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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陳念之走進圣師殿的那一刻,謝聽軒依舊在疑惑。
方才發生的那些事情,確實讓她感到震撼,她沒想到陳念之竟然可以成為上一代圣師清水先生的弟子,她更沒想到,白鹿先生竟然會如此力挺他。
天地為他降下異象,神鹿為他現世,就連圣師殿里的諸圣意念,都為他站臺,眼前這個少年所經歷的事情,已經超越了在場大多數人的認知。
可她還是很疑惑,這跟她有什么關系?他為什么要與自己為敵!難道就是因為在天香樓里得罪了他?
可她已經示弱了,且不止一次,甚至向他拋出了橄欖枝,以她的實力和天賦,以她的出身,并不比姜歸荑弱啊。
同一時間,洛神宮所在的區域,眾人漸漸回過神來,剛才發生的事情,確實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華胥自語道:“他還欠我一首詩呢。”
洛神宮此次不但宮主來了,華胥這位神女也來了,同樣作為候選圣女的呂云瀾也到場了。
除此之外,還有柳氏,只不過她沒有座位,只能跟侍女們站在一起。
“華胥姐姐喜歡他嗎?”
呂云瀾忽然問道。
“這樣的少年,誰不喜歡?”
華胥反問道,“你呢,你不喜歡?”
呂云瀾臉一紅,卻沒有說話,她的腦海里浮現出了一道身影,她的內心有些糾結,每次修煉的時候,都會被這道身影打破本該有的平靜。
“我家云瀾自然也喜歡,只可惜,他沒有這個命!”
后面傳來柳氏的聲音。
這讓呂云瀾有些擔心,可這一次華胥卻沒有喝斥她,反到是笑盈盈的說道:“如果有這個命呢?”
柳氏有些激動,沒想到能跟神女殿下對上話,說道:“云瀾若是有這個命,就不會入洛神宮了,且現在進了洛神宮,以云瀾現在的身份,想離開也不容易的。”
她有兩層意思,一是說明呂云瀾確實沒這個命,二是譏諷華胥,說你即便想,也一樣走不出洛神宮。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敢如此膽大包天,或許是上回被扇的那一耳光、說完她就有些后悔了。
但華胥并未跟她計較,反到是說道:“夏蟲不可語冰也,云瀾啊,日后你成為圣女,有些主意可得自己拿,要不然,原本屬于你的機緣,就這樣白白落到別人手里了。”
柳氏慶幸的不敢回話,到是呂云瀾奇怪,不知華胥為何要這么說。
人們以為陳念之進入圣師殿,拜祭過圣師之后,便會很快出來。
卻沒想到,他讓人在外面,足足等了他一個時辰,這個一個時辰發生了許多事,比如各方心中的心理變化。
他們都在重新評估陳念之成為圣師師弟后的影響力,雖然他們到現在都在疑惑,為什么陳念之能夠讓諸圣顯圣。
但有這樣的本事,至少不可能是攀附姜家,要吃軟飯的那等貨色了。
書院此刻也分成了兩派,一派是對陳念之恨之入骨的,另外一派則是改變了原來的態度,因為諸圣顯圣,加上神鹿出現,他們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做的事情到底對不對。
但他們也并沒有站到陳念之這一邊的打算,準備再看一看,即便成為圣師弟子,陳念之想要發揮自己的影響力,也是非常困難的。
陳念之在圣師殿里,思考了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他只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接下來的路要怎么走。
人皇要他做磨刀石,便宜師兄要他開宗!
是的,他忽然意識到,開宗這件事,表面上是他自己提出來的,可其實在背后推波助瀾的,一直都是他這位便宜師兄想做的。
如果他真的不想做,自己斷然是沒有任何機會走到現在的。
而本來他應該成為人皇的槍,此刻卻成為了便宜師兄的槍。
誰是朋友,誰是敵人?
陳念之思考了一個時辰,已經有了答案,他的朋友不多,但如果他想完成開宗的偉業,這些朋友顯然是不夠的。
當大門再一次打開,陳念之看一眾人的態度,完全變了。
白鹿先生盯著他,也感覺到了此刻陳念之氣質上的變化,不由心中贊賞,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轉變思路,且悟到一些東西的人,可是很少見的。
“拜見過諸位圣師了嗎?”
白鹿先生問道。
“稟師兄,已經拜見過諸位圣師。”
陳念之說道,“他們對我很滿意,還說,某些不肖子孫……”
“夠了!”
白鹿先生打斷了他,“既然拜見過諸位圣師,那就只剩最后一步,受師門三戒!”
他當即拿出了戒尺,而陳念之看到那戒尺,臉色也是一變,這可不是尋常玩意。
“師兄,手下留情!”
“伸手!”
“啪……”
戒尺落在手上時,陳念之疼的渾身直顫,那疼痛直鉆心窩子,更震懾他的靈魂。
“啪啪……”
連續落下,陳念之的手上已經被打出了血,疼的差點蹲了下去。
白鹿先生什么也沒說,便收起了戒尺,道:“從現在開始,你便是吾師清水先生弟子,也是白鹿書院的正式門人,若敢違戒,師兄會親自清理門戶,你可知道?”
“師弟知道。”
陳念之拱手道。
“既為吾師弟,那自然是要給書院做出貢獻的,所以,從現在開始,你便在書院開一宗吧,限你在一月之內,完成開宗之任,不要辜負師兄期望。”
白鹿先生說道。
他的語氣輕飄飄的,在場的眾人都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當他們反應過來時,全都啞然失聲,看著眼前的白鹿先生,有些不可思議。
“師兄!”
白相聲冷聲道,“你剛才說什么,你要讓他在書院開宗?”
榮祿也反應了過來,入門的事情他們阻止不了,可在書院開宗,這是陳念之這個年紀能干的事情?
葛源與一眾鴻儒也都反應了過來,全都看向了白鹿先生。
就連易先生和其余幾位儒子,都是一臉驚愕。
更不用說,以八位巨頭為首的各方了。
“不行嗎?”
白鹿先生說道。
“他年紀這么小!”
“他輩分高!”
白鹿先生說道。
“可他的資歷……”
“普天之下,誰人詩詞能與他相提并論?”
白鹿先生反問。
“可……”葛源說道。
“你寫一首?”
白鹿先生打斷道。
在場所有大儒,皆是啞口無言,但這一刻他們忽然明白,陳念之到底要做什么了。
開宗啊!這可是圣賢才能干的事情,而且,這幾千年來,除了少數的幾位亞圣,誰能在書院自開一宗?
沒有!
可今日小小年紀,出身卑微的陳念之,竟然要在書院開宗!
“你可接受?”
白鹿先生問道。
“師弟自然接受,不過……”
“不過什么?”白鹿先生皺起眉頭。
“不過,師弟希望開宗之前,要宣布一件事,要不然,就名不正,言不順了!”
陳念之說道。
白鹿先生一愣,死死的盯著他,傳音道:“我勸你不要干!”
“吾意已決!”
陳念之認真道。
兩人對視在一起,仿若針尖對麥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