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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皇帝的有幾個手上是干凈的,朗國皇當年也不是皇位的第一繼承人,他是怎么坐上皇位的,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難道現在是老天要降報應了嗎?
朗國皇接連折了幾個兒子,短短一兩年里,變得精神頹靡,老態龍鐘。
朗國排行第九的皇子,驕奢淫逸,自前兩年出使過殷國釀成大禍以后,回來便一直被朗國皇軟禁,原本只知道吃喝玩樂的他突然有一天稀里糊涂地就被推上了太子之位。
朗國朝中迅速集結了一幫太子的黨臣。
盡管太子太過昏庸,可對于大臣們而言,有時候這并非一件壞事。等將來太子繼承皇位以后,越昏庸反倒越好控制。
九皇子從皇子當上太子再到登上皇位,總共也花了不到一年的時間。這對于他來說,簡直就跟做夢一樣。
他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些就連朗國大臣們也感到陌生的謀臣。
朗國新皇一連數日都神情恍惚,一旦坐在龍椅上,手就不停地摩挲著龍椅的椅把,還恍若夢中。
隨后等他醒過神來,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擴充后宮。
是夜,新皇一邊擁著美人,一邊問自己身邊的謀臣:“接下來朕應該怎么做?”
那謀臣道:“皇上應該養精蓄銳,儲備實力,以便來日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一雪前恥。”
要說朗國新皇最痛恨的,那就是殷國無疑了。以前是沒有能耐,他只能受著這股窩囊氣,可現在他當了皇帝,他要把在殷國遭受的恥辱統統都還回去。
朗國新皇摸著下巴沮喪道:“礦城每年都要送那么多金礦給他們,不管朕再怎么努力,始終還是比不上他們。”只要一想到要把大批大批金燦燦的金子拱手送出去,他就一陣肉緊心疼。
謀臣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金礦的事,我們可以另作準備。”
朗國新皇眼神一亮,立刻揮開美人,湊過來聽。
朗國皇駕崩的消息傳到殷國時,正值入秋時節。
殷國的皇帝也感到很詫異。
然,讓他更詫異的是,繼承朗國皇位的不是什么有德才兼備的優秀皇子,而是那個貪圖享樂、沉迷美色的朗國九皇子!
朗國皇這是怎么了?是想讓自己早早亡國么?
據殷國這邊的了解,前朗國皇的年紀并不大,據說是因為輪番承受喪子之痛,最終郁郁寡歡而去。
朗國皇室似乎是遭了什么厄運,有機會做儲君的皇子都死傷了去。所以最后才讓這九皇子給撿了個漏。
殷國皇帝詫異過后,繼而心頭一喜。
朗國有個廢物皇帝,對于殷國來說,總比有個英明皇帝要好得多啊!將來對付起來也輕而易舉。
于是殷國皇帝象征性地派了幾個使臣前去朗國慰問,順便仔細打聽,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秋風起,云去萬里。
艷陽金光,漫上宮閣城樓,灑照坡丘原野,入目之處,山河盡染。
城郊依然有絡繹不絕的人登高望遠、踏秋賞景。
孟娬帶著崇儀也去了城郊。
有一處地方,兩人知道人跡罕至,那便是之前兩人離京時所穿越的那處深山峽谷。
孟娬之所以要再來一次,是因為那坐落在山谷里的房子,她心里始終記著,還是決定來一探究竟。
那房子的布局和結構,她似乎在什么地方見到過。
一定是在京城里的某處,她見過。
崇儀也是個好奇心強的,孟娬一提議,她便積極地去準備。
眼下兩人站在山巔上,秋風爽朗,拂起衣擺,舉目望去,山巒宛如被一筆筆彩墨渲染,成為一幅幅人間美景,令人心曠神怡。
兩人展開滑翔傘,上一次從這里飛過,這一次就更熟練了一些。
孟娬事先與崇儀對過地形,決定飛到離那谷中房屋最近的一座山頭。
在沒有確定那個地方是什么情況之前,孟娬不會貿然落入谷地。且降落山谷以后,下面的風會小得多,如遇緊急情況,想要再起飛就不行了。
兩人飛上空中,配合風向控制傘繩,到了降落地點,拉攏傘繩,滑翔傘的張力瞬時大幅度減小,兩人在山頭上滑了老遠才終于停下。
最后無一例外,都給掛在樹上了。
樹葉一陣攢動,驚起幾只飛鳥。
兩人費力地從樹上下來,把滑翔傘收進了包里,然后又調頭往回走。她倆飛過頭了,還得再折回去。
在林間穿梭了半個多時辰,終于到達了山頂邊緣。
站在邊緣往下一望,山谷中的景致和格局便清晰可見。
那一幢宅子由一座座房屋以迂折回廊所圍繞形成,青瓦白墻,花園整潔美觀,分明是京里大戶人家的宅邸所具有的布局。
孟娬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宅子有些熟悉,似在哪里見過?”
崇儀認真地瞅了一會兒,她平時并不關注宅邸的布局,加上眼下又是從上空俯瞰的,一時也瞅不出個所以然,遂搖了搖頭。
后兩人看見隱約有人影在那花園里走動,看起來行動干練、訓練有素的樣子,但始終看不清他們的真面目。
崇儀問:“王妃,要不要我下去看看?”
孟娬低頭瞧了瞧這山頭往下至谷中的地形,雖陡峭,但凸石嶙峋,也不是沒有落腳借力的地方。遂稍一思忖,孟娬也決定下去探一遭。
兩人身上都帶了繩子,拴在一棵結實的樹干上,把另一頭拋到了谷中去。而后兩人挽著繩子,腳踩著山壁凸出來的石塊,沉穩而又利索地往下降。
好在山壁上有從石頭縫里生長出來的雜草,可以很好地掩蓋住繩子的痕跡以及兩人的身形。
順利到了谷中后,兩人便朝那宅子潛近。
兩人穿過亭臺樓閣,摸到了花園中。花園里陽光明媚,紅葉成景,深處這山谷之中,秋意更濃。
只不過她倆無心欣賞這花園的景致,倒是看見那檐角廊下有一道人影,與這宅子里走動的黑衣人不同。
此人隱約著一身素衣,背靠著紅色的廊柱而坐,手里似乎拿著一本書。一襲雪白的袍角從長椅上流瀉出來,露在了陽光下,鍍上一層醒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