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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陳念之才知道,入白鹿書院一共有三個途徑,這第一個途徑便是得到各個書院的推薦,過了秋末大考,便可入白鹿書院。
其次便是闖龍門閣,但龍門在一年只開一次,而且每個人都只有一次闖龍門的機會。
這第三個,便是在這天香樓里,若能得花魁娘子厚愛,欽點狀元,一般白鹿書院都會給予一個參加秋末大考的名額。
“天香樓的花魁娘子,之所以會有如此盛名,不僅有國色天姿,更有著絕代無雙的才氣。”
李元書說道,“當今的花魁娘子,欽點過的幾位狀元,可都是入了白鹿書院的。”
陳念之一怔,他還以為花魁娘子只是一個普通的青樓女子,有再大能耐,也不可能在這神都掀起大浪來。
說到這里時,李元書小聲的湊到他耳邊,道,“傳言,蕓娘經常出入白鹿書院,與白鹿先生飲茶論道,你若能得蕓娘青睞,也是前途無量!”
陳念之一聽,便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李元書又繼續道:“據說,此次帝女謝聽軒來此,對這狀元勢在必得,而且,獲得狀元后,她還會去闖龍門,闖了龍門后,還要參加秋末大考!”
“嗯?”
陳念之立即來了勁,道,“身為帝女,她難道還拿不到舉薦?”
“呵,這你就不知道了,人家謝聽軒,是為了告訴天下人,無論才學還是武功,她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李元書說道,“況且,她若真的成功了,很有可能成為白鹿先生的親傳弟子,再加上白帝世族的威勢,謝聽軒成為下一任白帝,便指日可待!”
陳念之臉色一變,他比李元書看的更遠:“她怕不是為了白帝大位,而是為了人皇大位,我若讓你成功了,我就不姓陳!!!”
沉吟片刻,他的腦海忽然浮現出一首詩來,隨即提筆便寫了起來:“君不見大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他沒有完全復刻出來,而是契合他所認知的世界做了改良。
一旁的蓮兒看陳念之奮筆疾書,雖不明白其中的含義,但陳念之所用的字體,卻讓她一雙大眼睛,看的十分入神。
至于李元書,壓根沒仔細看,只顧著與身邊的貓妖調情,等到陳念之寫完將其封好,他才扭過頭來,開玩笑的說道:“今日若是能得狀元,可莫要忘了少爺。”
陳念之笑而不語,一個時辰過去后,所有寫好的詩詞,都被送了上去。
臺上的青年笑著道:“希望今日詩會,諸位才子佳人都能有所收獲,一個時辰后,將會揭曉最終的結果……”
青年離場后,舞女們再次登臺,樂曲奏響,又是一派熱鬧的景象。
與此同時,天香樓第八層,卻是一派安靜祥和,燈火通明的樓閣里,數十名女子正仔細的閱讀著交上來的詩詞。
而在女子的隔壁,一扇屏風后,兩名女子,正對視而坐。
“圣女大人親自過來,不會只是為了喝這口碧游春吧!”
屏風后傳來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
“蕓娘慧眼,此次前來,確有一事相求!”另外一女子說道。
“能讓洛神宮的圣女大人親自相求,必不是小事,圣女大人還是先說來聽聽,看看蕓娘是否有這個本事辦得到再說。”
蕓娘說道。
“蕓娘與白鹿先生相交甚密,此次是希望蕓娘能夠出面,讓白鹿先生收一人為弟子!”
圣女說道,“此事若是成功,洛神宮欠蕓娘一個人情!”
蕓娘卻默了下去,片刻后問道:“洛神宮到是會算賬,我的人情好還,白鹿書院的人情可是不好還的。”
圣女笑而不語。
這時,蕓娘繼續道,“我倒是好奇,什么人能夠讓圣女大人親自出面,為其謀這樣一份前程,要知道,即便是我出面,也未必管用,畢竟,白鹿先生已經有幾十年沒有再收徒了。”
“洛神宮自不會讓蕓娘過于為難,此人絕不是庸才!”
圣女平靜道。
“是不是庸才,那得白鹿先生說了算,你我評判不得。”
蕓娘說道,“這世上,能入得了白鹿先生法眼的,也就只有那么幾人,無不為當世之大儒。”
圣女笑了笑,推出一封信件,道:“蕓娘只管舉薦便是,成與不成,全看他的造化。”
此話一出,蕓娘這才滿意,將信件收了起來:“我只能轉達。”
說話間,兩人喝起了茶。
片刻后,蕓娘便詢問道:“云裳,今晚詩會,可有出眾的詩詞?”
聞言,外面立著的侍女當中,為首的莊秀女子說道,“稟主上,出眾的詩詞有一些,尤其是謝聽軒寫的這一首鳳,才思敏捷,不愧為白帝之女。”
“謝聽軒?”
蕓娘微微一笑,“她怎么也來湊這個熱鬧?”
“謝聽軒當為下一任白帝,陛下近來身體欠安,此女有爭位之心!”
圣女忽然開口道。
蕓娘當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念來聽聽。”
“有鳥居丹穴,其名曰鳳凰。九苞應靈瑞,五色成文章。屢向秦樓側,頻過洛水陽。鳴岐今日見,阿閣佇來翔。”
喚作云裳的女子立即念了一遍。
屏風后的兩人卻都陷入了沉默,似乎能夠感受到謝聽軒詩詞中的那股傲氣。
“這是把自己比作了這只鳳凰?”
蕓娘微笑道,“確實才情出眾,不愧為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就連圣女聽完,也無話可說:“今夜詩會的狀元,非謝聽軒莫屬了,看來要如她所愿了。”
“哦?”
“舉薦、狀元、龍門,尋常人得其一,便是祖墳冒了青煙,謝聽軒心高氣傲,爭得這狀元,再闖龍門,過秋末大考,自是壯舉!”
圣女說道,“若能為白鹿先生弟子,大位她真能爭上一爭!”
蕓娘自然明白其中的含義,白帝世族乃是五帝世族之一,但在神都其實并沒有什么底蘊,勢力都在禹州。
但如果謝聽軒一鳴驚人,得到白鹿先生的青睞,收為關門弟子,那就等于是傍上了書院的大腿,從此天高任鳥飛,且有了爭位的資本。
“憑借她這首詩,欽點一個狀元,也理所應當!”
蕓娘微笑道,“誰叫她有傲氣的本錢呢?”
圣女眉頭一皺,畢竟白鹿先生不可能連續收兩個弟子,如果收了謝聽軒,洛神宮舉薦的人,自然就沒有了機會。
“蕓娘再考慮考慮?”
圣女詢問道。
兩人對視一眼,蕓娘繼續問道:“云裳,可還有比謝聽軒更好的?”
“暫時還沒有!”
云裳說道。
這讓圣女眉頭緊蹙。
可就在這時,云裳緊接著又道:“有一首,好像……比謝聽軒的……要……更……更好!”
說到最后,云裳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念來聽聽!”
屏風后兩人齊聲道。
“君不見大河之水天上來……”
云裳念道。
一瞬間,整個八層樓,都只剩下了云裳的聲音,雖是女聲,可伴隨著詩詞中的意境,卻仿佛生出了一股沖天的豪情快意。
隨著她念完后,八重樓內陷入了久久的沉寂。
半刻后,屏風后的兩人異口同聲,道:“這首詩叫什么?何人所寫!”
“將進酒·君不見,神都秦白所作!”
云裳顫聲說道。
與此同時,卡座上陳念之只聽到腦海里傳來“叮”的一聲,金光閃爍,一片功德降下,仰頭露出了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