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太山杖!
要知道陳念之,領了一百太山杖,差點就被打死,這一萬太山杖下來,他還不被錘成肉泥?
他渾身寒徹,卻咬著牙,道:“諾!”
“滾!”
袁天罡毫不客氣。
太子這才轉身離開了秦家小院,他沒敢回頭,生怕袁天罡改變了主意。
回到太子府后,他依舊是心有余悸,呆愣在原地,足足數個時辰,才漸漸的平息了心中的躁動。
“王岳!”
太子怒吼道。
王岳立即跪在了他面前:“殿下有何吩咐?”
“有何吩咐?”
太子冷冷的盯著他,眼中殺氣騰騰,“你為什么不告訴本宮?你想害死本宮嗎?”
王岳苦著臉,道:“殿下,我說不出口!”
太子這才反應過來,出門的時候,王岳支支吾吾,那顯然是那三位,根本不想讓王岳說出來。
只要他們不想,別說王岳是武尊,他便是武圣,也一樣說不出口的。
但此刻他卻冷靜了下來,問道:“去的人,有多少回來了?”
“一個都沒有!”
“啊!!!”
太子的心在滴血。
這么多年,他暗中招兵買馬,建立起的太子幕府,現在就損失了三分之一,而這三分之一里面,武尊就有十位。
然而,只是那枯玄大師一句“超度”,便全部毀于一旦。
而從現在開始,他更是不能踏出太子府一步,這是袁天罡的警告,要不然,即便人皇在世,他也得領那一萬太山杖。
他起身,左右踱步,許久才鎮定下來,他一頭霧水,不明白為什么那三位會出現在秦家,為什么袁天罡偏偏會收那個秦嵐為徒!
“你說這是為什么?”
他盯著王岳。
可王岳也想不明白,有什么事情,能讓那三位,一起出現在秦家小院里,更不用說,堂堂的老天師,收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為徒。
“是啊,你不明白!”
太子長嘆一聲,“我也不明白,但我知道,這幾個老家伙要是不死,那我就得死!”
王岳不解,問道:“為何?”
“你還不明白嗎?”
太子冷笑道,“這一年,會發生許多的事情,別忘了,那個秦嵐的哥哥,可是死在太子府的,至于這個秦白,如果他不知道那件事還好,他若是知道了那件事,我也必死無疑!”
王岳頓時臉色煞白。
“你是不是也覺得本宮死定了?”
太子說道,“但只要這三個老家伙,死在我前面,只要他們死在陛下前面,我就能活!”
王岳看著此刻太子瘋魔一般的臉,忽然有些畏懼起來,他知道太子如果不是瘋了,那他的話,肯定是有深意的。
秦家!
陳念之在陽藍衣的護送下,這才姍姍來遲,到不是陳念之不想早點回來,而是怕一身血淋淋的,嚇著阿婆和秦嵐。
所以,他在外城找了澡堂子,梳洗了一把,路上買了一些糕點,這才趕回家。
可兩人剛走到巷口,便不約而同的警惕起來,他們聞到了空氣中,飄零的那股血氣。
尋常人可能聞不到,但陳念之和陽藍衣時何許人也。
陳念之立即加快速度返回了秦家,當看到院子里,秦嵐依舊在忙著練字,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仔細打量一番,他卻皺起眉頭,院子里的三人除了袁天罡之外,其余兩人他都不認識。
陽藍衣見著這一幕,就像見了鬼一般,轉身就走:“告辭!”
“站住!”
袁天罡說道,“來都來了,聽一聽吧。”
陽藍衣很想走,卻還是轉過身來,苦著臉跟了進去。
不等陳念之開口詢問,陽藍衣便一一施禮,道:“見過老天師、見過白鹿先生,見過……枯玄大師!”
本來還一臉輕松的陳念之立時怔住了,袁天罡就不說了,白鹿先生雖然沒見過,可他是聽說過的,天下讀書人的座師。
至于這位枯玄大師,能跟著兩位坐在一起喝茶,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袁天罡滿意的看了陽藍衣一眼,說道:“都是來找你的。”
這意思很明白,這兩位到這里來,自然不可能找陽藍衣,而是來找陳念之的。
“施主福德深厚,老衲此次前來,便是要度化施主,入吾佛門!”
枯玄大師首先開口。
方才的因果他已經還了,此刻自然無需顧及什么,哪怕陳念之此前,直接對他說了一聲滾,但身為佛門高僧,他又怎么在意。
枯玄大師的話,自帶著一股魔力,陳念之又一次生出了那種頂禮膜拜的沖動,仿佛眼前坐著的不是一個老和尚,而是一尊佛!
只是,這尊佛是寺廟里,高高在上,受人供奉的佛。
陳念之連續數次著了道,這回可不會再著道,但他很快清醒了過來,只是并未立即拒絕枯玄大師,問道:“大師,這天下這么多人,為何一定要度我?”
“緣分。”
枯玄大師說道。
陳念之沒有說話,只是走到桌前,端起了一碗茶,大口的喝了下去,就像沒事人一樣,對秦嵐說道:“嵐嵐,還有飯嗎?我餓了!”
“還沒到吃飯的點呢,沒有。”
秦嵐說著,還埋怨道,“你出門都沒自己解決嗎?”
陳念之把買好的糕點放到了她面前,說道:“本來以為要吃晚飯事情才辦完,沒想到提前辦完了。”
看到糕點,秦嵐立時眼前一亮,說道:“你要餓了,干嘛不吃這個對付對付。”
“買給你的,我怎么能吃呢?”
陳念之搖了搖頭,道,“我再堅持堅持,早點做飯吧。”
“好。”秦嵐點頭。
這時,陳念之才回過頭,道:“大師,還沒到吃飯的點呢,這里無緣可化,你去別家吧。”
枯玄大師眉頭緊蹙,說道:“沒事,好飯不怕晚。”
陳念之皺起眉頭,就在這時,袁天罡開口道:“你是來化緣的,還是來乞討的?若是來化緣的,主人家無緣可化,你應該上別家去,若是來乞討……”
他笑瞇瞇的看著枯玄大師,意味深長。
聞言,枯玄眉頭緊蹙,起身道:“好飯不怕晚,佛門永遠為施主而開。”
說罷,他微微一笑,消失在了原處,這看的秦嵐目瞪口呆。
陳念之也不在意,大大咧咧的坐到了枯玄大師的位置上,說道:“太累了。”
“這世間有許多條路,你偏偏要走最難得路,自然會比別人累。”
白鹿先生說道。
“先生也要說緣分嗎?”
“我不化緣!”
白鹿先生說道,“但書院有路,請你去走!”
“我若見路不走呢?”
陳念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