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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娬輕笑一聲,道:“我要是兇手,肯定也會第一時間找到那件披風來銷毀。”
崇儀道:“那為何王妃還要那么說?”
孟娬道:“就算是找到了披風,肯定又會有人說,是不是我自己丟的藏的,就是為了在被懷疑的時候替自己開脫?”
崇儀皺了眉頭,思索片刻,道:“是有這種可能,不要臉的賤人多得是。”
孟娬道:“所以,這披風也只不過是一只餌罷了。”
至于什么餌,孟娬沒多說,崇儀也沒多問。
太后宮里每個院子之間是分開的,而孟娬離太后的居所又頗遠。
孟娬和崇儀兩人都沒睡沉,第二日一早便去向太后請安。
兩人去時,太后已經起了,正在佛堂里念早經呢。
太后在佛堂念了一個時辰的經,孟娬請了安,便在一旁站了一個時辰。
崇儀雖然也面無表情地安靜站著,可她的內心都快爆炸了:“一天天,吃飽了撐的,天都沒亮開念個屁的經。念這么多經,怎么沒見她真慈悲?呸,假惺惺的老東西,以為吃幾天齋,念幾天經,死后就能升天了?”
一個時辰后,太后回頭才似發現孟娬一般,道:“殷武王妃來了啊,怎的不與哀家說?”
孟娬道:“太后專注禮佛,臣婦也不敢多加打擾。”
隨后太后帶孟娬走出佛堂,又去用早膳。
太后道:“是蕭妃那里安排得不夠妥當么,不然殷武王妃怎么也要到哀家這里來?”
孟娬一臉誠懇地道:“太后有心留臣婦,臣婦自當跟隨太后身邊多學習。是太后嫌臣婦叨擾了么?”
太后皮笑肉不笑,道:“怎會。既然到了這里來,就先熟悉熟悉,一會兒教習嬤嬤便到你院里去,王妃好好學。”
孟娬道:“定不負太后所望。”
從太后那里出來后,崇儀道:“我看老妖婆今天笑得不太自然。”
孟娬莞爾道:“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
等回到寢房時,孟娬看見房里放著兩個包袱。
她打開一看,竟是她在王府里時穿的衣裳,不由勾唇一笑。
這廂王府里,昨個殷珩回來時太晚,嬌嬌壯壯已經睡下了。
他一大早出去了一趟又回來,兩只也醒了,哼哼唧唧地到處找他們娘要奶吃。
因為之前早晚都是孟娬在喂,昨晚進宮之前孟娬想著回來可能會晚,便在出門前也喂了他倆一頓。
可今早上哪想到沒有娘親的奶吃,兩只簡直是五雷轟頂,遲遲不見娘親進來,扯開嗓門就鬧。
鬧得是此起彼伏,不可開交。
殷珩從外面回院里來時,兩只正汪汪大哭呢,嬤嬤和乳娘怎么哄也哄不好。
他走進屋去,周身依稀還夾雜著外面的清寒之氣,看著兩只哭得淚眼汪汪的,還是伸手把他們抱了過來。
兩只一進父親懷里,總算消停了些。可淚眼兒盼星星盼月亮,還是盼不到娘親來,就又不干了。
殷珩本想以父親的威嚴鎮真他倆的,但又想到昨晚才答應了孟娬,要好好哄哄他們。
于是,殷珩只不咸不淡地道了一句:“你們娘平時就是對你們太好了。”
嘴上這般說著,手上卻是認真地輕輕晃著哄了起來。
夏氏昨夜知道孟娬打進宮里去了就沒有回來,焦得也是一晚上沒睡好覺。
眼下早早就過來看孩子了,想是知道孩子吃不到親娘的奶就又要鬧。不想殷珩卻已在孩子屋里哄著了。
夏氏過來接手道:“孩子我來哄,你趕緊去想辦法把阿娬接回來才是。”
殷珩看外面天色漸漸亮開,也該是時候準備去早朝了,就把孩子交給了夏氏,道:“也就這一兩天,等宮里的事情弄清楚了,我便接她回來。”
夏氏擔心道:“可千萬別在宮里受了委屈。”
“我看著的,不會讓她受委屈。”
夏氏道:“你不是要去上早朝嗎,趕緊去吧,去了順便還能進宮里看看她。這幾天孩子都不用你管了,你有時間就多去陪陪阿娬,不要讓人欺負她。”
這正中他的意,殷珩道:“那麻煩岳母。”
他回房換了朝服,隨后便又出門進宮去了。
嬌嬌壯壯見不管怎么鬧,都不見娘親來,也就老實了,委委屈屈地吧唧了幾口奶娘的,精神懨懨的。
那小表情仿佛在說:沒有喜歡的奶吃,好煩。
上午,當整個宮里都在搜尋殷武王妃的那件披風時,孟娬在太后宮里還真跟幾位教習嬤嬤學了一上午的規矩禮儀。
教習嬤嬤原以為這位王妃是鄉下來的,性情難免跳脫、坐不住,可半上午下來,竟幾乎沒怎么犯錯。
嬤嬤便往難了刁鉆了去要求,讓孟娬和崇儀一人頂著一碗水,在寒天下站三炷香,維持著體形不動,更不能灑出碗里的一滴水。
孟娬和崇儀一人頂著一只碗,幾個嬤嬤在跟前走來走去地監督,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孟娬和崇儀。
可惜沒一會兒,孟娬“呀”地一聲,身形維持不住了,直接往前一倒,頭上的碗傾下來,精準地潑了嬤嬤一臉。
嬤嬤毫無防備,被那冰水冰得倒抽一口涼氣。
崇儀早就窩火了,見狀哪還客氣,也把自己的碗往嬤嬤臉上潑去。
孟娬道:“哎呀我腳麻了腿也僵了,沒站穩,嬤嬤見諒啊。”
嬤嬤當即露出一副嚴厲的神色,道:“奴婢是宮里的教習嬤嬤,不知教過多少世家小姐,有進宮做妃嬪的,也有嫁去侯門王府的,但凡捱過奴婢這戒尺的,后來沒有不感激奴婢嚴格教導的。王妃若學不好,也不要怪奴婢不心慈手軟。”
孟娬道:“嬤嬤不要生氣,再端兩碗水來就是。”
兩個嬤嬤就再送來兩碗水,只不過碗比方才的更大,裝的水也更多。
孟娬端過兩碗水,卻不是放在她和崇儀的頭上,而是順手就放在了兩個嬤嬤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