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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恰逢唐氏帶著女兒進宮與自己的姊妹相敘。
夏氏和煙兒照常去井邊取水。
結果取水只取了一半,就有人往這邊來,是孟云霄的隨從。
隨從開口道:“夏夫人,老爺有請。”
夏氏不予理會,自己忙手上的。
隨從便又道:“夏夫人難道不想知道,老爺千辛萬苦把三姑娘接到京城里來,接下來會有何打算嗎?到底是老爺和夏夫人的女兒,老爺也想跟夏夫人商量一下三姑娘的前程。”
夏氏總算停了手里的動作,看向那人,冷聲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隨從道:“老爺說,夫人若想知道,就親自去問他。”
煙兒見狀道:“夫人,我們還是先把水取回去,跟姑娘說一聲再去吧。”
隨從道:“再過會兒老爺有客來,眼下就只有這會兒有空閑。”
見夏氏面有遲疑,隨從便又道:“如若夏夫人放心不下,可叫這丫鬟回去通稟一聲。”
這樣安排比較合理,也減少了夏氏心中的疑慮。她想,真要有什么陰謀,就不會準許她放煙兒回去報信了,遂點了點頭,叫煙兒先回去告訴孟娬一聲。
煙兒也不敢耽擱,連忙往偏遠的方向跑去。
而夏氏則跟著隨從往孟云霄的書房院中去。
孟云霄有一個單獨的書房,是與主院分隔開的,專門用以接待一些重要來客。
這書房里外都是他的人,而唐氏的下人則多分配在主院那邊。
故而唐氏過孟云霄書房這里來時,避開了唐氏的耳目。
夏氏被隨從引著進了書房院落,此時書房的門敞開著,孟云霄正坐在書房里看書。
她一來,院里的隨從都依次退了下去。
夏氏也沒進他書房的門,只站在門外開門見山地問:“孟云霄,你苦心積慮接阿娬來,果然是另有目的,你想干什么?”
孟云霄抬眼看見了她,道:“她也是我的女兒,我總不能害了她。進來說話。”
夏氏道:“就在這里說清楚。”
她直覺,進孟云霄的書房,讓她很沒有安全感,她也厭惡于踏入他的房門口半步。
這時身后響起了利索的腳步聲。
夏氏回頭一看,竟是賀氏不知從哪個墻角拐了出來,手里拎著一壺茶,片刻就到了跟前。
賀氏道:“有什么話進屋好好跟我兒子說,他還會吃了你不成?”
夏氏當即往后退一步,然而賀氏話音兒一落,卻先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并把她用力地往書房里一推。
夏氏絆在了門口,一跤摔進了書房里。
賀氏抬腳就走了進來,臉上的橫肉直顫。她把茶壺放在一旁,轉身就關上了書房的門。
賀氏走到夏氏身邊,道:“我兒子現在是朝廷大官,多少女人都巴結不來,你要是識相點,就把他伺候好!”
夏氏這一跤摔得狠了,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推開賀氏,就往外跑。
賀氏被推了個趔趞,及時抓住她,惱羞成怒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娘當年能治你一次,現在也能治你第二次!橫豎你都是我兒子睡過了的破鞋,還裝什么貞烈!”
賀氏拎起茶壺就直往她嘴里灌茶水。
夏氏重回多年前的噩夢,她知道,這茶水必定是被摻了迷藥!一旦她喝下了,就會人事不省!
時隔多年,不僅賀氏歹毒如斯,孟云霄也一點沒變。她沒想到,今日在這金絮其外的家宅里,這母子兩個竟是把她騙來,要再對她故技重施!
夏氏緊咬著牙關,茶水多數自下巴流淌進了衣襟里,胸前濕了一片。
賀氏見灌不下去,就把她摁在地上,用力地捏開她的嘴,壺里還剩下最后一點茶水,全往她嘴里倒。
孟云霄沒幫忙,但也沒阻止。
夏氏恨極了,囫圇罵道:“不得好死……我咒你們全都……咳咳咳……全都不得好死!”
孟娬院里,根本不見夏氏和煙兒回來。
話說夏氏叫煙兒回來通知一聲,煙兒不敢耽擱,匆匆往院里的方向跑。
可跑到半路上,忽聞身后似乎有腳步聲跟著,她剛想回頭一看究竟,接著后腦便是一記悶痛,眼前瞬時就黑了去。
旭沉芳放在孟娬這里的隨從得了孟娬的授意,只負責盯著這府里的動靜,絕不擅自行動。
否則暴露了蹤跡,被孟府的人剔出來不說,還會讓孟府的人提高警惕。
故一出這事故,隨從就立刻趕來稟報,說夏氏跟著孟云霄的人去了,著煙兒回來知會,但煙兒半途就被人給敲暈了去。
孟娬臉色變了變,當即動身就腳步飛快地往外走,一出院子,她便奮力地跑了起來。
而孟絮絮親眼看見夏氏進了孟云霄的院子,想來有賀氏幫忙,確定這回事情是妥了,就去隱晦地托人告知主院里唐氏的下人,下人立馬匆匆出門去追唐氏給她報信。
孟絮絮心里盤算著,賀氏在孟云霄那里可能要耽擱點時間,這追出去給唐氏報信的一來一回也需要時間,等唐氏回到院里來,可能剛好把孟云霄和夏氏捉奸在床呢。
彼時唐氏去宮里的路上還沒走得很遠,就被下人追上攔下,道是夏氏不甘妾室位置,想趁機翻身,于是在她出門之際便去往孟云霄的書房行勾引之事。
唐氏怒不可當,讓馬車快馬加鞭,又折返回程。
那茶水入喉,即使是少量的,也很快起了作用。
夏氏頭重腳輕,眼前開始發花。
她胡亂地伸手抓住賀氏,想拼盡力氣撕打,可是卻發現漸漸使不上力。
賀氏輕而易舉地把她掀開,把壺放在一旁,對孟云霄道:“這賤蹄子喝了我的藥,只能任人擺布。云霄,你好好收拾她!”
說完,也不再耽擱,轉身就走了出去,把門從外面關上,和從前一樣,還用了一根麻繩綁緊,不讓夏氏有機會逃。
夏氏用厭惡的眼神看著孟云霄,可也阻止不了他一步步走來。