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潮水一般在耳際翻涌,蘇逸的腦袋昏昏沉沉,有如墜著千斤一般的石頭,如何也睜不開雙眼。
迷蒙之中蘇逸,仍然感覺自己經歷著無盡下沉,到了最后沉到底,整個人都埋在了泥淖之類的環境。
手指因為氣壓而緊緊并攏,不能張開,密不透風的環境讓蘇逸隨時要窒息一般。
這種情況下,蘇逸體內神秘光團開始散發出氤氳的白色光芒,同時天元妖魂煥發出了極為耀眼的光芒,仿佛有靈一般沖擊著心魂,促使著心魂快速醒轉。
太虛神海中的蓬勃元氣也在混元至尊功的運轉下,洶涌不停地流動,寬闊的經脈隱含著密密麻麻的星辰光紋,神圣光潔,在深邃的幽冥中蘇逸如同玉人一般,晶瑩透亮,剔透無暇。
終于,蘇逸清醒了過來,周遭的環境依舊帶著強烈的腐蝕性和吞噬性,稍遭不慎,很有可能陷入無盡的心魂幻境。
周遭漸漸太虛元氣不斷凝聚旋轉,生成了一個能量集中的旋渦,有著無數細小的能量光絲順著肌膚透出。
登時,蘇逸所有的毛孔呈打開之狀,過了幾息,周身的竅穴終于能夠充分和泥潭中的氣孔連接,在泥淖中呼吸著不算新鮮的空氣,意識漸漸明朗。
此時的蘇逸,整個軀干,雙手雙腳依舊被粘稠無比的液體緊緊束縛,如同釘在地上,無法自拔。
蘇逸心中一陣心驚,暗道:“好強的煞氣威壓!不知道云箐怎么樣了?”
即便是不能視物,蘇逸將元皇境靈識鋪開,依舊感覺到了云箐躺在自己身邊不遠處,呼吸還算平穩,頓時心中稍微放了一點心。
“這家伙,醒過來要是知道自己在如此不堪的地方,肯定會暴跳如雷了吧!”蘇逸心中微微搖頭苦笑。
不管怎么說,還是先想個辦法離開這里,蘇逸暗自沉吟。
“天星驚魄!”
“噌!”
只見黑色粘液包裹之下,一道宛如龍吟一般的鏗鏘交鳴聲陡然響徹,從泥淖中一把刀型光芒奔騰而出。
天星驚魄圍繞在蘇逸的周身來回旋轉,登時整個空間變得光芒如織,如在星空之下,滿星的夜空如同天河動蕩,如夢似幻。
“看什么看,快點把我弄出來!”蘇逸沒好氣地說著。
刀芒上下翻飛,左瞧瞧又看看,片刻之后,刀身的氣息陡然一邊,磅礴的星辰之力攜帶者宛如跨越天地而來的浩然能量,緩緩在蘇逸周身削砍起來,如同一只沉睡已久的兇獸,真氣凝而不散,強悍氣息涌動,在蘇逸的身上轟然斬落。
三下五除二,蘇逸的便從泥潭中被分割開來,稍微能夠活動,蘇逸心中大喝一聲:“起!”
頓時,蘇逸全身火屬性元氣彌漫,周圍空氣迅速升溫,星光璀璨的黑暗之中涌蕩出了陣陣空間波紋,身后逐漸凝聚出了一道帝雀虛影。
“這泥潭好生厲害,不用鳳凰之火,難以將其完全去除!”
“轟!”
滔天的火浪迅速蔓延全身,濕軟黏糊的爛泥迅速硬化,從蘇逸身上如石化一般迅速掉落。
“嗤啦!”
在鱗片全部掉落之際,蘇逸迅速腳底下涌動出扶搖百變步,凌空飛踏,背后雙眼搖曳生風,手握天星驚魄,彌漫而出的能量威壓完全籠罩密閉空間,如同釋放出了一道巨大的元氣風暴。
眼眸之中滿是火紅神芒,“土、水、風、火”四種元氣同時施展,旋即蘇逸遍身變得十分干凈,凝神細察,遠處一抹幽綠半懸浮在泥淖之中。
“云箐!”
蘇逸在空中一個折身,如鬼魅一般便來到了云箐掉落的地方,凌空望著云箐。
只見云箐周身已然泡在了泥淖之中,衣衫凌亂腐爛不堪。
可神奇的是,體內竟有著道道碧綠色的元氣透出,在體表之外形成一道晶瑩剔透的光膜,將身體完全包裹,如同一件索子鎧甲一般。
此時,蘇逸只想將云箐救出,眼中一道精光閃過,手印在心中悄然凝結,無形之中,天星驚魄再次出手,上下抖動之際狂猛的沖擊力直接將云箐身上的泥淖生生扯下。
“起!”
云菁的外衣連接著極為柔爛的軟泥,在起身的一瞬間,全部留在地上。
登時,云菁胸前一抹春光浮現,只見碧綠褻衣之內一抹弧線展現眼前。
豐腴雪團如同跳動的白兔在漫天星光中靈動自如,如同羊脂白玉一般的雪玉鎖骨在拉起的一瞬間輕柔生光,連帶著不盈一握的腰肢,讓人不禁目眩神迷。
“喝!”
不由分說,蘇逸手中一道元氣匹練悍然飄出,龍形氣息登時緊緊抓住云箐的纖細玉臂,旋即云箐如同一團溫玉擁入懷中,如雪似酥,即便是在如此腐爛的氣息中,一股芙蓉清香也不斷沁入心扉。
甫一入懷,云箐的意識漸漸有所清醒,目光迷離,柳彎的秀眉對著蘇逸,輕聲說道:“蘇逸,放下我,快走!”
蘇逸不禁心中涌上一分波動,輕輕撫順云箐散落的發絲,這傻姑娘還以為自己在和魂貊獸激斗呢!
抱著柔弱無骨的身軀,蘇逸的心頓時溫柔了起來,附耳說道:“沒事了,我們都很好!我帶你出去!”
借著天星驚魄的璀璨星光,看著周邊滿是褶皺的溝壁,蘇逸將元氣催化到最大,騰空而起,抱著云箐,飛身到了一塊比較堅硬的地方。
看著云箐躺在地上,柳葉也似的眉頭緊鎖,蘇逸心里暗道:“剛剛的淤泥對肉身,還有心魂都有強烈的腐蝕,得趕緊治療才好!”
而云箐的衣衫除了褻衣,殘存的外衣仍舊有著不少的淤泥,蘇逸不方便直接運用鳳凰之火,略一沉吟,索性將衣衫全部褪下。
“云箐,不管醒來怎么樣,我都不能讓你有事!”這樣的事情蘇逸經歷過幾次,每一次都被當成色狼混蛋,但這一次,蘇逸情愿被當成色狼。
蘇逸自己都有些奇怪,兩個互相都不了解的人,甚至相處時間也不長的兩個人,卻能夠在生死關頭如此相互牽掛,實在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