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閱屋!
她移身到床前,重新鋪了一下床。才剛鋪好,就聽見他回來的腳步聲。
殷珩進了房,轉身把門關上。
他身上有股山泉水的清潤,又有股淡淡的藥香,使得孟娬一下便被籠罩其中,有些沉溺。
燭火閃爍兩下,便熄滅了去。
他將她壓在懷中深吻。
衣衫滑落床榻,她輕語變了調調,化作耳邊的旖旎呢喃。
“阿珩,輕些,會被聽到的……”
“叫相公。”
這夜里沉沉浮浮,她都不知自己喚了多少遍“相公”。
直至最后,她聲音沙啞,而他依然霸道兇猛。
第二日崇儀一早就到孟娬這邊來,與之前一樣,直接推門而入。
一是因為這里的屋子沒有門閂,還有則是先前養成的習慣,第二天要煎的藥前一天晚上孟娬會配好放在桌上,崇儀自己進來取即可,通常不會打擾到孟娬的休息。
所以眼下崇儀才聲都沒吭就直接進來。
哪知這一進門以后,崇儀就發現這屋子里還有其他人。
自家王爺不知何時來的,此時正被她吵醒,一臉冷凌凌地看著她。
崇儀心下一沉,立刻退了出去,正聲道:“屬下該死,不知王爺駕臨。”
孟娬聽到動靜,也醒了醒,動了動身子依偎進殷珩懷里,手胡亂地摸上他的臉,捂住他的眼睛,惺忪道:“崇儀,你進來拿藥是吧,進吧。”
她覺得自己這相公的眼神此刻定是有點嚇人,所以還是遮起來比較好。
崇儀聽到孟娬的聲音,遲疑了一下,道:“屬下還是等王爺王妃起身后再來吧。”
殷珩:“王妃叫你進你就進。”
崇儀:“……是。”
崇儀目不斜視,進屋子拿好藥便利索地出去,把門關好。
孟娬枕著殷珩手臂很快又睡了。昨晚他是半夜來的,后半夜里幾乎沒怎么睡,到天色將要破曉之時才合了眼,眼下當然是乏得很的。
下午時,老柴趕著進谷了,他帶來的還有那個匠人。
匠人一度懷疑,老柴是不是要把他帶到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來然后殺人滅口,在看到谷里還有個人戴著鐵頭盔時,他的心才揣回了肚子里。
原來是帶他來這里給人開頭盔的。
崇儀風風火火地拎著人就丟崇咸屋子里,目光如炬地盯著他。
匠人琢磨崇咸的頭盔時,就總感覺背后有一雙眼睛虎視眈眈的,讓他壓力很大啊……
孟娬從殷珩這里了解了京里的大致情況。
他真找到了打造頭盔的匠人,隨后借著除疫之名帶著匠人到這里來。到地方后,他留下老柴檢查從鎮上撤離出來的百姓們的身體狀況,以保證瘟疫沒被帶出來。他自己則帶了人先去鎮上處理干凈以后才到谷中與孟娬會和。
孟娬問道:“家里阿憐和阿臨乖嗎?”
殷珩道:“還算聽話。”
孟娬道:“你走了他倆怎么辦?阿憐不會抱著你哭不準你走么?”
殷珩:“我讓他們去旭沉芳那兒了。”
孟娬:“哦,那阿憐定是嗨到都顧不上舍不得你走了。”放在旭沉芳那里她放心,她絲毫不懷疑旭沉芳能照看好兩只的能力。
那廂匠人努力琢磨崇咸的頭盔,崇咸的傷也由老柴接手用不著孟娬再操心,這廂孟娬便致力于治療秋珂與明雁君的病。
秋珂一直在屋中療養,只明雁君偶爾出來走動。
孟娬檢查了秋珂的創面,人參確有一定的功效,但是卻無法使他的傷病痊愈。她緊著又試過了多種方子,能暫時控制病情使之不惡化,但一時還沒有找到徹底根治的辦法。
明雁君悉心照料著秋珂的起居,她不強求,凡事順其自然。
這谷中比鎮上安靜得多了,在孟娬的幫助下,秋珂原本的舊傷和氣血虧損都得到一定的調理,他和明雁君身上的疫病成了最首待解決的。
這日,明雁君在藥田里跟孟娬一起挖人參。
一條人參,在不破壞根須的情況下,要耗費許長的時間才能完整地挖出來。
兩人不知不覺就耗了兩個多時辰。
崇儀把馬牽去谷地邊緣去吃飽了草回來,看見兩人還蹲在藥田里,不由過來瞅了兩眼。
崇儀幫忙搭了把手,結果她一時忘了看馬,使得馬兒在藥田吃了一些藥葉,那馬兒在藥田里轉著圈兒似乎有些著急,后來見無人搭理它,它也就自由發揮了,于是一撅屁股,便是一泡馬尿撒了出來。
這時三人正刨著坑呢,那馬尿頓時撒在了坑里。明雁君的手還在坑上方,半只手臂被馬尿澆了個透濕,熱滾滾的。
一股騷味蔓延開,崇儀大怒,道:“你湊什么熱鬧!”隨即起身就把馬牽走。
然,第二天,明雁君就發現自己手臂上的紅疹莫名其妙地消了許多。就她自身感覺而言,也沒有昨天那么癢辣辣的感覺了。
孟娬一看之下,喜上眉梢,和明雁君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一點:是馬尿!
昨天那匹馬在藥田里吃了些人參藥葉,排出的馬尿便可能帶有某種特殊的療效。不管怎么樣,都必須要再次試一試,用馬尿敷一敷沒什么壞處,頂多就是味道有點上頭罷了。
于是孟娬趕緊讓崇儀牽著馬去藥田吃葉子,然后把馬尿收集起來。
孟娬拿明雁君身上其他的紅疹做試驗,剛排泄出來的馬尿一敷上皮膚,又是一種熱滾滾的感覺。
孟娬耐心地等了一天再看,見那被敷過的疹子果然好了不少。
后來孟娬用馬尿兌了藥湯,給明雁君泡澡。每日一次,不出數日,明顯有復原的趨勢。
秋珂這邊也不能落下,每日用馬尿兌好的藥汁涂抹患處,日復一日,患處也開始慢慢結痂。
轉眼間半個月過去了。
崇咸的頭盔,在那匠人的努力下,這日正午,終于咔嚓一聲,鎖開了。
匠人不努力不行,這谷中沒有多余的屋子,夜里又冷得慌,他什么時候能打開頭盔,什么時候才能離開。
在京里雖說不是好吃好喝地招待,但好歹也有個睡覺的地兒。在這里他就只有睡外面,跟只喪家之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