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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寢宮的人抬手把自己的斗篷揭下,露出一張臉來。
謝初鶯見之,面色大驚,喃喃道:“平……平王殿下?”
太后不是給她隨便找的一個人,而是給她選的一位皇室中人,皇帝的兄弟,平王。
平王長得與皇帝有幾分相似,且比皇帝年輕。
他早已成家立室,不過眼下看著謝初鶯,眼神里漸漸流露出一種野心,似要占有她,又似要透過她占有別的更宏大的東西。
眼下他已經來了這里了,謝初鶯怎么都擺脫不了干系了,更加不能聲張,否則她也不會有好下場。
嬤嬤不等她再開口說話,便退了出去,臨走前,還把豆蔻一并帶了出去。
豆蔻見謝初鶯并沒出聲阻止,只好跟著退下。
等到寢宮房門重新合上之際,謝初鶯才猛然回神。
平王朝她一步步走來,她下意識便一步步往后退。
直到后面退無可退,她一下子跌坐在床邊。
謝初鶯臉色煞白地看著平王在她面前脫衣服,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道:“這樣不行的,便是我真的有孕……皇上也不會讓我生下來的。”
平王解了腰帶隨手落在地上,道:“等你有了孕,太后自會設法保住這個孩子。”
隨后謝初鶯被壓倒在榻上,瞬時明了,太后定是和平王達成了某種協議。
皇宮里也有一場煙火,平時相互來往結伴的妃嬪們正走動,一起熱熱鬧鬧賞煙花守歲時,唯有鶯嬪的宮里冷冷清清,寂靜無人。
而寢宮里卻激烈交纏,如火如荼。
謝初鶯依稀聽見,遠方的夜空里傳來煙花爆破的聲響。而她在帳中無法抑制地發出含糊破碎的鶯啼。
平王本來是來完成任務的,可他儼然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他看著謝初鶯迷離的模樣,低低道:“想做皇后么?”
謝初鶯神智有些渙散,一時答不上來。
他又伏身猛地直搗黃龍,喘息道:“那就及早懷上我的兒子。”
后半夜,平王才悄然離開了她的宮院。
滿床凌亂,謝初鶯連起身沐浴的力氣都沒有。
她也不能沐浴,得讓肚子醞釀一晚,等明日再沐浴。
她躺在榻上,意識才漸漸清醒了過來,回想起平王在床上時對她說過的話。
她是謝家女,平王是皇室,太后急需要一個皇室與謝家相融合的血脈;而她需要給自己留條后路,平王也需要謝家幫助,大家各取所需,才能夠天衣無縫地聯合。
她不知道太后和平王接下來究竟怎么打算的,她心里頭陣陣發沉,一點也不輕松。
這條路若是稍有不慎,她便會粉身碎骨。
可人和事主動找上門來,他們選中了她,必然沒有她抗拒的余地。
她這肚子,謝初鶯不禁茫然,還有機會懷上孩子嗎?
第二日,隨著天色亮開,鋪天蓋地白雪皚皚一片。
天邊一絲金光乍破,旭日將升。
謝初鶯懶懶起身,沐浴更衣,而后還要去向皇后請安。
自她得了名正言順的分位以后,皇后也無可奈何,只有解了謝初鶯不得步入中宮的禁,否則不是與皇帝過不去么。
謝初鶯不主動招惹挑釁誰,到了皇后宮里,只舉止有度地向皇后問安,然后安靜地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聽皇后訓話。
皇后訓完話后,妃嬪們才陸陸續續地出來,回各自宮里窩著取暖去了。
謝初鶯掖著手抬腳從宮門口跨出來,由豆蔻攙扶著。
她站在高階上,抬眼看了看東邊漸晴起來的日光,雖沒有溫度,卻美得華麗。
謝初鶯和豆蔻走在回自己宮的路上,驀地道:“我有事情交代與你。”
豆蔻道:“娘娘請吩咐。”
謝初鶯往樹下站了站,在豆蔻耳邊小聲吩咐了些什么,而后豆蔻便轉身小跑著去了。
初二歸寧日,明雁君給各側室都備好了歸寧禮,準她們回娘家探親。
明雁君自己也是要回的,殷容同她一道至將軍府露了個臉,沒坐一會兒便起身以公務為由離開。
明雁君在后院里看弟妹們的功課,毫不受影響。
而孟楣這邊,也得以回娘家與唐氏團聚。
彼時唐氏一見她消瘦憔悴、無精打采的形容,便知她近來在皇子府里過得不容易。
唐氏十分心疼,連聲勸慰她,叫她只有養好了身子才能奪回七皇子的寵愛,并重新孕育皇嗣。
沒坐多久,孟姝也回來了。
她和孟楣兩個姐妹相見,各自都無話。
唐氏早就已經對孟姝不抱期望了,如今所有的注都壓在孟楣身上;而孟姝這一年以來,幾乎沒往娘家走動過,甚至連派人傳個話兒問候兩句也不曾。
唐氏對孟姝還是有氣的,上回她當殿跟孟楣對著干,使得孟楣遭貶,幸好后來是懷了個孩子,又把位分給升回來了,否則到現在都可能還是個妾。
孟姝一坐下,唐氏便劈頭蓋臉地教訓道:“人家說姐妹同心其利斷金,你倒好,胳膊肘往外拐,凈幫著外人來害你妹妹!那孟娬給了你什么好處,你可別忘了,當初她是怎么設計你嫁進徐家的!”
孟姝看向孟楣,道:“母親放心,我不會忘。有些人作孽太多,老天有眼,終于遭了報應。”
孟楣道:“姐姐這話是何意?”
孟姝道:“好不容易懷了個兒子,以為可以飛黃騰達,這不說沒就沒了么,不是報應是什么。”她上下打量孟楣,“明雁君是將軍之女,而你呢,算個什么東西,能擰得過她嗎?”
孟楣神情無辜,而唐氏的面色已是十分難看。
孟姝又道:“她不在意皇子府里有多少個側妃侍妾,可隨便弄幾個進來,都能把你踩得死死的。你不顧一切嫁進皇子府,現在如意了。”
話音兒一落,唐氏氣得一耳刮子扇在了孟姝臉上。
孟姝捂著臉,從前唐氏把她捧在手心的時候可舍不得傷她一根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