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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洛城,洛水河畔,一座宏偉的宮殿坐落于河畔邊上的洛神山上,遠遠的望著,一派莊嚴肅穆。
這便是人族三大圣地之一的洛神宮,而另外兩大勢力分別是大悲禪寺和玄罡天師道。
而這洛神宮,便是當年一位人皇的天后所立,此后一直與人皇宮保持著十分緊密的關系,十分的超然。
洛神宮外宮的雜役處。
“你這慢吞吞的樣子,做給誰看呢,不喜歡趕緊滾!”
一名老嫗坐在椅子上,悠閑的喝著茶,嘴里還不停的訓斥著。
老嫗面前,一名婦人正刷著眼前的瓢盆,對于從小便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婦人來說,眼前的這些活,簡直就是對她的羞辱。
可這里并不是青州,更不是青州的東陵城,這里是整個人族權利至高的神都洛城。
在這里,隨便一個小人物,都能輕易的捏死她,而他所處的洛神宮,更是無數人所向往的圣地。
望著自己日漸粗糙的手,以及水中倒影處那張疲憊的臉,柳氏卻反常的沒有怨恨,那雙眼睛里,反到透著幾分堅定。
在這水中,仿佛出現了一個人倒影,這個人殺她的兩個侄子,連帶父親和哥哥也一并死在了他的手中。
就連她最疼愛的兒子,也因為這個人開始恨自己,以至于現在她要來到這里,干這些下人干的活。
“陳念之,等我在這里站穩了腳跟,我所受的委屈和苦楚,必然要讓你十倍嘗之!”
柳氏暗罵道。
“彭!”
一個盆子重重的砸落,濺起的水花,濕透了她的身子,那盆子正好落在她手上,鉆心的疼讓她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她回過頭,那老嫗正惡狠狠的盯著她,說道:“你這種人我見多了,你以為你女兒入選了洛神宮,成為了一個外門弟子,你就能夠飛黃騰達了?我告訴你,像你女兒這等貨色,放眼整個神都,沒有上萬,那也有八千,她能不能再外門站穩腳跟,通過每月的考核都是個問題!”
老嫗冷笑道,“她要是站不穩,你也得滾出去!”
柳氏心中暗罵,卻也不敢說什么,只得繼續刷著盆子,可她心想,即便云瀾沒能在洛神宮站穩腳跟,但她好歹也進入了洛神宮。
這樣的身份,去到了神都,恐怕也會被無數人追捧,這神都洛城這么多權貴,隨便嫁一個人,也能夠飛黃騰達,到時候碾死陳念之,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一日的勞作后,柳氏終于回到了自己住所,幾個同樣跟她一樣,送自己子女進入洛神宮的女子,正在嘰嘰喳喳的議論著什么。
柳氏早就跟她們混熟了,雖說大家都各懷鬼胎,但她還是能從這些人嘴里套出不少的話來,甚至是一些關于神都得趣聞。
“聽說了嘛?云姐家那孩子,沒有考核通過,被刷下來了,在神都洛城被一個世族的公子看中了,做了人家的小妾,那位公子給云姐在洛城置辦了一套房產,現在把一家人都從近郊接過來了。”
“從洛神宮出去,怎么可以做人家的小妾呢?”
“可如果那位公子,是陳家的公子呢?”
“陳家公子,就是那個三公九卿的陳家嗎?”
“沒錯,陳家的小公子,不過,以陳家的規格,估計人家也就是玩玩而已,想要轉正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這女人啊,一輩子也就這么一回,再嫁可就難如登天了,柳氏,你們家那位,要是站不穩腳跟,你可得好好給她物色一下呢。”
柳氏笑盈盈的回道:“咱們這些小地方出身的,自然不如諸位姐姐家的掌上明珠那么貴氣,到時候還得諸位姐姐多幫襯。”
“咱們也算是在一個屋檐下共事,這點小事沒問題,我看李家那位小公子就不錯,你到時候考慮考慮。”
房間里頓時轟然大笑,柳氏臉色雖然不好,卻也不敢多說什么,這個李家小公子,是神都出了名的傻子,雖然家室不錯,可比起陳家,那是差太遠了。
她不但不能生氣,還得笑盈盈的附和:“那到時候就請王姐幫忙牽牽線了。”
幾人一聽,頓時更加鄙視了,心想果然是個小地方來的,竟然連個傻子都要,還真是一點都不挑。
“據傳,最近內閣擬了一道奏疏上去,奏請人皇陛下封賞一位外州的青年,而且人皇已經批紅,欽點了“平妖”二字。”
“人皇欽點!封的是男爵還是子爵?”
“據外門的幾個世家弟子說,好像是侯爵!”
“啊,直接封候,這難道是五帝世族的青年才俊嗎?”
她們雖然做著雜役的事情,可在這些婦人眼里,天底下除了神都之外,外州也只有五帝世族,算得上是真正的世族。
至于其它什么,哪怕是州牧這種封疆大吏,只要不入內閣,也只是阿貓阿狗一般。
“好像不是五帝世族,具體來自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好想聽人說起過,這位人皇欽點的平妖候,是斬了一位妖王,似乎是來自青州!”
“斬一位妖王,也不至于直接封侯啊!”
“青州?青州在哪里?屬于五帝所統御的州縣嗎?”
“哦,柳氏,你不是來自青州嗎?你可知道這位青年才俊?”
聽到青州二字,柳氏也是一臉懵,可惜她對青州了解也并不多,僅限于東陵城,連個綏陽郡她都沒探聽清楚呢。
“我不太清楚,這個青年叫什么?”
幾人又是一陣鄙視,干脆不想跟柳氏說話。
“砰!”
門被一腳踹開,主事老嫗惡狠狠的盯著她們:“幾個長舌婦,三更半夜不睡覺,在這里嚼舌頭根,就不怕我撕爛你們嘴?人皇陛下也是你們能掛在嘴邊的?”
幾人立時顫顫巍巍的低下了頭,哪里還有剛才那般氣勢。
“柳氏,剛剛內門送來了一些青瓷,你去刷干凈,要打碎一個,老身廢了你!”
老嫗冷聲道。
柳氏不敢有半點怨言,起身換好衣服,便去刷盤子了。
老嫗這次沒有監督她,夜色下,她來到了院落外的一顆銀杏樹下,金黃一片的銀杏,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好看。
一名身著宮裝的女子,正立在銀杏樹下,背著身子,那真絲的制的錦繡貢緞,裹著那婀娜的身姿,顯示著她的尊貴。
“見過上人。”
老嫗恭敬施禮,便弓著腰,不敢抬頭。
“怎么樣了?”
“尊上人吩咐,每日讓她干最苦的活,到了落班的時辰,還給她加上一些,基本上是干到凌晨才能歇一歇。”
“不要弄死她,但一定要讓她吃夠了苦,明白嗎?”
女子聲音輕靈。
“上人放心,老身絕不會讓她死在這里的。”
老嫗說著,壯著膽子問道,“敢問上人,到底是誰要折磨她?”
“這是你該問的嗎?”
女子冷聲道。
老嫗一哆嗦,當即跪在了地上。
“此事,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
“明……明白!”
老嫗點了點頭,等了好久,她見沒反應,才抬起頭,卻發現那女子早就消失不見。
洛神宮,九重樓,宮裝女子恭敬的立著:“尊上,按照您的吩咐,已經辦妥了。”
“馬上就要考核了吧。”
“是的尊上,再有三日,便是內門的月考。”
“我問的是外門。”
“外門就在明日。”
“呂云瀾可在其內?”
“是……是的,她是外門一位被廢黜的長老招來的。”
“好好照顧她,如果可以,讓她入內門。”
一襲紅裝的女子,站在九重樓的憑欄處,月光灑落在那絕世的臉上,卻隱隱的透出幾分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