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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珩道:“便是皇上硬留臣在朝,臣也無心朝政。”
這樣一來,萬一朗國和殷國談崩了,他也不會去領兵出征。就算皇命難違,他領兵出征了,可能也是心力不足,到時候吃不吃敗仗那可就說不準了。
最終,皇帝道:“朕明白你的心情,老百姓人多口雜,也難免會愈演愈烈。但殷武王你這躲避也不是辦法,還得找對癥結、對癥下藥才是。”
皇帝拍了拍殷珩的肩膀,又道:“你放心,朕會處理這件事。”
殷珩在宮里和皇帝促膝長談、傾訴苦惱時,旭沉芳去了一趟殷武王府。
為了避人耳目,他沒走正門,從側門入。
他本來挺著急,可看見孟娬老神在在還不忘挖苦他兩句,就驀地松了一口氣。
旭沉芳看了看她,低聲問道:“你還好嗎?”
孟娬挑了挑眉,道:“總體來說還不錯。”
旭沉芳道:“我料想你也不該被一個雜碎給欺負了去。”
孟娬道:“你既知道,那你還著什么急。”
旭沉芳嘴上笑著,道:“我總得來看看你有沒有哭鼻子。”
孟娬翻了個白眼道:“抱歉啊,讓你白跑一趟。”
旭沉芳眼里也有了兩分笑意,道:“也不算白跑。”
他來了沒待多久,夏氏聽說他來了,殷珩不在的時候他不方便進主院,就把兩個孩子抱出來給他看看。
旭沉芳走時,孟娬送他至側門。
他走了幾步,腳下頓了頓,又回過頭來看孟娬,歪頭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沒事把耳朵閉上,該聽的才聽,不該聽的別聽,知道嗎?”
只是上午外面還傳得風風雨雨的,怎知到了下午,就很有些偃旗息鼓的意味。
城守衛兵巡城的頻率比平時大,而且百姓不得再議論殷武王妃的事,否則一經發現從重處罰。
隨后皇帝還賞賜了好些東西給殷武王妃壓驚。
殷珩回家來之前,宮里的賞賜就已經到了,孟娬讓人把東西全部抬去庫房。
殷珩到庫房來時,見孟娬正背對著他,親自在庫房里清點。
他一時沒叫她。
等孟娬直起身時,才發現門口有淡淡的影子勻了進來,她回頭一看,見殷珩正看著她。
孟娬似笑非笑道:“聽說你要解甲歸田?還沒到三十,就要歸隱田園頤養天年?”
殷珩抬腳走了進來。
孟娬又道:“為此宮里可送來了好些好東西,唔,看來我這抑郁癥患得也值當。”
殷珩道:“給你的就收著。”
“那是當然,不要白不要么。”孟娬瞇著眼打量起這偌大的庫房,道,“這里的許多東西,堆了有些年頭,等有時間的話,我整理出來處理了怎么樣?”
“嗯。”
孟娬抬頭看著殷珩,意味深長道:“換成銀票,存進地下錢莊,你覺得呢?”
殷珩道:“好。”
雖然皇帝頒布了禁言令,但悠悠眾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堵得住的。
后來,殷珩親自帶了人馬到街上,逮著了幾個亂嚼舌根的。
彼時他騎在馬上,讓手底下的人用馬鞭當街把那些人打廢了。
反正他這位殷武王素來沒什么好名聲,干起壞事來的時候就更不需要眨眼睛。
更甚者,還有一些閨秀小姐在茶樓小聚時拿這件事說笑的,被他聽到了,直接用鞭子把人從二樓窗戶拽下來,摔斷了腿不說,更毫不憐香惜玉地揚手甩了幾鞭子,痛得人當場暈死過去。
有了這些殺雞儆猴的例子,在極短的時間里,京城的傳言被遏制了下來,可朝廷里的一些官員怨氣卻重得很。
因為殷武王打了他們的女兒。
于是這些個官員聯合上奏,彈劾殷武王殘暴無道,藐視王法,請求皇帝替他們做主。
皇帝看了一眼無動于衷的殷珩。
殷珩道:“臣還是有些厭倦了這些朝堂紛爭。”
皇帝一聽,轉而卻怒斥朝臣道:“好端端的,殷武王又不是魔鬼,會無緣無故打人嗎?爾等回去反省反省,看看自己女兒都胡說八道了些什么!女不教父之過!”
不出七八日,朗國這邊就已經收到了殷國快馬加急送來的正式通牒。
朗國皇帝在得知自己的皇子在殷國當殿調戲了殷武王的王妃以后,差點嚇出心肌梗。
朗皇帝著實惱怒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原以為派他過去,他對某些機密一無所知,就算殷國問也問不出個什么來。哪怕殷國將他扣下當人質,朗皇帝也絲毫不帶著急的。
因為反正他在朗國也是個廢物。
但是朗皇帝萬萬沒想到,這廢物不僅廢,膽子還很肥。他惹誰不好,偏偏去惹殷武王!
要是朗皇子調戲的是別的王妃,可能朗皇帝還不至于這么緊張,可朗皇帝對殷武王十分忌憚,生怕把那活煞神惹急了,帶兵就來滅了他。
因此朗皇帝在收到消息后,立馬就派人去殷國交涉。
朗皇子被軟禁在了別館里七八天,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愁眉不展、唉聲嘆氣,就等著朗國派人來救他。
神奇的是,他的境況都如此堪憂了,該吃的他照樣能吃得下,該睡的也照樣能睡得著。
他被殷珩一腳踢出來的內傷也養得好轉了一些。
別館周圍都有人把守,朗國皇子出不去,可他這院子里連個宮女都沒有,想解悶都沒辦法。
朗皇子不由又有些懷念先前醉倒溫柔鄉、身邊美娥繞時的光景。
他向把守的人請求,可不可以給他調一個婢女來伺候,也直接被忽視了。
這日,夏氏去了旭沉芳的鋪子里,至晚未歸。
孟娬看了看漸漸合攏來的暮色,想著就算以往有那賬房先生跟著,多繞兩條街,這個時候也應該到家了才對。
更何況近來聽夏氏說,她已經與賬房先生說清道明了,賬房先生也沒再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