
燕從靈第一次發覺七王爺和他無比相似。不是長相,而是神態。那是……屬于上位者的侵略感。
壓下心底的古怪,她道,“是,屬下不敢妄言。”
平心而論,寧家血脈不差,太子確實姿容出眾。
不過,他問這個是什么意思?
很快,她就又聽到對方低沉的嗓音——
“從靈。”這次,太子喊了她的名字。
他咬字略重,像是有什么洶涌的、湍急的要從底下掙破出來。
“孤聽聞你丈夫驚為天人,那依你看,是孤更像這個天人,還是你那個丈夫?”
燕從靈愣住。
這個問題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或者不如說是太子會問這個問題出乎意料。
經七王府那一晚,她已經差不多能確定太子藏拙。
大庭廣眾之下和皇后大吵一架,短時間內便能順理成章再去一趟攝政王府。而那時對她舉止輕佻,今日請她上馬車也就變得合情合理起來……
但他現在是在做什么?
燕從靈有些后悔爬上馬車了。
“殿下……”樓棄雪是妖,還是狐妖。罵人都用狐貍精,可見美貌。但對于頂頭人物,還是盡量多說好話。
她才張了嘴,懷里那團原先一直安靜乖巧的小狐貍,忽然炸毛脊背弓起,仿佛遇到什么強勁天敵,露出一口鋒利尖牙。
“樓……”
燕從靈嚇了一跳,連忙捏住它后頸往自己懷里塞。尚未出口的名字,在嘴里滾了一圈后立馬變成,“樓、小樓……殿下恕罪,屬下這只小寵新得不久,野性難馴。”
指尖攥緊那塊柔軟皮毛,她一邊請罪,一邊心底惱怒。
樓棄雪不是什么靈智未開的小狐貍,不可能不知道對面坐的是太子。
今早要不是他磨著要跟過來幫忙,說過幾日便要離開帝京去陵城當外室,她也不會松口同意。
沒想到,這才半路他就莫名其妙鬼上身似的,對太子發瘋。
“無妨。”
寧君瞻比想象中還好說話,目光落在少女懷中那團茸白上,意味不明地瞇了瞇眼。
“你這小寵……倒是個護食的。”
“多謝殿下。”
暗松一口氣,燕從靈摁緊那個又開始不安分扭動的狐頭,小聲警告,“老實一點,不然現在就把你扔下去。”
她這不是嚇唬人的話。
樓棄雪不敢再動了,安靜趴在她懷里,渾身的毛還炸著,一雙狐貍眸子盛滿怒火。
哪怕他在少女面前再如何受制,甚至會被氣哭,也掩蓋不了骨子里是個妖王的殘暴事實。
燕從靈心思都在正事上,其余事情難免遲鈍,或者根本沒往這方面想。
但她遲鈍,他卻能看出來,寧君瞻方才看她的眼神根本不像在看一名下屬。那更像是一個男人看一個女人,還帶著暗暗的灼熱……
他很清楚那是什么。
是男女之情、是居心叵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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